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规整的整整齐齐的屋子,李香糙满脸惊叹。
“叫三奶奶你们这一通忙活,晚上我们都不敢进屋睡了。”
揉了揉肩胛骨,陈氏舒展着脸,笑着道:“你呀,以为这家务活挺好弄得?这家务要天天收拾,要不等哪天收拾了,可是很累人的。行了,弄完了我跟你婶子就回去了。”
李香糙擦掉脸上的汗,自责道:“大热的天儿叫三奶奶过来帮忙,也没喝上一杯水,这就又回去了,孙女真是怠慢了。”
“你这丫头越大越客气了,有事只管言语一声,什么怠慢不怠慢的?”
送走陈氏婆媳,李香糙掂着衣裳,使劲的晃着。实在是忙活了一通,汗都黏在了衣服上,浑身不得劲。
又坚持了一会儿,总是感觉身上黏腻腻的,站着坐着都不舒服,不管三七二十一,舀水,烧起了洗澡水。
一楼东边,楼梯口下边,单独隔出来了一小间屋子,别的什么作用也没有,充作洗澡间了。
洗完澡,又是清清慡慡的,好不舒服。荷花她们看着眼热,也是提水进去洗了洗。出来的时候,都是满脸轻松。
跟着李香糙一块,天天洗澡,惯了!要是哪天不洗,浑身倒还不舒服呢。
临走的时候陈氏嘱咐了李香糙,叫她们务必早些睡,明儿早起,开门候着县令大人。一想到要一大早起来傻呆呆的候着jīng瘦的,双眼泛着jīng光的小老头,李香糙这心里就怄得慌。
别人是官,自古民不与官斗,对着当官的,人人都有一股恭敬。
荷花她们从陈氏婆媳过来,说了一通该注意的东西以后,就是一直有些恍惚,忐忑。弄得李香糙也是跟着紧张起来。
临睡觉的时候,还听着荷花不断地问:“真的?真的?!”
躺在chuáng上,盖着薄被,李香糙想装作听不到也不行。谁叫手被人拽着了?
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按着激动不已的荷花躺在chuáng上,一句句的回着,“真的,真的!!!”
姐妹两个一个问,一个答,正正经经的样子,看着十分好笑。
好容易安抚了荷花睡下,李香糙打了个哈欠,头枕着胳膊,无奈的闭了眼睛。
“香糙?香糙?”
李香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瞅了瞅外边麻麻亮的天儿,又是头一歪,睡了。
“砰砰砰!香糙!”
伴随着大门被拍打的声音,隐约是桂氏在门外焦急的喊着李香糙。
侧耳又听了听,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翻身坐了起来,披上外衫,应了声。
“哎!就来了。”
还没走到门边,外头的桂氏就已经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
“你这懒丫头,昨天不是说了,叫你早点起的?怎么到这时候了还在屋里睡大觉呢?”
收了门cha,两手拉开门,对着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的桂氏,李香糙指了指自己的眼下,苦着脸委屈道:“婶子你也不知道心疼心疼我,昨儿夜里,荷花她们叫我哄了大半夜。好容易她们睡着了,还不等睡下眯眯,您就来了。
您看看我眼底的青影,可瞌睡死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哎哎,连续好几天都是yīn雨绵绵的了,叫人好没jīng神,犯困!
☆、第一百零八章上门
抬手吓了李香糙一吓,帮忙推开门,无奈道。
“你这丫头,还有心思睡觉哩。要是旁人知道县令要来,可不是早早的沐浴焚香,候着了。你倒好,悠哉悠哉的,尽是我们跟着急了。”
双手扒着门,懒懒地倚着,听了,在桂氏不注意的地上,做了个鬼脸。
小声都囊着,“哪里能怨我了?都是那小老头,非要说事qíng办完以后过来。谁稀罕呢?为了他,还把人热得不行。”
“还不进来,再收拾收拾,你一个人嘟嘟囔囔的说什么?”
