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纠此时心中好生奇怪,因为吴纠上辈子长得是很像母亲的,八分像的丹凤眼,吴纠的丹凤眼和母亲长得基本是一样儿的,只是吴纠的眼尾有个很轻很轻的红痣,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还有那鼻梁,又高又挺,又直又滑,也是相似的,还有那双嘴唇,少薄一些,却唇线分明。
而如今这副公子纠的身子,和吴纠本身长的是一模一样的,就连那颗基本不会被注意到的红痣都一样,芈公主又长的像吴纠的母亲,也就是说……
吴纠一时间有点晕,自己长得和芈公主有几分相似?
吴纠稍微打量了两眼芈公主,芈公主始终低着头,似乎对吴纠不是很感兴趣,只是看了一眼。
葆申有些着急,显然吴纠对公主的兴趣,比公主对吴纠的兴趣要大得多,葆申着急公主不做劲儿,咳嗽了两声,笑着说:“老夫突然想到有事儿,先离开一会儿,就麻烦大司农帮忙照看一下公主,不知可否?”
吴纠知道葆申是想要撮合自己和公主,只是拱手说:“特使请便。”
很快葆申就走了,吴纠还打算说些什么缓解一下尴尬,不过正好这个时候,召忽和东郭牙过来敬酒,那公主一下就愣住了,看着东郭牙,说:“可是……可是东郭先生?”
东郭牙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姓,抬起头来,先是稍微一愣,随即拱手说:“外臣东郭,见过公主。”
那芈公主满脸惊讶,随即脸上竟然窜起一抹红晕,低声说:“真的……真的是东郭先生。”
召忽眼珠子立刻滴溜溜的转了起来,飘来飘去的,在东郭牙和芈公主身上来回转,吴纠也嗅到了一袭八卦的气息,不由多看了两眼。
东郭牙态度很恭敬,公主却面带羞涩,嗫嚅的说:“东郭先生,可还记得芈?”
东郭牙仍然十分恭敬,低着头都不抬头,拱手说:“公主金枝玉叶,清丽脱俗令人过目难忘,不只是东郭,凡是见过的人,自然都记得。”
芈公主听出东郭牙的“搪塞”和疏离,有些失落,抿了抿嘴就走开了。
芈公主一走开,召忽立刻说:“大牙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还和楚国公主有些渊源?是不是要通敌卖国啊。”
东郭牙看了一眼召忽,说:“没什么,东郭在入齐之前,也在楚国的王宫中做过苦力,当时见过公主两面,几年前的事qíng了。”
召忽一听,口气都变了,不知自己酸溜溜的,说:“几年前就见过了,你做了什么,一个苦力让公主过目不忘?”
东郭牙又看了召忽一眼,吴纠闻到一股好的酸味儿,差点笑出来,赶紧不当灯泡,自己走开了,偏偏召忽根本不自知。
东郭牙见吴纠走了,便想稍微逗一逗召忽,说:“只是几年前,东郭看到芈公主在弹瑟,有些地方晦涩,点拨了两下。”
召忽听罢了,笑了一声,说:“原来大牙你还会弹瑟?那公主一看就中意你,说不定你还能做个国婿爷呢?”
东郭牙听他口气越来越酸,但是根本不自知,无奈的叹口气,说:“中大夫取笑了,不瞒中大夫,东郭心中已经有人了。”
召忽一听,顿时如遭雷击,说:“什……什么?”
他不知自己为何这种反应,但是觉得头顶炸开了天雷,一拨一拨的轰下来,心里突然变得空落落,好像炸的飞沙走石了一般。
东郭牙才要说话,召忽突然说:“公子叫我了,我先去了。”
他说着赶紧转身就走了,东郭牙想叫他,召忽长腿一迈就跑了。
吴纠坐在席上,不知为何,召忽突然跑过来了,非要和吴纠喝酒,吴纠最怕饮酒,虽然不是不喜欢饮酒,酒浆甘甜,吴纠倒是喜欢,但是喝了酒容易撒酒疯,怕是误事儿。
召忽就一个人对着吴纠饮酒,不由分说,先饮下三大杯,然后又灌下三大杯,六杯入肚,喝的太急,再加上之前也喝了不少,瞬间就醉了。
召忽喝醉之后,趴在案上,嘴里念念有词儿,吴纠不知他说什么,只是听召忽絮絮叨叨的说什么牙,掉牙什么的,听也听不懂。
吴纠见他喝醉,也想早退,毕竟宴席只是喝酒,也没劲,便借口扶着召忽就走了。
齐侯一抬头,就看到吴纠扶着喝醉的召忽,召忽竟然趴在吴纠的肩窝上,一副软骨头的样子,齐侯可知道召忽以前对吴纠是有些心思的,顿时心中警钟大震,也想找个借口逃跑。
吴纠扶着召忽往外走,没走几步,结果就遇到了熟人,原来是楚国的使臣熊子元。
不只是熊子元,还有桃花夫人,桃花夫人因为是虎贲中郎将的夫人,还是齐侯的义女,因此也来参加宴会,不过时间晚了,桃花夫人又不胜酒力,虎子就让宫女扶着夫人先回去。
那熊子元见桃花夫人落单,就追出了宴厅,把桃花夫人堵在一个偏僻的地方,旁边的宫女也没办法阻拦,着急的要命。
吴纠和召忽过去的时候,就看到熊子元有恃无恐的笑着说:“小娘子长得好生水灵儿,跟我回楚国去,怎么样?”
