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锣砰然炸响,吕布爆喝一声,化作一道虚影,戟尖卷起旋风,huáng沙滚滚,直如千军万马,朝赵云狠狠撞去!
无数人的惊呼汇为一股声làng,只见赵云一转身,银枪借腰马之力横扫,戟枪碰撞,发出一声巨响!
“赵子龙--!”马超发出一声愤喊。
场内赵云身如苍鹰,吕布型若猎豹,银枪与钢戟碰撞,每一下都直令人全身热血沸腾,到得后来,观战诸人已觉头昏眼花,浑辨不出双方身形!
“赵子龙--!赵子龙!”场外诸人疯狂大喊道。
“吕奉先。”阿斗喃喃道,他的声音被无数人的咆哮淹没,犹如抛入怒海中的一枚小小石子。
正如一盘永远下不完的棋,子龙是帅,吕布是将!那无休无止的兵器碰撞之声每一下都蕴含着厚重且震dàng耳膜,摧人肝胆的剧颤传播开去。
吕布出手正如滔天怒海,赵云却似磐石巍然防守,任你狂攻猛袭,我自硬接硬架,丝毫不退,两人竟是拼起了气力!
“这不是子龙的惯用招式。”huáng月英蹙眉道:“这两人怎么了?疯了?”
阿斗只觉眼中景象依稀有种不真实感,赵云曾教过自己:刚极易折,上善若水。怎对敌之时,竟是耗尽全力,拼死不退?他想证明什么?
“拼命的打法……”月英道:“不行,得去找当家的,拦住他二人。”
话音一落,银龙枪绞上钢戟,竟是横飞出去,轰然撞上民宅院墙,气劲击至,把那墙壁轰去了半边,赵云与吕布同时发出一声爆喊,各抽腰间兵刃,唰然直挥而去!
便似同门拆招,时间在那一刻凝住,赵子龙长剑指向吕奉先胸口,吕奉先长剑点中赵子龙咽喉。
二人俱剧烈喘息,子龙满头是汗,huáng月英喃喃道:“猴儿,你押对了。”
赵云手臂竟是不受抑制地颤抖,长剑离了吕布心脏数寸,若是生死相搏,仍需使力再刺。
而吕布那剑已bī至赵云咽喉,只要轻轻一送,便能取了赵云性命。
阿斗道:“他本来也想点吕布喉咙,左手抬不起来……”
月英缓缓道:“你也看出来了?”
阿斗点了点头,跟随赵云修习武技颇有些时日,此刻眼界已非昔时可比,他道:“师父的左手为我中过毒,还没完全恢复,缺了点力,只能去刺哑巴胸口。”
月英答道:“战场上可不管这啰嗦缘由,明眼人都看得出,子龙毕竟是输了。”
huáng月英忽笑道:“他从一开始就不该与吕奉先力拼,拼了这许久,注定是败;小滑头,你怎猜到温侯赢?这下七成赌金落袋,你可……”
阿斗惴惴答道:“师娘……不是七成,是……十成。”
huáng月英微微蹙眉,未曾开口,校场上的战局已给出了答案。
赵云正要认输,吕布已收剑沉声道:“未分胜负,来日再比。”
赵云却是豁达,收剑,一抱拳,道:“子龙服输。”
吕布又道:“你手臂原本中毒,膂力有损,最后一剑抬不起手,本是和局,你道我看不出?”
益州军早知赵云中毒之事,此时吕布点破,众人心下了然,一直静观的诸葛亮便笑道:“既是如此,和局便是。”
诸葛亮敲定,为益州将领挽回面子,武将们俱是欣然,赵云不再推辞,道:“待云养好伤势,再寻温侯讨教。”
吕布一言不发,长剑归鞘,转身离去。
赵云吁了口气,左手不住发抖,显是消耗甚剧,众人便纷纷散了,去取……赌资。
取赌资?谁赢了?
下一秒,所有人五雷轰顶。
和局?!这是和局??!!
“和局--”阿斗面无表情,挥手赶开一名伸手来取赌资的小兵,道:“庄家通杀啊喂,gān嘛!你们gān嘛!!”
“……”
于是huáng忠挥刀自刎了,庞统横梁自尽了,马超跳井了,法正吞金了,李严寻东南枝去了……
满城愁云惨淡,养老金四百加棺材本二十两--全赔光的huáng忠几度要寻诸葛亮拼命。
孔明好说歹说,只等着给huáng忠磕头了,月英直翻白眼,吓得躲了起来。
接着,阿斗大方无比,既是和局,退五成赌资,庄家只吃一半,爱民如子!坐庄不可太狠嘛,不能赶尽杀绝。
士卒山呼万岁,武将感激涕零,一阵秋风chuī过,卷起落叶打了个旋,终于知道发生何事的赵云额上三条黑线,站在校场中央,已没人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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