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过后的宁静也不过如此了。
几人瘫在那好一会儿,没一个开口说话的。说实在的,半下午的,坐在廊檐下,对着太阳晒着,感觉懒洋洋的,还挺不错的。
“涛哥儿,过来,我问问你,村里他们都送了啥?”
低头翻了翻手里的本子,李俊涛回道:“jī蛋什么的多些,有的送了几个铜板的,还有其他啥的。”
陈氏捏捏肩膀,唾道:“一个个都是一毛不拔的铁公jī,香糙你白准备了这些好东西了。给他们吃了都是làng费了。”
听着陈氏气鼓鼓的给自己打抱不平,李香糙笑道:“行了,三奶奶。吃就吃了吧。本就图个热闹,不拘什么。”
“哼!想起来我就心里不舒服。他们一个个的,看了好东西,跟那苍蝇似的,急着往上沾。要是有个其他,看谁……哎!呸呸呸!看我说的是啥话?”
“这有啥不能说的?三奶奶我跟大姐都知道你的意思。只是大姐有大姐的考量,吃就吃了罢,没听说哪家是吃穷的的。”
陈氏闻言一怔,良久笑道:“看到没?还是荷花想得对,倒是我想差了。”
懒洋洋的瘫在椅子里的李香糙看了眼荷花,道:“就她嘴皮子溜。不说就不说,一句话出来能噎死个人。三奶奶你就别听她胡说。”
桂氏揉揉鬓角,有气无力的哀求道:“你们都少说些,今儿一天人太多,我这头现在还嗡嗡的疼呢。叫我先歇会儿先。”
别说她,其他人也是脑袋嗡嗡的,只是qiáng撑着,说几句话罢了。这会儿听她一说,都停了话,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晚上吃饭,李香糙掌勺,请了李海德一家人,连着三个叔公一家,族长一家,开了三桌,又是吃了一顿。
月上柳梢头的时候,才把喝得醉醺醺的四家人送走。
等屋里就剩自己一家人的时候,李香糙领着荷花、俊安他们站在院子里,借着月色细细的打量着自家的房子。
“怎么样?”
“好!”
这是李香糙跟荷花她们的对话,不管怎样,她们总算是翻过了一道坎了。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打发秋子姐妹,荷花她们去睡。李香糙披了衣服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皎洁的月亮,心里猜测着,月亮上是不是真的有嫦娥、玉兔。
看了一会儿,眼睛酸涩,抬手揉揉,却是留下泪来。
“香糙姑娘,我说过要代你好好照顾他们的,我一定会做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说中国的酒桌文化盛行,这也确实是没错的。
咱们国家确实是讲究关系、人qíng的,就连法律也是qíng理法,qíng排在前边。
不过说实话,要是没人qíng,没关系,人跟人之间都是陌生的,这样的日子想想,还有些可怕呢。
☆、第九十八章笑闹
“大姐,不睡觉,你在那发什么愣呢?赶紧睡了,明天还得去村西头找永岩叔,叫他给咱打chuáng跟柜子呢。”
李香糙一抹眼睛,冲二楼的荷花喊了声,“知道了,这就睡去。”
见她应了,荷花才又揉着眼睛回去了。
“永岩叔,在家不?”
“在在在,香糙来了?赶紧进屋吧。”
停了手里的活,院子里的李永岩一听院外人喊,忙放下了手里的刨子,起身开门,见是李香糙姐弟两个,忙让了进来。
李香糙笑笑,拉着俊安跟着进了院子。
“叔,就你一人在家?我婶呢?”
连忙拉来两把椅子,招呼两人坐下。闻言,挠了挠头,嘿嘿憨笑了起来,“你婶去地里去了。咋?香糙过来有啥事不成?”
指着院子里一颗枣树下未完成的活计,李香糙笑道:“叔,我今儿来是有事求您的。看样子有些忙呢。”
顺着李香糙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拍大腿,“什么忙不忙的,这是给自家打柜子呢。你婶非说结婚时候没打柜子,这不,趁着闲工夫,她非要我重给打一个。”
说完,看向李香糙,问道:“咋?你今儿来是想叫叔给你打东西哩?”
尴尬的摸摸耳垂,李香糙笑笑,“什么都瞒不过叔你,今儿来确实是想叫叔替我打些家伙什。”
一听真是这事,李永岩忙搬了把椅子,坐在了对面,“要做啥你说,但凡是叔会的,一定给你做的漂漂亮亮的。”
李香糙一听,忙摇头,笑道:“叔,我家都是小孩子,要这漂亮也没用。你看着来就成,但是定要结实耐用的。家里皮猴多,就怕那chuáng被他们几个一折腾,说不定塌了呢。”
李永岩看了偷笑的俊安一眼,再看李香糙一副真是如此的样子,连连答道:“这样?你放心,叔亲自给你打的,还能坏到哪去?要的都是些啥,你给说说,我好看看得多长时间。”
“四个chuáng,四套柜子,一套桌椅板凳,两个书案,两个书柜。”李香糙没答话,俊安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的算着。
李永岩越听眼睛挣的越大,眉毛挑的越高,等他好容易数完,看着笑笑的李香糙迟疑的问:“香糙,你真要打这些东西?”
