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宗桓和往常一样赖在凤鸾宫,苏漾早已拿他无可奈何,只得自己做自己的事,将他当做空气。
他煮好一壶茶,清冽的香气由紫砂壶中传出,宗桓自觉拿杯子去倒,喝完还要卖卖乖,赞道:“唇齿留香,沁人心脾,宝儿煮茶的功夫愈发jīng进了。”
苏漾从不知道皇帝与无赖可以划上等号,气得瞪了他一眼。
宗桓被他那双水汪汪的杏眸瞪了下,竟是心跳得厉害,这些日子苏漾已不似从前那般冷淡,偶尔也会给他一些回应,虽然这些回应大多数时候是嫌弃,可已经足够宗桓欢喜了。
他笑着将杯盏放下,从背后将这小东西揽入怀里,他最近喜欢同苏漾说些年幼时的事,刻意略过那些难堪的遭遇,只挑拣那些有意思的事qíng说,苏漾对听故事并不排斥,总是耐下xing子听他说。
“昨天说到朕年幼时喜欢看书,经常偷溜到藏书阁的顶楼寻书看,有次朕遇到一个奇怪的老者,他须发皆白,穿着一身带破烂的衣衫,活似京城里乞讨的老乞丐,他问朕喜欢看什么书,朕说兵法,他便笑道,说他有世上最jīng妙的兵法,只是轻易不给旁人看,除非朕拜他为师……”
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下来,苏漾抬眸望他,用眼神催促他快些说下去。
宗桓指了指自己的唇,诱哄道:“宝儿亲朕一下,朕就接着说。”
苏漾自然不会因此就亲他,推开他便要走,却被宗桓搂住腰,qiáng行亲了一口,似得了便宜般舔了舔唇角,暧昧道:“真甜。”
苏漾眼里直冒火花,骂道:“臭流氓。”
宗桓心里也十分无奈,若是在一年前有人对他说,有一日他会对别人死缠烂打,无所不用其极,他一定将那个胡说八道的人斩首示众,只是到如今,除了不要脸,他已经想不到别的办法挽回心上人。
流氓便流氓吧,总好过被他彻底漠视。
他笑着接着道:“正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朕哪里会随随便便拜师,何况那人来路不明,若是被人算计又当如何。”
苏漾心想,你那时才几岁,疑心就这样重。
宗桓道:“那老者说,小子你错过了天大的机缘,朕指着藏书阁里的兵法道,‘世上本没有最jīng妙的兵法,万法不离其宗,待学成后,我自己就是最jīng妙的兵法,无需拾人牙慧。’宝儿猜怎么着,那老者便日日软磨硬泡,一定要收朕为徒,还传授了朕高深的内功和武功绝学。”
苏漾问:“那人如今去哪里了?”
宗桓沉思了片刻,道:“朕学成后,他便离开了皇宫,临走前嘱咐朕日后做个好皇帝,可笑的是,他走后不久,朕便被贬入冷宫,险些再也没能翻身。”
苏漾不想接这茬,便捧着温润的瓷杯默默饮茶,宗桓望着他被茶水浸湿的唇瓣,眼眸幽深。
“朕最终也没有拜他为师,”宗桓道:“朕继承了他毕生的心血,却没有唤他一句师父,朕自小便是如此,天生便学不会信任别人,没有缘由的,好似灵魂深处时时刻刻在警惕,不断告诫自己,千万不要轻信别人,否则会被欺骗得很惨,会失去一切。”
苏漾手指微颤,掌心的瓷杯骤然倾倒,温热的茶水全部落在身上,他却像没有痛感一般,抿着唇发呆。
宗桓却是吃了一惊,他反应极快,迅速将苏漾被茶水淋湿的衣衫除去,用冷水替他擦拭被烫红的肌肤,苏漾光溜溜地坐在他怀里,男人粗粝的手掌在他身上游移,他也想不起阻止,只是觉得心虚。
其实他又有什么资格怪宗桓利用他试探他,他对这个男人的感qíng不也是假的么,他生气自己的信任错付了人,宗桓的感qíng不也是错付了人?相比之下,该说抱歉的是他自己才对。
知道真相的系统默默装死。
心爱的人坐在自己怀里正一丝不挂,还用这样歉疚的眼神望着自己,宗桓自认不是圣人,终于按捺不住极速上涌的冲动,把人压倒在罗汉chuáng上。
身下垫着绣着龙凤祥瑞图纹的锦被,这小妖jīng圆眸里闪烁着迷茫的水色,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是怎样的诱人。
那两片艳丽的唇瓣缓缓开合,嘀咕道:“对不起,我也有错的。”
宗桓的大脑已经混沌不清,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可爱,想X。
第82章
宗桓压着身下勾人的妖jīng, 还没来得及将想法付诸于实践,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打断了他的动作。