那宫女赶忙拦阻,说:“楚国使臣,这是齐国虎贲中郎将的夫人,楚国使臣莫要无礼……”
宫女说着,“啊呀”叫了一声,竟然被熊子元一把推开,撞在地上,摔得爬不起来,熊子元喝了酒,手劲儿也大,骂咧咧的说:“滚开,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吴纠见那熊子元十分嚣张,而且桃花夫人已经是虎子的夫人,熊子元却如此无礼。
吴纠想要管这个闲事儿,但是不好把齐国和楚国的关系弄得僵硬,以免让有心人抓到把柄。
召忽听到桃花夫人呼救的声音,和那宫女阻拦的声音,隐隐约约有点醒神儿,打着晃说:“怎么回事?”
吴纠看了一眼召忽,低笑了一声,说:“召师傅,你顽过套麻袋么?”
召忽奇怪的说:“什么,麻袋?哪里有麻袋?”
吴纠说:“对,没有麻袋,只能凑合了。”
他说着,竟然开始脱外裳,召忽一见,顿时双颊驼红,别看召忽是习武之人,功夫不弱,但是他皮肤很白,而且脸皮薄,吴纠脱自己衣裳,召忽又喝了酒,有几分醉态,赶紧捂住自己的眼睛,说:“公子……你……你这是做什么?召忽的确……以前的确有几分不诡的心思,但是如今万万没有了,决计没有了……”
吴纠听他说话,一脸奇怪的说:“召师傅,怎么了?”
原来吴纠脱下外衣,是想让召忽拿着外衣做麻袋,从后面过去把熊子元蒙上,免得熊子元看到他们的脸。
召忽一听,顿时放下心来,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接过吴纠的外裳,说:“公子,你等着。”
吴纠见他说话大舌头,便说:“召师傅,你醉的不轻,那楚国使臣也会武艺,你能行么?”
召忽说:“等着瞧,就他那三脚猫,让他知道他召爷爷是越喝酒越有劲儿的主儿!”
他说着,拿着吴纠的衣裳快速走过去,熊子元还要调戏桃花夫人,结果突然一懵,就听“唰!”一声,什么东西捆在自己脸上,一下绕了三圈,然后“噌!”一声还打了一个结,险些把熊子元给勒死!
熊子元还要大喊,召忽出手果然有劲儿,“卡巴”一声,听得吴纠眼皮一跳,召忽一出手竟然卸了熊子元的下巴!
熊子元顿时只能流口水,都说不出话来了。
召忽绑了人,刚想舒口气,心说痛快,不过还没出声儿,就被吴纠捂住了嘴巴,吓了一跳,吴纠指了指被绑的熊子元,示意他别说话。
那边桃花夫人和宫女都有些受惊,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吴纠示意她们别说话,然后挥了挥手,让她们快走,宫女赶紧扶起桃花夫人,不敢有违,连忙就走了。
吴纠朝召忽挥个手,然后偷偷对召忽说了两句话,召忽无声的笑起来,吴纠又把自己的腰带解下来递给召忽,召忽三两下将熊子元的手绑起来,绑在背后,然后往树上一扔,猛地一拽。
熊子元没法喊,嗓子里发出奇怪的音节,被召忽用吴纠的腰带,一下挂在了树上,“嗖!”一声就“升天”了。
两个人把熊子元挂在树上,召忽因为方才听到东郭牙说自己心中有人了,不知为何不舒坦,于是对着熊子元使劲揍了两拳,全都打在脸上。
吴纠怕他闹出人命,赶紧拦住他,使劲挥手,两个人自始至终都没大声说话,熊子元脸被蒙着,根本不知是谁做的,最后召忽一拳就将熊子元给打晕过去。
因为吴纠的衣裳也不是普通的衣裳,召忽等熊子元晕了,就把衣裳解下来,那腰带不是什么好货色,只是上面的腰带扣特别值钱,吴纠把腰带扣卸下来,以免被人发现是自己做的,看了看外袍,上面都是熊子元流的口水,实在恶心。
召忽知道吴纠有洁癖,说:“没关系。”
他说着,把自己的外袍和腰带解下来,套在吴纠身上,说:“天儿冷,公子穿我的。”
两个人“搞鬼”完毕,就分道扬镳了,召忽自己出宫去,当然还要销毁证物,就是那被熊子元流的满处都是口水的衣裳,吴纠则是往回走,毕竟他现在住在宫里头,而熊子元则是昏晕的吊在一个偏僻的树上,估计到明日早上才可能被人发现。
吴纠套着召忽的外套,系着召忽的腰带,yīn了人一把,心qíng舒慡的往回走,没走多远,却突然听到有脚步声,远处走来一人,竟然是楚国特使葆申。
吴纠刚做了亏心事儿,有些心虚,葆申则是没有发现,还问他有没有看到使臣子元。
吴纠笑眯眯的,脸不变色心不跳的说:“未曾看到,实在对不住。”
葆申连忙说:“无事无事。”
他说着,脸上有一份迟疑,随即低声说:“大司农……右肩后面,是否有一块月牙形的伤疤?”
吴纠一听有些奇怪,皱了皱眉,不知葆申问这个做什么,不过说实话,肩膀后面,吴纠还真没注意,而且也不疼不痒的。
吴纠奇怪的看着葆申,葆申也觉得失礼,但是一定要问,就在这个时候,突听有“踏踏”的脚步声,来人身材高大,一身黑色朝袍,竟然是齐侯来了。
齐侯笑眯眯的走过来,笑着说:“楚国特使和二哥在这儿?真让孤好找,两位说什么悄悄话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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