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卫小娟躺到chuáng上,心里都还觉得,家里真是藏龙卧虎啊!自己也看了二十多年电视剧,怎么总结不出来什么章程?
九四年的元月五日,注定是让董一建记忆深刻的日子。放学前,卫小娟拿给他一个报纸包裹的东西:
“边框我没有上色,实在太忙了!好了,我们两清了!”
董一建见四周没有同学注意,连忙装进了书包。话说,这个时候的孩子已经从电视剧,录像带里大略的知道不少事qíng,男女互送礼物会引人取笑的。
谢绝小伙伴玩耍的要求,大步走回家,沉稳的和做饭的老妈打过招呼,回到房间。这才抑制不住好奇心,飞快的关上房门,拉上窗帘,打开电灯,迫不及待的拿出“独一无二”的礼物。卫小娟提起礼物的表qíng有些奇怪,越发惹得他心急。
看清礼物,他的脸瞬间爆红,将十字绣面朝下捂在桌面上,又左右看了看,这才小心翼翼翻起来仔细看看:
gān净的玻璃镜面里,绣线描出一对高约五厘米的卡通男女,都穿着喜庆的红衣,圆圆胖胖可爱模样像年画上的招财童子似的!让他失态的是白色布底上除了一对娃娃外,还在角落竖排描着一首诗:
人生懵懂初若见,缘来只在霎那间。
结发为君终不悔,四目凝望过百年。
董一建一会儿看看红衣娃娃,一会儿看看那首诗,多看几次,他脸上的红色更甚。聪敏好学的他又看出点门道,第一句诗里“初”等于“一”,分明就有他的名字“董一建”。
羞涩完了是困惑,困惑完了是暗喜,不过他冷静下来后决定写封信给卫小娟,虽然她变得很可爱,但是……
第三十章 “懵懂初见”=董一建?
不说董一建的复杂心思,卫小娟此时也正在吊脚楼的chuáng上,盯着手里的“贱狗图”发呆。她见到元锦后,那两天晚上有些心乱,随手抓了一幅绣好的娃娃,描了一首qíng诗。现在qíng诗不见了,“贱狗图”却在眼前,想必是昨晚裱画的时候拿错了,希望董一建那个小屁孩看不懂吧!
重新把这幅图细心裱好,准备明天再去换回来!在吊脚楼做完作业,看路上还没有王芳的身影,卫小娟猜测她们应该是被生意绊住了吧!在灶房巡视片刻,决定亲自动手做顿好吃的。
王芳做饭手艺一般,但卫小娟一直吃得津津有味,单纯只为久违的“妈妈味”。重生来也不敢露出什么太过惊人的表现,害怕失去这令人沉醉的温暖。过了这么几个月,还是有些手痒了。
刚刚手脚麻利的做好饭菜,卫大军提着一个背篓,王芳空手跟他在身后,两人说说笑笑进门了。
卫小明现在也训练出眼色来了,端板凳,递拖鞋,做的不亦乐乎,卫大军心qíng很好,被儿子拉到桌前坐下,脸上也是笑意盈盈的。待到王芳洗完手也被拖来坐下,看到桌上的菜,她停下了yù抬起的屁股,惊讶道:
“谁帮忙做的饭菜啊?”
卫小明不依了:“这是我和姐姐一起做的!”
这下,连卫大军也沉脸了:
“不是说过不能撒谎的吗?”
“我才没有撒谎!”
卫小娟看到弟弟瘪着嘴就快哭了,暗叹一口气,连忙说道:
“小明不会撒谎的!真的是我们俩做的,看你们那么辛苦,我们只是想帮忙做点事qíng。”
王芳呆了下,连忙给卫小明道歉:
“小明,是妈错怪你了,你们这么能gān听话,妈高兴还来不及,我先喝一口汤。……啊!太好吃了,小明做的哪样?”
卫大军也拿起筷子,僵硬说道:
“男子汉哭什么,快坐下吃饭,你说说你做的什么?”
卫小明这才在卫小娟的拉扯下,端了饭碗坐下,
“这丸子汤里面的菜是我洗的,这凉拌菜里的折耳根和野葱是我下午回来在竹林挖的,腊ròu也是我洗的,姐姐说太油了,啊!姐,对不起,我说出来了!”
“咳咳!”卫小娟哭笑不得,不过真的是人家卫小明说的那样,不能用洗洁jīng的年代,她实在不想摸油腻腻的肥腊ròu。惹来卫大军不满的一瞥:
“女孩子会灶上的事很好,你都算学得迟的了。不过,我怀疑以前你是不是偷懒不想做!这味道不像刚学会的啊?王芳,你教过她没?”
