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和局,那便最好不过,否则哪方落败,他都无法接受。
俱是当世赫赫有名,立下无数战功的qiáng者,输的那方添了败绩,该如何自处?且对于吕布这自尊心极qiáng的人……只要不能彻底击败赵云,亦等于是输了。
只怕这天下第一的jiāo椅,今天便要换人坐了。
正忖度间,huáng月英又道:“押一把?我押姐夫赢,你押子龙便是。”
听到此处,阿斗忽地心念一动,眼望营帐,赵子龙还没出来,忙搂着huáng月英脖颈道:“师娘,我们这样!”接着叽叽咕咕说了半晌,huáng月英听完只觉哭笑不得,几乎想掐死刘禅,道:“你……你胆子也忒大了点。”
阿斗叮嘱道:“师娘千万配合着,千万啊!”旋拔腿就跑,在校场边缘招手道:“来来来,下注拉下注拉!赌谁赢?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小主公与军师夫人联手坐庄,世纪盛大比武,地狱武士对圣骑士的巅峰擂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阿斗开了赌局,反把吕布晾在一旁,道:“小师父,来赌一把?决战即将开始,huáng老爷子!”
益州兵原本便好赌,却碍于诸葛亮治军之风极严,常不得乐,这下小主公带头聚赌,登时便有不少人凑到huáng月英与刘禅身前来下注。
huáng忠斥道:“小主公胡闹也就罢了,你也跟着他胡闹!”
月英见huáng忠是长辈,不敢造次,笑道:“老爷子,这不给子龙将军鼓劲么?你道这点银钱,还有押外人的道理?”
huáng月英想了想,又笑道:“要不……huáng老爷子押温侯?这要是子龙输了--”说话间已轻飘飘抛了绳套,拖着huáng忠朝那惨无人道的陷坑里拽。
阿斗登知huáng月英之意,忙一手揽住huáng忠,道:“老爷子!你看我师父这赔率都十赔一了,你可一定得押吕奉先,待会他赢了,你就盆满钵满,赚他个底朝天……”
huáng忠怒极,chuī胡子瞪眼道:“子龙岂会输给那小子!”
huáng忠还不知自己中计,亦没注意到,从来只有“赔得底朝天”,没有“赚得底朝天”的说法。当即一时冲动,随手卸了护腕,抛在一块青石上道:“此物抵我府内四百两白银!押赵子龙!输了你来取银两便是!”
全场哗然,马超亦道:“不错!孟起也押赵将军胜!押八十两!”
huáng忠跟随刘备已久,四百两料想是安养天年的养老费,马超军饷与诸葛亮月俸相近,八十两,也得省吃俭用三四年,看来这次都下了血本。
消息传到成都府内,军师谋士倾巢而出,法正,庞统,就连诸葛亮亦搬来椅子坐定。阿斗又扯着嗓子,把人都喊过来。
待得众人或多或少都下了注,吕布赔率已bào增到一比四十七,显是无人看好他。都觉得赵云必胜。其中又以huáng忠,马超,庞统,李严四人押得最多。法正家大业大,说不得也只好押了纹银百两作陪。
最后huáng忠瞪着眼,想了又想,还是押了二十两吕布。
诸事停当,赵云穿戴好铠甲,出来了。
第一件事,众将,军师轮番上前与其握手,拍肩,声泪俱下,道:“子龙,我们的身家都托付给你了,这战绝不能输。”
赵子龙见众人凝重表情,茫然找不着北,只道:“子龙定尽力而为,不落了我蜀中猛将威名!”
有他这话担保,旁人才放心,赵子龙一言九鼎,只要答应了,自然不怕jian猾小主公再耍什么猫腻。
吕布已在场内等了许久。
赵云朗声道:“马背战?”
吕布答道:“你无好马。”
“既是如此,子龙承让,温侯请。”赵云沉声道,他心知吕布不愿占便宜。
吕布走到兵器架前,伸手去握架上长戟,抬眼望向阿斗。
阿斗唇动了动,那是一个口型“和局”,吕布看明白了。
吕布唇亦动了动,以此作为回答,阿斗愣住了。
月英笑道:“喜欢?喜欢什么?尽打哑谜。”
阿斗吸了口气,只觉肋下一阵刺痛,答道:“没什么。”
吕布伸手拔出架上长戟柄,赵云则接过姜维递来长枪,道:“子龙以家传银龙枪对敌。”
一戟,一枪,吕布与赵云同时背持兵器,指握剑诀,单手缓缓前推。
弓箭步,俯背,抬头,对视,凝神,彼此锁定对方动作。
马超取了鼓槌,“咚”“咚”“咚”三连响,场内万人肃穆。
冬日,阿斗额上一滴汗水滑落,滴在尘土地中,溅起粉尘四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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