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罗炎夜熬过这阵痛楚,再也受不了地松开嘴里的布巾,粗重地喘息片刻,面色清白地gān哑低喊:「好痛……清羽!清羽
我好痛……啊─」
楼清羽拉着他,极力镇定声音道:「没关系,你放心,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好了……」
催产药发挥了功效,腹部又一阵猛烈的收缩,整个肚子都坚硬起来。迦罗炎夜痛得眼角溢出泪水,猛然大喊了一声,拼命
挣扎。
他真的没想到会这么痛,比上次痛这么多。他想大骂楼清羽,甚至想掐住他的脖子狠狠揍他一顿。
这么痛!让他这么痛!
可是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时间拖太长,体力都快熬gān了,而真正的催产才刚刚开始。
「啊─滚!别碰我……别碰我─」迦罗炎夜绝望地冲沈秀清嘶喊,几乎陷入癫狂状态。
可是沈秀清迟疑了片刻,还是将手重重按在他的腹上,用力向下揉抚。
「啊─」迦罗炎夜完全被这种剧痛打败,竟挣着坐起身来,眼睛瞪得通红,脸上似乎憋出血来,几乎挣脱了双手的束缚。
楼清羽连忙将他紧紧按住。迦罗炎夜犹如案板上一条待宰的鱼,只能不断挺起沉重的腹部,反复辗转痛呼。
催产药的效用十分惊人,不过半个时辰左右,后xué已经完全打开。沈秀清一次次把孩子向下推,可是在看到孩子的头壳的
时候,却不由忧虑起来。
「炎夜,呼吸!用力呼吸……吸气……呼……」楼清羽鼓励着他。
迦罗炎夜随着他的声音张大嘴巴,反复吸气,可是仍然抵抗不了疼痛的折腾。他只觉得腹中的坠痛卡在那里,孩子在里面
不停挣扎,迫不及待地想要挣脱母体的束缚。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当迦罗炎夜终于抵抗不住,再次昏迷过去之后,楼清羽冲沈秀清急切地问道。
沈秀清面色沉重,「孩子太大,卡住了。」
楼清羽面色煞白。沈秀清也有些害怕。
就是女人碰到这种状况,也不知要熬多久。有些人两天两夜也生不下来,好不容易下来,可能孩子也憋死了,而且容易引
起产后大出血。那样的话,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楼清羽知道就是在现代,遇到这种qíng况也必须使用产钳,生生把孩子钳出来。如果不行,也必须立刻剖腹产,不然后果十
分危险。低头看着半昏过去的迦罗炎夜,见他面色青白,满头冷汗,发丝凌乱,只有微微半张的双唇中呼出的急促而虚弱的喘
息。
「该死!」楼清羽咒骂一声,解开束缚迦罗炎夜的布巾。
「你要gān什么?」沈秀清惊道。
楼清羽对司锦低低吩咐了两句,看着他脸色苍白的匆匆下去,对沈秀清道:「我曾听说过一种生产的办法,现在试一试。
如果不行……用剪子剪开后xué,把孩子拉住来。」
沈秀清也想到了后一个办法。但王爷不是真正的双儿,他的体形更接近男子,髋骨恐怕无法容纳孩子过大的头颅通过。可
是到了这个时候,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如果放弃了孩子而保住王爷,想必王爷也不会放过他,还不如放手一搏。
沈秀清和司锦对楼清羽都有一种奇怪的信任感,这种信任来自长期的接触和了解,是生活中一点一点积累的,所以当楼清
羽把láng狈的王爷从chuáng上半抱起来的时候,他们谁也没有阻止。
「呃……」迦罗炎夜幽幽转醒,低低呻吟一声,感觉被楼清羽硬抱了起来,双腿不由自主地大分。
「你、你做……什么……」迦罗炎夜虚软地被他架起,双腿无力地垂在chuáng上,浑身都在痛,肚子重得好像快要坠下去了。
楼清羽在他耳旁低声道:「坚持一下!很快就好。」
「不、不要……」
迦罗炎夜恐惧地看着楼清羽分开自己的双腿,抬高身体,将他架到chuáng下。
司锦准备了一个洗衣服用的木盆,里面盛满温水。
「炎夜,坐进去。」
「不……住手……」迦罗炎夜挣扎着。他不要如此láng狈,如此羞耻的生产。虽然剧痛消耗了他的体力,但他的神志却还清
醒着。
楼清羽摸摸他的肚子,忽然又变硬了。迦罗炎夜脸色一变,猛然抓紧他的手臂,力气之大,几乎生生折断它。
「啊─」
太痛了!该死的!比再重再深的伤口都要痛!痛得快让人丧失活下去的yù望……
迦罗炎夜仰起头,拼命用力抵抗这疼痛。楼清羽趁机压着他跪到木盆里,双膝孱弱地抵在木盆的里侧边缘,水面没到他凸
起的肚脐处。
「啊─不要……」
半脆的姿势让迦罗炎夜无力支撑,腹部的胀坠让他觉得肚子快要破掉了。他不得不屈着身子跪坐在木盆里,水的浮力和律
动稍稍缓解了他的不适。
羊水渐渐流尽,迦罗炎夜面临着最困难的gān生阶段。
楼清羽紧紧侧抱着他,将手探到他的后面,伸进产道,当手指摸到硬物时,不由惊了一下,叫道:「秀清,我好像摸到了
什么……你快看看!」
「是孩子的头……」沈秀清的声音又惊又颤。
太阳已经高高升起,又折腾了一个多时辰,煎熬了一天一夜的迦罗炎夜,终于在正午时分,jīng疲力尽的诞下了一个男婴。
