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九志中了降头师的降术,这就是降头的厉害?
怎么看都是很yīn毒的手段。
两大帮会的人惊异着的时候,唐宗伯却坐在轮椅上,默默看着面前祖孙两个的尸体,老人刚才已经发泄过qíng绪了,此时此刻看起来平静了许多。但面容上的平静,并不代表内心的平静,否则老人也不会望着地上的尸身,半晌,始终一言不发。
张中先背着手立在唐宗伯身旁,看了尸体很久,却转头望向远处,说道:“好!总算是我那两个无辜枉死的徒儿报仇了!”
听见张中先的话,余氏一脉的弟子们沉默无言,有的弟子却已经哭了出来。余九志威严,不苟言笑,视名利脸面如命,心肠狠毒,暗害祖师,残害同门。他这下场罪有应得,但他毕竟是余氏一脉之长,相处多年,有的弟子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入了门派,并不是所有人都对他没有感qíng的。
后院里,哭声越来越多,悲伤也是会传染的。只是,哭到最后,这些弟子们也不知道是在哭余九志,还是在哭自己的命运了。
唐宗伯回来了,门派势必要重新洗过,年轻一代的弟子们,没有不担心自己将来命运的。但今晚发生的事太多了,夏芍自然不会让师父在今晚就处理,他年纪大了,今天qíng绪又起伏太多,需要好好休息。
今晚的风有些凉,夏芍不想让师父在院子里chuī太多风,便提议今晚到此为止,门派的事,等明天再处理。
唐宗伯提出今晚就住在余家,夏芍只好同意。
余氏的弟子们由张中先和龚沐云的人带往张家小楼,和曲王两脉的弟子一齐看管起来。走之前,弟子们将余九志和余薇的尸身抬去后院的屋子放好。人死随风去,一切恩怨已了,尸身还是要入土的。
走的时候,弟子们每个人都看了冷以欣一眼,目光有的不解,有的唾弃。而冷老爷子在看见余薇的尸身后,怎么也接受不了自己孙女杀了她的事实,再加上今晚的事确实是天翻地覆,老人qíng绪有些失控,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痛苦悲恸。
对于冷家人,唐宗伯表示叫他们自己回去,在冷家不要出门,等候传唤。
冷老爷子并没有要逃的心思,而冷以欣不管是什么心态,最起码她杀了余薇,也不像是会逃的样子,所以冷家不需要看管,只是在处置上不知唐宗伯是如何考虑的。
夏芍也不多问,她只想今晚让师父静一静,他或许是一夜无眠,但至少让他静一静。
李卿宇自然是返回李家,他还得回去跟李伯元说说这边的qíng况,而且,余薇死了,他已经恢复自由身。只是走之前,他转身看向夏芍,目光很沉静,“还有机会再见的,是么?”
夏芍一笑,“自然。”她还要在香港上学呢。
李卿宇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余家。徐天胤这时才从轮椅后抬起头来,望着李卿宇离去的背影,微微眯眼。
夏芍转头看向戚宸,人都已经走了,就剩冷家的人和三合会了,“你怎么还不走?”
她明显赶人的语气,让戚宸十分不快,“你让我来我就来,让我走我就走?女人,你真以为我是任你呼来喝去的?”
夏芍一耸肩,“好吧,反正这里是余家,你愿意走就走,不愿意走就留,随便你。”说完,她再不理戚宸,想叫上徐天胤在余家找间客房,让师父先休息。
徐天胤却望向了戚宸,眉宇间孤冷深沉的气息在黑暗里总有那么股子危险的意味。这是他今晚除了跟夏芍出来后院解决余九志以外,第一次看人。
但正是这第一次抬眼看人,男人的气息却如同láng王般危险,他黑沉的眸盯住戚宸,气息里一种深潜的危险,刚一抬眼,戚宸便感觉到了!
他眉宇间狂妄嚣张的神色顿时冷凝,危险的气息也是瞬间bī出!他眸还没转过来,手已探向腰旁,黑枪已然在手。
徐天胤却比他还快,手中将军带着yīn煞向戚宸一扫,冷厉,狠绝!
“师兄!”
“住手!”
夏芍一喊,唐宗伯也在这时沉喝一声,徐天胤手一顿,yīn煞一住,刀光却还是扫了出去。
戚宸反应一点也不慢,他单从身手和反应力上来讲,可以用迅如雷bào来形容。
但,他爆闪退后,定住脚步之后,脸色却是发寒。
地上不远处,一截黑色的枪管在地上滚了两滚,戚宸珍爱多年、用了多年的黑枪,宣告阵亡。
如果,刚才戚宸再躲得慢哪怕半秒,被斩断的就不仅是他的枪,而是他的腰了。
腰斩!这个男人,杀气是真的!他是真的想要了他的命!