桂氏这是没听到,要是听到了李香糙说的话,可不是大惊失色,非找个算命先生给看看,驱驱邪不可。
“来了来了。”
懒懒地抬起手,答了。跟在桂氏身后进屋去了。
“对了,赶紧把门大开了。次次你家就开一扇门,不能县令大人来的时候从你这一扇门里进吧。你呀,就是懒得狠了些。”
头也不回,桂氏脚下不停,又是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虽说嘴里嫌弃着李香糙懒,但话里倒是带着些宠溺。
“哎!这就去……”
李香糙也不是个不知事的,赶忙打起jīng神脆脆的应了,小跑着回去开了大门。
有桂氏在一边紧张的盯着,别说荷花她们,就是李香糙自己,也没怎么吃进去饭。
心不在焉的吃完饭,被桂氏拉着,一串人又是一溜的站在了门外。
年纪大些的李香糙荷花姐妹站前,中间是庞吉、俊安、桔儿、俊康四个,秋子姐妹跟在了最后头。
站在对面的桂氏,细细的打量着李香糙她们,间或走过来,给她们谁个整整衣服,弄弄头发。
把本就紧张得不行的荷花她们弄得更紧张了。细细的看去,除了庞吉,个个小腿打着哆嗦。
只是桂氏也都是为了自己好,李香糙甩给她们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没事人一样,背挺了挺。
“大姐,我尿急。”
站了不过小半个时辰,俊安红着脸,喊了声。
一动不动站着的李香糙猛然一听,拍着胸口喘了喘。没好气的瞥了俊安一眼,臭小子,吓死个人了。
“去去,赶紧尿尿去。”
脸憋得通红的俊安双腿夹着,一溜小跑,跑进了院子。
“大姐,我也尿急。”
“大姐,我……”
转过身,看着身后争先恐后的几人,李香糙扯着嘴角笑笑,鄙视的调侃道:“行行行,知道你们都想上茅厕,去吧去吧。就两个茅房,我看你们怎么排。”
呼啦一下,连着秋子两姐妹,全都跑进了院子里。
外头只留下李香糙并着树上飘飘落落飘下来的一个树叶,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意味。
只是还不等她品出来里边具体的感觉,已经回去的桂氏,连着李海德一家,都过来了。
别说桂氏,就是李海德见了门口就剩李香糙一人,也是有些目瞪口呆的。
走得近了,忙问了起来,“其他人呢。”
原地站着不动,闻言,脑袋往后撇了撇,嘴角抽抽起来。
“院子里上茅房呢。”
“一个都不剩了?”
把怀里的孩子jiāo给桂氏抱着,陈氏急急的问道。
“拉肚子了吧。”
起了个搞怪的心思,李香糙吞吞吐吐,迟疑道。
“拉肚子了?这……这咋弄?你们,唉!早晓得,叫你们不要吃太多东西了。这要是县令大人来了,可不……”
拉了拉苦大仇深的陈氏,李海德轻松的笑道:“他们这种样子我也有过,年轻的时候跟着老族长一块去城里拜见县令,我可不也是这样。没事,多见见就好了。”
陈氏伸手拍掉了李海德的手,张口就道:“你当人家县令是大白菜,想见就见的?”
“咯咯……”
李香糙捂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细想想,可不是呢。当时自己去县衙的时候,正好碰到那小老头,跟着师爷在门口,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拉拉扯扯,一个要去寻美食,一个非是不愿意。
两个老头争得脸红脖子粗的。要不是自己以美食相诱,那两个老头可不从自己眼皮子底下遛了。
想到自己做好午饭,端上桌去,那两个人惊艳的神qíng,李香糙又是一乐。
要不是跟人说要是想品美食直接去德胜楼,那俩人还等着把自己再扣那两天,好再给做些呢。
嘶!那两个臭老头可不是来白吃白喝的吧?这都过了一个多月了,能有什么事过来?定是馋虫起了。
“香糙?香糙!!!”
喊了几声不见李香糙答应,见她只顾出神可乐去了。桂氏不由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啊!啥事啊婶子?”
满脸无奈的指向院子,桂氏皱了皱眉道:“安小子他们还在里头,莫不是有啥事呢,你要不要先进去看看?”
“能有什么事呢?不过是紧张得狠了,没事,一会就出来了。”满不在乎的摆摆手,李香糙大言不惭的接了起,一点儿不见慌张。
回完了桂氏的话,磨磨蹭蹭的蹭到李海德跟前,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做出个天真无邪的神色,望着李海德。
“三爷爷,你说县令大人来咱家做什么?不是有啥事吧?”
眼底溢满笑意的瞅了眼笑嘻嘻的李香糙,抚了抚胡须,“跟你说的似的,能有啥事。大概是县令大人体恤民qíng,过来看看吧。别担心,一会儿你几个叔公并着族长也一块来了,凡事,有我们照看着。
再说,你几个小孩子家家,见天儿的就是在家里呆着,去城里也是只去德胜楼的,能有啥事?有那功夫东想西想的瞎cao心,还不如把安小子他们喊出来。这一个个茅房都蹲了小半个时辰了。”
“孙女这就去叫。”
听着李海德这样说,李香糙就知道定是没什么事的。不由把心里一点小小的担心放了下去,笑着应了。
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好不容易叫俊安他们不再紧张。中间三个叔公并着族长也来了。横穿了大半个村子,一传十十传百之下,村里除了看家的女人,大人小孩俱是来了。
直等到巳时三刻,天儿越来越热的时候,才由身材较为欣长的李俊涛在二楼见了,远远过来的两个毛驴驮着的人。
不敢怠慢,忙奔下去禀了族长他们。
左顾右盼终于来了,等了许久的人又是紧张起来。队伍里有些骚乱,只是族长喝了一声,带头整了整衣衫,复又站好。
“叮铃铃……叮铃铃”
伴随着一阵阵的铃声,引颈望去,驴背上确是县令两人,头上戴着个大大的斗笠,骑在一黑一白两个毛驴身上,晃晃悠悠的过来了。
待走得近了,一行人俱是跪了下去,口呼“huáng青天”。搅得李香糙也是双膝一软。
huáng知县一个翻身下得驴来,抢前几步,扶起了年纪最大的二叔公。嘴里连连说着:“老人家,使不得,使不得哩。”
说完这些,扶着二叔公的手并不放下,只是转头叫起了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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