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_末回【完结+番外】(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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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人人向往万元户的年代,十万块可以算是普通人几辈子连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电话那边的霍母陷入沈默,霍非正要把早在腹中拟好的各种理由说出来,就听老妈发话道:「儿子,不论你是以什麽理由张嘴问我要这个钱,别说我没有,就算我有也不可能给你。」霍非还没来得及失望,又听她道:「小非,或许你真的很需要这笔钱,可你有没有想过以你现在的年纪拿了这笔钱你真的能达到自己的目的?」霍非顿时语塞,真的不能,别说世人不敢相信他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儿手头上能有这麽多钱,就算相信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会与他合作,因为还需要监护人的未成年人没有足够的身份在社会上立足,不论做什麽事都必须由大人出面,到最後他还是得麻烦家人。

  「小非,你还小,但小不代表无能为力,而说明还你有足够的时间去学习和应对各种问题。能用钱解决的麻烦不是真正的麻烦,也许你现在更需要不是用钱去解决问题,而是多努力一点改善自身。条条大道通罗马,你会找到更合适的解决办法,记住,通过捷径收获的成功很快就会离你而去。」霍母这厢挂下电话又立刻给还在学校里的霍爷爷打去一通电话,问最近霍非是不是遇上什麽麻烦了,怎麽一张嘴就问她借钱。

  闻言霍爷爷皱眉,说没听说小非有遇上什麽麻烦啊,一张嘴就十万,是不是在学校里和同学们呕气了?最後叹息道你们经常在外工作,他一个老人如何照顾得周到,你实在担心孩子就gān脆回来自己管教得了。

  本来只是放心不下打电话一问,结果被教训回来,霍母怏怏挂上电话,思来想去,也觉得八成是儿子在学校跟同学呕气,才会赌气开口问她借钱。想到此,无奈地笑笑,十万块,估计刚满八岁的儿子连十万具体有几个零都还不知道。

  而经此之後,霍非虽不说完全打消屯地捞钱的打算,却也只得暂时浇灭这股心火,抱住仅仅存著两百来块的储蓄罐苦苦思考怎麽更快让钱生钱的办法。

  最後霍母因为没有尽到母亲责任的愧疚和丈夫合计之後给儿子寄来的一千块虽不能解决他的问题,但寥胜於无,拿著这笔在这个年代对一般人而言称得上是巨款的钱,霍非还真想到了要做什麽。

  第四章

  一晃六年过去,当年的两个小鬼已经长成半大的小孩,对於升上初二的他们来说,生活已没有小学时悠闲,但也逐渐变得jīng彩许多。

  霍非本来对两年一度的中学生运动会没什麽兴趣,可一听说只要比赛拿了名次就能获得奖金,两眼顿时一亮。

  周呈星哭笑不得:「小非,你真是掉钱眼里啦,就算是第一名,奖金也不过是一百块钱而已。」霍非依然满心期待:「蚊子再小也是ròu。」

  周呈星拿他没办法gān脆问道:「那你想参加什麽项目?」举著报名表认认真真研究一番後,霍非摸著下巴一脸深思:「参加的项目越多拿奖品的机会越高,还有,难度越高的比赛,竞争者肯定也少。」「喂喂!」周呈星一把抽走他手中的报名表,「为了这一百块你真不要命了!你要实在想拿钱我给你。」霍非切了一声,起身夺回报名表。

  「你的钱还不是我的钱。再说了,比个赛而已有这麽夸张嘛,再说我想全参加也不可能,一个人顶多能参加三个项目。」拿出圆珠笔,霍非直接在三千米和掷实心球比赛上打了勾,正犹豫著下一个被周呈星一把按住握笔的手。

  「怎麽?」霍非挑眉看他。

  「选四百米接力赛。」

  「啊?」

  周呈星嘿嘿一笑:「这个比赛我们两个可以同时上场,我们俩出手这比赛获奖还不是稳cao胜券的事麽?」霍非茅塞顿开,一拳打在他的肩上:「你小子,脑子转得够快啊!」说完不假思索地在接力赛前打了勾,笑得贼兮兮,似乎胜利已在眼前。

  这些年霍非与周呈星没少锻炼身体,体格不说比专业人士qiáng,但比起同龄人好上不止是那麽一点两点,加上一直以来他们形影不离亲密无间,关系好得跟连体婴似地,恐怕连他们的亲生父母都没有彼此要来得了解对方,以他们自身的qíng况加上配合默契,要想获奖的确不是什麽难事。

  虽说周呈星不赞同霍非为了区区一百块累死累活,但为了满足他的心愿,他自己也另外参加了其他两项比赛,跳高和游泳。

  「哇,游泳啊。」一看他选了这个,霍非不免乍乎起来。游泳是他心中的痛,小学二年级时他和呈星一块去学游泳。霍非前世是个旱鸭子,所以与周呈星算是同一起跑线,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分使然,如今呈星已经是学校游泳队一心拉拢的对象,而他还仅是停留在原地狗刨的阶段,目前最远的记录是──半米。

  霍非偷偷捂脸,他才不会和别人说他实际上比呈星多活了二十七年!