他微微蹙起眉, 只当做没听到,不管不顾地压着苏漾索吻。
苏漾连忙捂住嘴巴, 道:“外面的似乎是王公公,他平日里最有分寸,这个时间来寻你一定是有要紧事的, 你快去看看,耽误了正事可不好。”
他说的在qíng在理,宗桓却是最了解他不过的,这小崽子从来不管朝政如何, 只顾着自己过的开不开心,此时这般着急, 也不过是为了逃避接下来的亲密之事。
虽然恼怒,宗桓还是缓缓起身放过了他, 谁知刚松手, 这小崽子便迫不及待地钻进被窝里, 然后裹着被子逃到了chuáng脚,那躲避不及的模样,活似遇到了吃人的猛shòu。
宗桓望着他惊慌的模样生生气笑了, 他拖着苏漾的一只脚踝,把人拉到自己跟前,他的力气远不是苏漾可以抵抗的, 小白兔扑腾得再厉害,最终还是会进大灰láng的嘴巴里。
苏漾脸颊通红,完全是累的,他扑腾了半天把自己的力气挥霍gān净,宗桓却看得起劲,等苏漾终于消停下来,这才将他连人带被抱起身。
他大步朝外间走去,道:“让他进来。”
殿外的喧闹骤然停下,片刻后殿门被推开,王德全几乎是跪着爬进来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根本不敢往上看。
他惶恐道:“奴才罪该万死,只是事发突然,无奈之下才惊扰了圣驾,望陛下恕罪!”
宗桓此刻已经恢复了帝王的威势,微皱眉头,道:“说吧,何事。”
王德全垂头,颤颤巍巍地道:“王大人派人通传的消息,说是罪人宗旭从天牢内消失不见,如今不知去向。”
这王大人指的应该是王朔,话音未落便听到宗桓冷笑出声。
“不知去向?朕把人jiāo给了王朔,他就是这么给朕jiāo代的么!”
王德全头垂得更低了,“这……王大人说,线索追查到了慈安宫便断了,如今尚在排查,妥善起见才先行禀明圣上。”
慈安宫,便是与太后有关。
原来不是宗旭不知去向,只是找到了人却不敢捉拿,毕竟那是皇太后,皇帝的亲娘,若是出了问题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便是王朔素来胆大,此番也难免退缩了。
宗桓深邃的黑眸掠过暗芒,他抚了抚苏漾柔顺的发丝,竟然笑了出来。
他对怀中男孩道:“宝儿你瞧,这便是朕的亲生母亲,不论宗旭谋害朕多少次,无论他犯下多大的过错,她都会拼尽全力保护她的儿子,而朕,不过是他们母子的绊脚石,合该被除之而后快。”
跪在下方的王德全吓得瑟瑟发抖,他身份低微,哪里敢听这些话。
苏漾却从心底生出一丝疼惜,他手脚都被包裹在棉被里,无法挪动身躯,只好用自己的脸颊去蹭宗桓的脸颊,这完全是shòu类的安抚方式,是苏漾下意识做出的动作。
前世墨衍偶尔犯蠢,被他教训了便会用这样的法子讨好他,有些记忆即便被删除得gāngān净净,可习惯就是习惯,不经意的时候便会泄露出来。
宗桓微微愣了愣,这小崽儿的脸蛋柔嫩得紧,比之上等丝绢也不差分毫,贴在脸颊上有些微凉的感触,叫他舍不得离去。
他回过神来,对王德全道:“告诉王朔,从现在起排查整个后宫,除了凤鸾宫,其他每一处都不要放过,慈安宫那边派人盯紧,四处宫门各增加五道巡察使,任何人进出必须有朕的谕旨。”
王德全领命离去。
等人走了,宗桓便把苏漾从被子里挖出来,压着他要做先前没做完的事。
苏漾力不从心地反抗皆被他压制住,最终被宗桓擭取住唇瓣,开始掠夺吞噬,这个男人的吻素来占有yù十足,苏漾被他亲得气喘吁吁,喘着粗气道:“宗旭跑了,你不去抓他,折腾我做什么。”
宗桓道:“他跑了,朕便拿你撒气。”说着抱起这只小东西大步走上chuáng榻,进行久违的dòng房花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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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正午,苏漾迷迷糊糊中被阿虹唤醒,她身后跟了七、八位粉衣宫女,手里呈着衣裳还有洗漱用具,各个低垂着眼眸,面颊涨红,似是羞涩得厉害。
苏漾困惑地眨眨眼,垂头一看,这才发现昨夜宗桓太过放肆,在他身上留下了好些痕迹,他的肌肤本就白皙剔透,寻不到一处瑕疵,此刻印满了青紫暧昧的痕迹,更是靡艳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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