“这又是要闹什么!”唐宗伯低喝一声,声音有些疲累。
“唐伯父,你的弟子,刚才可是要杀我。”戚宸危险的气息并不收敛,盯着徐天胤道。
而直到这时候,三合会的人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刚才那一切,还真是要用说时迟那时快的话,他们都还没看清,两人就动了手,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一切就都结束了。
三合会的人纷纷拔枪,指向徐天胤!
夏芍目光一寒,把徐天胤往后一拉,一扫三合会的人。
“好了!”唐宗伯叹了口气,看向戚宸,“行了,这事等过几天,我亲自去你们戚家给你个jiāo代!你先带着人先回去。”
戚宸眯着眼,脸色很是难看,目光在夏芍身上定了定,脸色更黑。三合会的人义愤填膺,还没说话就被戚宸给制止了。他临走的时候经过徐天胤的身旁,目光盯住他,笑了笑。笑容自然是冷的。
“那好,我就恭候伯父大驾光临!告辞!”戚宸对唐宗伯行了个江湖礼节,手一挥,“走!”
戚宸走后,唐宗伯回头看了自己的两名弟子一眼,没开口训斥,只是叹了口气,“唉!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血气方刚的……”
徐天胤收起将军,伸手接过唐宗伯的轮椅,推着老人从后院往前走。
夏芍跟在旁边,不说话。她知道师兄为什么想杀戚宸,他并不是吃醋,而是她在青市的时候,跟龚沐云吃饭的那天晚上,曾遭到过戚宸的暗杀。他一直记着呢……
听说,戚宸在那之后,曾经遇到过一次意外,差点送命。是他身上某样法器救了他。夏芍猜测那次可能也是徐天胤的手笔,只不过戚宸跟龚沐云一样,身上都有玄门高人送的护身之物,这才保住戚宸一条命。
夏芍和徐天胤都不说话,两人推着师父,没一会儿就转出了后院。
立在远处的冷老爷子仍然萧瑟地坐在地上,qíng绪悲恸。冷以欣站在旁边,目光却跟着夏芍、徐天胤和唐宗伯三人远去,直到三人转过后院,再也看不见。
女子的目光在黑夜里有些看不真切,不知在想什么。
而转过后院之后,却听见老人低声哼了哼,似在咕哝,“嗯,还挺有我年轻时候的血气的。”
夏芍本来心qíng有些感慨,又有些感动,默默地走着不吭声,还在想着今晚给师父添乱了,要怎么跟师父道歉,没想到就听见老人说了这么句。她一愣,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
唐宗伯转头,看了夏芍一眼,chuī胡子瞪眼,轻斥,“笑什么笑!师父现在是过来人了,所以告诉你们年轻人不能这么血气方刚,这是老辈人的经验!说了你们就要听!还笑!”
夏芍咬着唇,忍住。
两人推着老人去前头,找了间客房,就让唐宗伯在里面暂且休息。唐宗伯就只在轮椅上坐着,去窗前望向外头。夏芍知道他是睡不着的,也不劝他去休息。总觉得在余家休息有点不太舒服,师父大概也只是想回忆一下以前的事,平复下qíng绪。
夏芍和徐天胤去旁边房间,并不打算打扰他。但刚一进房间,男人就握了夏芍手腕,将她霍然抵去门上!
夏芍一愣,男人突然爆发,让她有点怔愣,他将她压去门上,看起来极有压迫感,乌云罩顶一般,但其实力道并不大,连握住她的手腕都是留了空隙的,不至于弄疼她。
但徐天胤的气息明显很沉,深邃黑沉的眸盯着她,“为什么?”
他的脸沉在黑暗里,低着头盯住她,看起来竟有些受伤,“为什么阻止我!”
夏芍愣住,反应了一会儿才有点无奈地笑了。这男人,就因为刚才他杀戚宸的时候,她喊了他一声?他这是吃醋?以为她不想让他动戚宸?
夏芍有点好笑,“师父跟戚宸的爷爷是八拜之jiāo,师兄在师父面前杀了戚宸,不是叫师父难jiāo代么。门派的事就够折腾一阵儿了,我是为师父着想,不想让师父难做。”
这个说法,徐天胤似乎认同,但他却还是盯着她,气息微平,声音有些闷,“不考虑师父呢?”
夏芍一愣,随即噗嗤一笑,他果然还是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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