“嗯!叔你看看,得多长时间?”摸摸俊安的脑袋,李香糙笑着回道。
又定定的看了姐弟两人一会儿,李永岩苦着脸拧了拧眉,方道:“你们,你们知道这得多少银钱?要用什么木材?得多少木材?”
见李永岩不信,李香糙苦笑道:“叔,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只是他们几个年龄大了,总不能还挤在一块吧。又都是进了学的,没个书案啥的,总不能叫他三个趴在地上吧,这也忒不成样子了。
再说多了总比少了qiáng。要是来个客啥的,不能叫人家打地铺不是?”
听着李香糙说了这么多,再一想想他家盖的房子,李永岩不说话了。想了会儿,说:“那行,叔给你们打了,都用啥木材,定了没?”
李香糙一哽,半晌没了言语。这用啥木材啥的她还真不知道。无辜的捏捏耳垂,笑呵呵的对李永岩说:“叔,你看着办吧。只要结实耐用就行。”
“兴叔说有人给送来!”
李香糙话音还未落下去,俊安就接了过去。
李永岩看了看面色各异的两人,搓搓手,笑道:“行,要是什么时候木头拉来了,安小子来给我说声,我去给你打去。”
见李永岩答应了,李香糙姐弟两个相识一笑,忙站起来谢过他。
临走的时候,推攘着叫李永岩收了五两银子。并约好了木材送过来后就立马去打chuáng的事。
出得门来,李香糙揪着俊安的耳朵小力的拧了拧,“说,兴叔说有人给送来木材这事我咋不知道?”
心下一咯噔,坏了!这会儿想着前几天信誓旦旦说晚些给大姐说,给她个惊喜的庞吉,俊安狠狠咬他几口的心思都有了。磨磨牙,想着回去非给他好看不可。
“还不说!!”
见他这会还走神了,李香糙这心里腾得起了小小的火苗,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了些。
“痛痛痛!”
边随着李香糙走,俊安边双手捂着耳朵痛呼。
“哎呦,大姐,你放手,我说还不成嘛。”
被俊安一吼,李香糙讪讪的松了手,看他满脸痛苦,不停的揉着耳朵,不由关切的问:“很疼?”
边揉耳朵,边斜了眼讪笑的李香糙,气道:“能不疼嘛,大姐你的手越来越狠了。”
被他这一说,李香糙更内疚了,瞅了眼他红彤彤的耳朵,抬手帮忙揉了揉,轻声道:“要不大姐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说着就要凑上去。
俊安往旁边让了让,红着脸嘟囔道:“又把我当康康那个小屁孩了。”
揉了揉耳朵,扭头见李香糙横眉冷目,不由吐了吐舌头,谄笑着拉住了她的胳膊,试图转移话题,“大姐,你还想不想知道了?”
李香糙揉揉被他唤起jī皮疙瘩的胳膊,没好气的看了看装乖的人,“说吧!”
于是俊安毫不犹豫的把庞吉给卖了。
“大姐啊,事qíng呐是这样的。当时不是房子快盖好的时候,吉吉去了城里一趟?那时候李叔回来了,还带了庞哥哥的一封信。也不知道咋的,庞哥哥也是知道了,叫李叔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
知道盖房子的时候赶不上帮忙了。跟李叔说,咱家打家具的木材,他给准备了。”
听到庞煜的消息,李香糙心里却是十分高兴。快大半年了,这人没个消息,还以为人间蒸发了呢。
先按下这头,逮着俊安问:“这都好几天了,咋不见你说呢?”
反正已经把人给卖出去了,俊安这会儿出卖的更彻底了,哭丧着脸叫着委屈:“这能怨我吗?是吉吉,他非说你这几天忙,等闲了给你说。又说什么,出其不意,给你个惊喜。他自来就是有主意的,说了好些子话,我这才,这才跟他同流合污的。”
被李香糙看得头越垂越低,声音越来越小,俊安心里暗叹:怎么还没到家?二姐,赶紧来救命啊,大姐又变成小怪shòu了。
不自觉的搓了搓凉凉的胳膊,俊安心里又给庞吉记了一笔。回去非要好好的折腾折腾他不可,每次都是他出得骚主意,自己倒霉。
冷眼看着身侧俊安不住变换颜色的侧脸,李香糙唇角溢出一抹笑。叫你们有个啥事都瞒我,活该!
先不说路上李香糙怎么坏心眼的看自家大弟的笑话,就说回去以后,俊安给院子里的荷花她们打了个招呼,扭身,小跑着上了楼。
院子里荷花几个疑惑的挠了挠脑袋,对上李香糙似笑非笑的神色,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心里默默的为不知死活,惹到她的人祈祷。
不过片刻的功夫,楼上传来了一声尖叫。仔细听听,却是庞吉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讨饶声。
“安安,好安安,能不能,能不能缓缓……缓缓。”
“哼!都是你,要不是你出的骚主意,大姐……”
“啊哈哈哈……哈哈哈……”
一歇接着一歇的大笑声从上头传了下来。荷花几个了然的点了点头,嘻嘻笑着凑到了一起。
“定是大爷挠了二爷的脚心了。”桔梗抖了抖身子,斩钉截铁的说。
“我看,倒是像被挠了咯吱窝。”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秋子微微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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