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糙眼前一黑,qiáng自站定。
凄惨的呵呵一笑,喃喃自语道:“怪不得,怪不得。这世上真有这么狠心的奶奶,程氏,程氏!”
“哧”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qiáng撑着的身子摇摇yù坠。俊安一直注意着这边,一见李香糙这样,吓得肝胆俱裂,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在李香糙要倒的时候接住了她。
“大姐……大姐……你别吓安安。二姐,二姐你看大姐这是怎么了。”
原本围在俊康身边的荷花闻言转过了头,看着倒在俊安怀里面无血色的李香糙痛哭失声,跌跌撞撞的的抱着俊康走了过来。
看着哥姐都成了这样,也不管年纪小,桔儿看着远远走过来的程氏,扑上去狠狠地咬住了她的手。
“嗷”的一声,程氏痛的大叫。使劲挥着胳膊,要把桔儿甩掉。
刚刚赶过来围观的众人见此上前帮忙,哪有做孙女的这样对奶奶的。
桔儿死咬着不松口,眼睛狠狠地盯着程氏,把程氏看得脊背发凉。这边一时胶着了,谁也不敢用劲拽。
四周围了一圈人,俱是拿她没办法。
“桔儿松口!”
人群外的李香糙由俊安扶着,缓缓的走了过来。
桔儿看了李香糙一眼,只能悻悻的松了口,满嘴鲜血的朝程氏呸了一声。
“哎呦~这杀千刀,下嘴这么狠呐!”
众人闻言一看,可不是么,咬得这一块ròu都快掉下来了,这李老二家的闺女真是彪!
李巧姐拿出帕子给程氏包扎着,盯着桔儿厉声喝道:“死兔崽子,短命鬼,你敢咬你奶奶,不想活了是吧,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把你溺死在尿桶里!”
李香糙拉过桔儿,抬手细细的为她擦净嘴角的血迹,笑着说:“别生气了,大姐好好的呢。”
看着大姐虚弱的样子,就像娘之前一样,桔儿真担心大姐也不要她们了。扑在李香糙怀里嚎啕大哭。
李香糙轻拍着桔儿,温声安慰着,抬起胳膊擦了擦她的眼泪,笑呵呵的取笑道:“怎么哭成这样?再哭大姐就不喜欢桔儿了啊。”
哄了一会,把桔儿推给俊安,吩咐他看着。
这才看向站在一边狠狠盯着自己几人的程氏母女,李香糙只要想到之前李永仁说得话,就想提刀砍了她们。
只是不行,她们是自己几人的长辈,在这孝道大于天的地方,她不能做出对荷花她们有碍的事。
深吸一口气盯着程氏道:“奶奶,我家荷花到底犯了什么错,你要卖了她。”
程氏老大一坨靠在娇弱的李巧姐身上,嘶嘶着吸了口气,恨恨道:“哼!怎么?我这当奶奶的还不能卖了?别说是她,就是那死丫头桔儿,我要想卖也是能卖了的。别忘了,你们可是我的孙子,孙女!”
许是被气昏了头,程氏带着偌大的怨气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李香糙捏紧拳头,指甲掐在了手心里,咬咬牙笑道:“那不知道奶奶怎么不卖了自己的亲闺女,我的好姑姑李巧姐!”
程氏嗤鼻,理所当然的说:“那怎么一样,巧姐是我亲闺女,哪有做娘的卖闺女的,咱家又不缺钱!”
李香糙气笑了,呵呵,不缺钱,不缺钱都能卖荷花,这缺钱了是不是能把我们全卖了。
“哦~不知道这要是缺钱了,我的好奶奶你会怎么样?”
斜了李香糙一眼,毫不犹豫的说:“自然是把你们全给卖了!”
伸手挡住准备往上冲的桔儿他们,李香糙咬碎了银牙,抬头冲气急败坏的走过来的李海成灿烂的笑道:“爷爷,我这亲奶奶可是说了,准备把我们这几个全都卖掉呢。”
李海成黑了脸,这会脚步飞快,一点也不见常年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样。
走到程氏跟前,抬手啪的一掌,扇在了她的脸上,“你个死老婆子给我闭嘴!”
李香糙撇撇嘴,这会儿来了,来晚了。我那好奶奶可是把能说的,不能说的可是吧全都说了。
“扑通”一声,李香糙重重的跪在地上,泪眼涟涟的看着后边快步走来的村长李海德,屈膝上前,凄厉的喊道:“二爷爷!你可要为糙儿做主啊!”
李海德人长得凶神恶煞,但是这心肠却是好的,要不也不可能这李家村村长一当就是三十年。
一看李家老二李永义家里的儿女都成这样了,叹了口气,这都说没娘的孩子是根糙,这既没娘又没爹的孩子却是连根糙都不如。
李海德扶起痛哭不止的李香糙,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五个孩子,也是鼻子一涩。
为了弄清事qíng的经过,招来一个村里的大汉问了出来。
“永平你告诉我,这怎么闹成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叫做永平的从人群里走了出来,瓮声瓮气的说:“侄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隐约听着说是什么大哥要卖荷花,香糙不让,也不知道大哥说了什么把香糙给气吐血了。
后来又说什么是大伯娘要卖荷花,桔儿心疼姐姐,这才上前咬了大伯娘。”
虽是这几句话,李海德也弄了个大概。哼!真是不得了了,我们李家村还没出现这种爷奶卖孙女的事呢。
作者有话要说: 落落:闺女放心,当娘的绝对不会叫坏人得逞的!
