凌海洋道:监控被人动了手脚,没有捕捉到疑犯。但老陈,你放心,我们另有办法,可以从最近动过系统的人头上去查,只要改过数据,就一定会有记录……
他说到这里,低下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把我吓得立刻把脖子猛一低,迅速埋好了自己的脑袋。
我想起他之前要我偷改数据的事,一颗心砰砰乱跳,心里暗忖道,他不会拿我来团案吧?不至于吧……
陈虞渊道:顶多就是实验推后两天,倘若抓不到犯人,这个拼装流程时间有限,我随时可以再做一个原型机出来,实验照样进行,可以保你们不担责任。
凌海洋忙道:你也不应该担这个责任,老陈,你跟其他人不一样,你就是未来。
陈虞渊拍了拍心口,大声道:如果东西找不回来,无论最后新原型机的实验成功与否,我都会辞职!离开光轮号,也离开这一行。这是我引咎应得的——就这么定了。
他说完,不等凌海洋反应,拉起我就走。
在走出去数步以后,他扭头微笑,对我小声道:等这件事解决了,我就不再研究“穿越”了,我会去专门研究你。
我说:啊?啥??
他说:我想明白了,只要弄清楚你身上的故事,将来就不会再有什么人流浪在错乱的时空中。
他说完这句话,仍扯着我大步向前。
我们从持枪列队的众人之中昂首挺胸穿过,就像这些人不是监视调查我们的专员,而是接受我们检阅的士兵。恍惚间我微末地记起一些以前的感觉,陈虞渊的背影跟我那个狠人老爸是多么的相似啊。
真是可惜,拽着我的这个男人,跟我根本没有血亲关系。
第120章 春风未到苍崖下,蝶梦惊残尘满衣
二十九、
实验室丢失定位器的现场,并不像是个窃案现场。调查员讲,窃贼什么证据都没留。
丢失的东西,除却用来精准定位,穿越到某时某日,其实没有其他直接的作用。而且陈虞渊与我附耳道:没有测试过,虽然理论上不会出问题……毕竟没有测试过。
我说啊?没有测试过你就想让我先用用看啊?
而且那时候他还不晓得我不是他的祖宗咧。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此人难道完全不怕祸延自己?
陈虞渊笑道:原本的计划,是打算我自己同你一起去的,如果看情况不好我就亲手把你拉回来。
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我便问: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陈虞渊道:我看监测时空矩阵的仪器数据没有变化,说明定位器还没有被使用。事情还没有到最糟,起码得笑一笑。
我想问他是不是张文笙干的,还没有问,被他扯起来就走。
他的办公室里现在塞满了人,根本不方便讲话,又反复有人来向陈虞渊问话,络绎不绝。他为了扯着我走,一手是扯着我,一手揪着自己工作服的心口位置。
有人冲上来问,他就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样:我这里疼……心脏病要犯了……
这招倍儿灵,马上就有人问他要不要叫担架。
凌海洋闻讯而来,我看见他远远奔来,表情迫急,在洁净无尘的实验室内都仿佛能带起一阵烟尘。
我看他近了,心里一慌,赶紧一把扶住陈虞渊的胳膊:快给我老师让个道儿!我们要去医务室!
偷眼看陈虞渊,我发现这人差点没憋住笑。
凌海洋奔近,我已经扶着陈虞渊走出去好几步了。见他走近,这陈老师颤颤巍巍,伸了一只手搭在他身上:老凌,我心口疼。也许是高血压犯了……
凌海洋看见他偌大一个人,居然真的手抖脚抖站不稳,果然又惊又急:你不要被这件事气到呀……
学生扶我去检查一下,等会儿我还要回来做笔录。陈虞渊不等他又有心反应,跟我互相拖着拽着,跌跌撞撞出了办公室。
却也没有往医生那里去。我们觑个空子,避开众人耳目进了机房。
四下无人,陈虞渊掀开四块方型的地板,下面露出一个嵌满各种黑白色管子的宽阔洞口,约莫够一人宽窄,通道直上直下,内有长梯。
我们下去,陈虞渊吩咐道,你先下,我后下,我来把地板复位。
熟悉的做派熟悉的的味道,张文笙还真是他陈老师的亲徒儿。
又爬黑洞子,我挺不乐意的:光轮号里到底有多少这样的洞啊?
陈虞渊道:主要机房都有,像这个是专门为实验室数据机房预留的井道。下面是下层通风管道,要避开所有摄像头,只有从这里进到通风通道内。或者去到最底层,去轮机引擎机房……
拿了东西的人,不管是不是你知道的那谁,这么短的时间,最快也只能躲进下面的通风管,避避风头。
我想起引擎机房我也是去过的,看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喃喃道:可是这下面好黑。
陈虞渊伸手进入井道,也不知道摸了什么,忽然整个井道之中都亮起了并不刺眼的微光,刚刚好可以做路线照明之用。
我瞪着他:你这又是什么术法?!
他笑道:为自己方便查线,事先预留的照明设备。我是喜欢亲力亲为,但我不喜欢吃苦受惊。
一切都像是重新来过,我终于又在光轮号甲板与甲板的夹缝里面手脚并用地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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