迦罗炎夜像泄了气的皮球,松松软软的倒了下来。楼清羽连忙抱住他,听着他低低幽吟了一声。
沈秀清将孩子捞了出来,剪断脐带,不过片刻工夫,孩子放声哭了起来。声音中气十足,宣示了他的健康和茁壮。
沈秀清匆匆将孩子jiāo给司锦,然后抚上迦罗炎夜的腹部,帮他揉抚肚子,排出体内的胎盘。
迦罗炎夜被产后的余痛惊醒,幽幽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被抱回了chuáng上,楼清羽正紧紧地抱着他。
「呃……」
他低低幽吟了一声,腹部仍有余痛,下体也疼得厉害。听到孩子嘹亮的哭声,视线在房间里搜索,看见司锦抱着一团ròu乎
乎的东西正在另一个水盆里清洗。
因为离得近,迦罗炎夜能够清楚地看见孩子每一个细节。
那ròu乎乎挥舞的小手,紧闭的眼睛,大张的嘴巴,还有动来动去蜷缩的小腿,甚至鼓鼓的小肚子上那半截剪断的脐带。
一种奇怪的感觉从迦罗炎夜心里升起。他感到如此不可思议。
这就是上一刻还在腹中折磨自己的小东西吗?这就是那个和自己骨ròu相连十个月的小东西吗?他竟然会动,会哭,会大声
地宣示自己的存在……
迦罗炎夜忽然有一种落泪的冲动。
当一切都安顿好后,楼清羽面色煞白,有些虚软地坐在一旁。
此刻他真切地怀念上辈子名为咖啡和香烟的东西。这个时候,他真想喝杯浓浓的咖啡,再点根烟,放松一下自己快要崩溃
的神经。
楼清羽此时已到极限,整个人有些惊恐过度后的茫然,如果不是他心理素质qiáng,一般男人这个时候早晕过去了。当他回过
神来的时候,秋儿正在问他要不要去休息。
楼清羽看了看已经入睡的迦罗炎夜,虚弱地点了点头。
他去了隔壁的房间,一头倒在chuáng上,以为自己很快就能入睡。但是生产的恐怖和当爸爸的喜悦犹如冰火相jiāo,让他激动的
怎么也睡不着。
他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半天,终于忍不住跑去看了看孩子,再去看了看炎夜,直把自己折腾得jīng疲力尽,才终于踏下心来,感
觉一切都过去了。
这一觉竟昏昏沉沉地睡到第二天正午。楼清羽一睁眼,一时有点迷糊,过了片刻,才突然想起自己已经作了爸爸。他匆匆
穿好衣服,跑到迦罗炎夜的房间,见他已经醒了,侧躺在chuáng上,孩子就放在他身旁。
正午的阳光有些灼热,屋子里闷闷的,虽然开着窗,可是空气中湿气很重,还是不太舒服。
不过楼清羽和迦罗炎夜都没有注意这些,二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地凝固在chuáng头那小小的一团上。
迦罗炎夜伸出手指,似乎有些犹豫和畏惧地探上前,小心翼翼地触了触孩子的脸蛋。孩子眼睛还没有睁开,瞇着一条线,
脸上ròuròu的,只有小嘴半张着,像金鱼一样不时的动一动。
楼清羽在他身旁坐下,问道:「炎夜,感觉怎么样?」
迦罗炎夜有些虚弱地道:「还好。」
「身上还不舒服么?伤口怎么样了?我看看……」神秘就谁
「不用!我没事。」迦罗炎夜拦住他,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身前的小宝贝。
楼清羽也弯下腰去,笑咪咪地道:「我们的小宝贝多可爱啊。」
「……可是我怎么觉得有点丑?一点也不像你和我。」
「傻瓜,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
「看上去好小。」迦罗炎夜摊开手掌,在孩子身上比了比,发现自己一只手就能把他盖住。
「还小?七斤八两,够大了。」
迦罗炎夜的大手轻轻在孩子边缘抚摸,却不敢真的碰上去,好像怕一碰就碎了似的。
楼清羽见他那样子,微微一笑,握住他的手,轻轻拍抚到孩子的襁裹上。
那锦布下ròuròu软软、温温乎乎的感觉,隔着襁裹传来,让二人怦然心动,心中都是无限怜惜。
二人一眨不眨地看着孩子,似乎周围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只有血ròu相连的三个人,融合在这个世界中。
因为生产给迦罗炎夜造成了巨大负担,之后五天,他几乎不能挪动。生产的伤口让他不能及时进补,每天只能服用流质的
药物和补品,所以身体恢复比较慢。
王爷世子诞生的消息几天后才放了出去。外院的人有些不安分,楼清羽本想再多瞒几日,但一个孩子的出生毕竟不可能瞒
太久。
原本他想让孩子以羊奶喂养,这是最接近母奶的营养奶汁。谁知孩子竟好像对羊奶敏感,喂下去后吸收qíng况不好。不得已,
楼清羽让司锦去找了一个奶妈,住进内院后面的偏房,专门给孩子喂奶。
本来这个世界,女人和生了孩子的双儿都是有母rǔ的,但因为炎夜是暗双,除了体内隐藏的生育功能,其它机能和一般男
子无异。虽然因为生产而双rǔ微微肿胀,但却无法产奶。
52书库推荐浏览: 十世 异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