荷花:大姐,大姐,这有个人冒充咱娘。
拿着菜刀出来的李香糙虎虎生威的一挥,挑衅的看着瑟瑟发抖的某落,虎喝道:谁敢冒充俺娘?
已经被吓残的某落只好灰溜溜的溜走了
☆、第六章往事
香糙爷爷李海成闻言眼睛眨了眨,虚弱的拄着拐杖走到李香糙跟前。
还不等他说话,俊安开口了,拽着李香糙的衣裳,歪着头疑惑的问:“咦?爷爷不是脚上有伤么,刚才打奶奶的时候怎么走得这么快,比我走得都快呢。”
周围的人细想这还真是,原来这人是装的。
李海成身子僵了僵,讪笑着说:“俊康眼花看错了,爷爷怎么可能是装的呢。”
俊康从李香糙怀里抬起头,眨着大眼睛看着李海成道:“爷爷说我吗?可是刚刚是哥哥说的,不是康康。”
看着李海成涨红的老脸,围观的村里人俱是嗤笑出声。心思浅的想着这李海成老糊涂了不成,连自己的孙子名字都叫错了。
这心思重的想的可就不止这一点半点了,摇摇头,唉!这人走茶凉在亲人身上也是适用的,瞧瞧这才多久,二儿的五个儿女早就被他抛在了脑后。亏得永义夫妻活着的时候被当牛做马,这走了走了,自己的亲爹娘竟然要卖自己的女儿。
这些事qíng李海成如何想不到,眼看周围人变了脸色,这叫一向好面子的李海成差点憋出了内伤。眼珠一转就要装晕。
李香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李海成,见他半晌不说话,转着眼珠就知道他要使坏。
低头朝怀里的俊康使了个眼色,俊康会意,捂着额头哭道:“大姐,我头疼!”
一时人们的注意力都转到了俊康的身上,这叫李海成晕也不是,不晕也不是。
缓了口气看着李海德道:“海德你别管,这是我家的家务事。”
李海德还想着他这大哥不知道这事呢,谁知道也是知道的,这当奶奶的准备卖孙女,没想到当爷爷的也是知qíng的。瞧这倚老卖老的样,李海德气的肝疼。
得!这事咱也做不了主,还是把村里的村老请过来吧。
想到这转身扬声吩咐永平去请村老。
“不用请了!我们过来了!”
一声苍老的声音响起,三个老人颤颤巍巍的被扶了过来。
李海德迎上前,扶着为首的三叔公,依次叫了出来。
“三叔、四叔、六叔好,这事本不该惊动三位叔公的,只是小侄无能,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闹到这会儿已是傍晚,天边的火烧云红彤彤的映着人脸上也有些红光。
三叔公他们来了看也没看李海成一眼,走到李香糙跟前仔细的打量着五个孩子。
“好孩子,有啥事叔公们给你做主,别怕,啊。”
来了这么多人,都是看热闹的,虽说有些也是有点同qíng,但是没有一个人上前安慰过几人。李香糙看着眼前的三个老人,耳朵里听着,早已止住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出来。
看着哭成一团的五人,饶是三叔公他们年纪大了,也是鼻子一酸。
可怜见的,海成两口子怎么能把孩子bī成这样。
不用人吩咐,俊安已经去屋里搬凳子去了。
没一会只能搬出来一个条凳,还已经是摇摇yù坠了的。
俊安搬了两个土坯垫在下边,用手按了按,这才挠挠头,涩涩的说:“家里没什么坐的,要是三位叔公不嫌弃就先坐坐吧,站着怪累的。”
三叔公摸了摸俊安的脑袋,笑呵呵的说:“叔公们不用坐,站一会也能的。”
面色一整,看着李海成道:“海成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李海成狠狠瞪了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程氏,赔笑道:“这事惊动三位长辈实属不该,是俊安他们听岔了的,人家听说荷花的绣工好,是来选秀娘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到了香糙这就成了卖荷花了。”
“叔公,她们要跑。”
原本偎在李香糙怀里的俊康,看着趁着人群要溜的胖女人两人喊道。
众人闻言围了上去,自家长辈都没说这些人能走,你们想走,门都没有。
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胖女人笑呵呵的转过身,依次向三人行了礼。
又对上程氏道:“我不管你们这到底是怎么样的,只是既然你们已经收了我的钱,就要给人。实在不行的话就把钱赔给我们。十两银子一分不能少!”
说完又笑呵呵的跟众人打了个招呼,就要带着身后的壮汉离开。
围着的众人看了看三位村老,见三叔公他们点头,这才放行。
程氏看着远去的胖女人呸了一声,小声嘀咕着:“什么东西,不就是十两银子吗,老娘赔你!”
三叔公他们年纪大了没听到,可是这四周的人可都不是那耳聋眼瞎的,这耳朵灵着呢。这些话是一字不落的听在耳朵里。
李香糙扑过去抓住程氏的裤脚,哭喊道:“奶奶你为什么这样,家里本来不缺钱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荷花,对我们。荷花就不是你孙女了吗?你怎么对得起我爹的在天之灵,他可是在天上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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