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看重谁不看重谁,不过也是两个庶子的事,他们争来争去,怎么也争不过大少爷,夫人筹谋得当,这不想要的棋子,找个机会从棋盘上撤掉便是。”
“是啊,有些棋子既然已经没用了,也该到撤掉的时候了,没本事替我吃掉其他的棋子,那被其他的棋子吃掉也是活该。”严氏冷笑一声,“想要清理棋盘,就要等整张棋盘上只剩下一枚棋子的时候,清理起来才最轻松。”说完,她用桂花油抹了抹鬓角,又问:“给老爷的参汤准备好了吗。”
徐妈妈一福身,“早准备好了,在小厨房里温着呢。”
严氏点点头,“嗯,你陪我一同给老爷送去吧。”
竹宣堂里,白氏姐妹已经备好了热水,宁渊十分惬意地泡了个澡,又趁着今夜月亮好,一边就着月色与灯笼的光线靠在门边看书,一边晾头发。
白檀端了一碗睡前安神用的荷叶羹来,朝宁渊左右看了看,疑惑道:“周石呢,今日不是该他给少爷值夜吗。”
“我让周石到府门口守着去了,若是运气好的话,明天早上他便能抓个‘惊喜’回来给我们。”宁渊将书本翻过一页,似卖关子一样说了句让白檀听不懂的话,又道:“无人值夜也没关系,我这人素来没这些讲究,你们做完了事情便早些去睡吧,要是周石事情办得好,明天只怕还有得闹,要早些起来看戏呢。”
“看戏?”白檀一愣,想起每当少爷说要“看戏”的时候,那十有八-九府里的确要闹腾一番,便会意一笑道:“明白了,我会叮嘱下人们今晚好好休息的,等着少爷明天的吩咐。”
宁渊点点头,又将书本翻过一页,端起荷叶羹来,刚喝了一口,便又听见院门口传来一阵晃晃dàngdàng的脚步声,抬起头去看,却见原本还有任务在身的周石,却和闫非一左一右扛着个站都站不稳的青年晃晃dàngdàng地进来了。
那青年显然醉得不轻,脑袋埋得低低的,双脚无力,几乎是在被人拖着走,宁渊立刻起身迎过去,凑近了一看,果然是呼延元宸。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醉成这样?”不怪他不惊讶,他可是听景逸说过呼延元宸很能喝酒,哪怕是最烈的烧刀子,也能千杯不倒。
“我原本正按照少爷的吩咐在府门口守着,结果碰上闫护卫带了呼延大哥过来,瞧见呼延大哥状况不太好,就赶紧悄悄从侧门带他们进来了。”周石解释道。
“宁公子,夜里风大,还是先将少主扶进去再说话吧。”闫非护主心切,也没怎么同宁渊客套,宁渊虽然心下狐疑,还是指挥着他们将呼延元宸挪进房间,放在了自己chuáng上。
呼延元宸浑身酒气,闭眼蹙眉神智不醒,脸色也透着暗红,宁渊瞧着不对劲,抬手贴上他的脸,又按上他的额头,一双秀气的眉毛立刻皱了起来,回头对立在那里的闫非道:“怎的这样烫,莫不是染了风寒?”
“只怕比风寒还要严重,不然也不会来麻烦宁公子了。”闫非显然十分焦急,“不瞒宁公子,少主他其实体内有内伤,原本也不是大问题,好好调息几日便也没事了,可这段日子以来,他又是和王统领比武摔跤,又是跟着他们练龙舟,内伤一直拖着没好,今天龙舟大比的时候,想来是衣裳被水弄湿了,chuī了风,晚上被王统领他们拉去军营里又喝了许多的酒,结果现下不光出现了风寒的症状,内伤也一下子厉害了起来,少主他不是醉倒的,是昏倒的!”
“他有内伤?为何他从来没跟我提起过?”宁渊语气里满满地是诧异。
“因为少主说怕宁公子你知道了会内疚。”闫非说到这里,语气有些不好意思,“那日少主陪公子第一次去军营时,曾徒手接下了王副统领的铁锤,当时便受了内伤,只是他一直用内功压着,没告诉公子而已。”顿了顿,闫非又道:“其实这么晚了来麻烦宁公子实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属下是被少主临时召来江州的,对这里不熟不好贸然去找大夫,且属下内功修为低微,无法为少主医治内伤,属下曾偶然听少主提起过宁公子内功修为了得,而且少主常来找宁公子,想来是颇为看重宁公子的,便自作主张将少主带来了,宁公子若是不方便……”
“你做得不错,这状况着实不容耽搁,拖下去风寒转成痨症便麻烦了,这样大的一个人了竟如此不会照顾自己,有了内伤也不及时疗伤,莫不是仗着自个身qiáng力壮便百病不侵了么。”宁渊也不知是生气还是着急,只蹙着眉头抱怨了一句,便坐在chuáng沿,拉过呼延元宸的一只手替他诊起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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