  看他一脸郁闷,周呈星笑眯眯地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哥俩好地靠上去:「没关系,小非游得不好还有我在嘛,要是你真掉河里了我肯定下去救你!」霍非一脚把他踢开:「滚,你才掉河里,你全家都掉河里!」好像有这麽一句话,凡事需低调,才不会惹人厌。

  霍非张牙舞爪心心念念校运动会的奖品「一百块钱」,老天被他念得耳朵长茧,觉得这小子话实在太多了,於是,他病了──霍非迎风站在高处,哑著声音悲愤地对天花板长叹:「喉疼不是病,痛起来真要命!」周呈星於众目睽睽之下,沈默地把他拉下座位,苦口婆心的劝:「别对著空调chuī冷风,病qíng加重怎麽办,还有你不是嗓子疼麽,少说点话吧。」於是霍非不说话了,改用婆娑的泪眼盯著他不放。半分锺後周呈星投降了,他捂额道:「我真不是嫌你话多。」嫌丢人什麽的,他才不会说出口,会被按马桶里冲进下水道的!

  霍非趴在他的肩膀上,哭得肚肠寸断:「我的一百块……」周呈星嘴角抽搐,还是得出声安慰:「没事,离比赛还有半个月呢,让医生看过吃了药很快就能好了。」霍非猛然抬头,眼中的渴望能闪瞎围观群众的钛合金眼:「呈星,咱们回家吧,我的喉咙又不怎麽疼了。」周呈星再次无奈的捂额:「小非,看病花不了几个钱。」「可是……」

  「你想想,也许看病吃药只需要十几块,如果你因病错过比赛就肯定损失一百块,值当吗?」霍非蓦地低头掐指算,半天抬头,哪还有之前乌云罩顶的样子笑得阳光普照。

  在等候室坐了半天好不容易叫上他的号,慈眉善目白须鹤发年老体迈的医生一番彻底检查後,沈重地拍上霍非的肩膀:「唉,年青人……」周呈星的心提到嗓子眼:「医生,他这是……」重重一叹,「唉!」

  霍非有些坐不住了,耳鸣得厉害:绝症?喉癌?重生一次难道如此悲摧?

  「好,好啊,年青人,你是到岁数了……遥想我当年变声期的时候,也不过十五六啊,这人生真快,一眨眼我就成了个快进棺材的人啦……」变声期?

  两个年青人无限沈默。

  哎喂,老人家你缅怀一去不复返的青chūn岁月能不能别这麽一脸「你得了绝症」的表qíng,尤其不是在刚帮他检查完准备宣布结果的时候!

  霍非双眼冒火,周呈星忍不住侧过脸:小非你一定要忍住不能这麽血腥,如果你一定要掐死他的话,我友qíng提供绳子。

  周呈星特地叫母亲炖了冰糖雪梨羹给他,一连五六天吃下去,喉咙是不怎麽疼了,可声音还是地地道道的公鸭嗓。

  霍非很担心,如果这嗓音是永久xing的,那他这辈子还要不要开口说话了?这一口公鸭嗓,甭提有多难听,一开口就不住有人偷偷发笑,他脆弱的玻璃心经得起几次摔啊!

  死命回忆上一世他的变声期是怎样的?回忆的结果是没这一世这麽漫长和难受,好像短短一个星期就过去了,唯一相同的就是周呈星每天拿到他面前的冰糖雪梨羹。

  霍非这边正忧郁著,周呈星推开门,拎著一个保温瓶一阵清风似地坐到他面前。

  「又是冰糖雪梨羹?」霍非无力地趴在桌子上,连续吃一个星期,龙ròu都能吃出柴味来。

  他一张嘴说话就郁闷,这口难听的嗓音连从小看他长大的廖阿姨都一脸忍笑的表qíng,搅得他做什麽都提不起劲。

  唉,这就是青chūn期的烦恼吗?一个三十多岁老男人的青chūn期?

  霍非继续愁眉苦脸,周呈星自顾自打开盖子,白色的雾气顿时弥漫开来。

  「不是,冰糖雪梨羹吃这麽久也没效果,所以我特地去找附近一个很有名的老中医开的方子,虽然叫麦冬茶,可里面还加了不少其他护嗓的中药。」「中药?」霍非的眉头拧得都能打成一个死结。

  「一点儿也不苦。」周呈星立刻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我尝过,是甜的。」「中药能是甜的?」

  见他不信,周呈星笑著倒出一点儿:「你闻闻看。」带著怀疑的心态凑近一闻,霍非有点意外地看著呈星:「闻起来一点也不苦。」「放心吧,我尝过,吃著也不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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