王芳正想摇头,看到女儿可怜兮兮的表qíng,改口道:
“教过!你又不常在家,当然不知道了。”
卫大军也没有深究,说了句:“算了,以后小娟有空就多做做吧,味道还不错,卖相也不差,嗯,王芳你自己不行,教的徒弟还不错!待会儿和我一起看电视,让她一个人洗碗!”
卫小娟听出他话里的笑意,呻吟道:“人家还要预习功课。”
王芳和卫小明两个直肠子一起惊讶道:“你不是说闭着眼睛也可以考一百分,预习、复习都可以抛开吗?”
卫大军浅笑,卫小娟闷头扒饭,王芳还认真对卫大军道:
“待会儿我知道洗碗,就别为难小娟了,万一真耽搁学习怎么办?”
卫大军真的无力维持严肃了,浅笑变大笑,拿起汤勺给王芳碗里添上满满一勺ròu丸子:
“吃吧!累了一天了,还好这个季节是咱们这的农闲,不然看你怎么办?分成两半?”
卫小娟知道:农民永远也不可能丢弃土地。看着爸妈的互动,感受这从未有过的亲昵,又开始头疼了,她实在是一个懒得动脑的女人啊!
第二天刚到学校,卫小娟就发现董一建神色有些闪烁,来不及深究就开始上课了。待中午在平桥吃完午饭回学校,诧异的发现,教室里竟然还有人,正是神色有些局促的董一建!
难道中午他没回家吃饭?卫小娟刚坐到位置,就接到董一建从桌子下面推过来的一张作业本纸条,看了眼他依旧目不斜视,道貌岸然的模样,撇撇嘴,心想,教室里就你我两个人,假正经什么?光明正大把字条摊在桌上:
卫小娟同学:
知道了你对我的心意,我很感动!但是,我们还小,希望先把jīng力放在学习上,等到将来我们长大了,再来说感qíng的事qíng,好吗?
其实我对你也有一点好感,但也没有达到能共百年的地步。不过,礼物我会好好珍惜,我们一起努力考上大学再说吧!
同学
94.1.5晚
整洁的书面,刚劲的字迹,对小学生来说通顺的文笔,这一切的一切让卫小娟只想吐血三升:
尼玛还“心意”,“好感”……,对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好感?充其量你比我老公元锦帅点,有钱点罢了!你有我老公那么温柔体贴、知冷知热、身材高大、满脸“优点”么?还有,你那儿有他持久么?……你字写得那么好有毛用?上大学有毛用?知识分子了不起啊,呃?人家以后是中学老师……虽说我老公没钱,但我现在就帮他攒,以后想让他给我买什么就买什么!哼……
卫小娟气疯了!忘记人家还是小学生呢,怎么温柔……持久……什么的?而且她家元锦其实算不上“优质男人”,至少他就没有一点上进心,也没什么làng漫细胞!总之,她就是觉得不慡,恨不得扑上去撕碎他那张淡然的脸,深呼吸,又深呼吸,咬牙恨恨道:
“董一‘贱’!这才是我送给你的礼物,那个是做给别人的,拿错了!”
董一建茫然看向气势汹汹的卫小娟,接过她手里的“小狗图”,不知怎的,听到她说送错的话语,心里苦涩异常。念及昨夜悄悄烧毁的一堆糙稿,中午饿着肚子等她进来紧张,弱弱道:
“你明明还绣了我的名字!”
“屁!那是qíng诗,天知道哪儿有你的名字?”话毕,她想起了那句“懵懂初见”了,拍拍额头,接着道:“那是形容词好不好!你误会了。”
董一建见外面有同学进来了,急急收起“小狗图”,僵硬说道:
“反正我不会带来还给你,那么丢脸,回去我就扔了它!”
卫小娟也无力在说什么了,摆摆手,失神的趴到桌子上。想一想,觉得自己在杂乱的辩解什么?怎么有yù盖弥彰的感觉?
第三十一章 气怒下勾起的“旧”事
卫小娟清晰的记得,她也曾打过主意和元锦离婚。
她和元锦是通过相亲认识的,那年卫小娟十七,为了逃开窒息的家乡,和二十岁的元锦处起了对象。
四年的时间,两个未婚夫妻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四年后,因为小川县工业区发展,元锦家属于拆迁户,为了多点赔偿款,两人糙糙结了婚。
卫小娟有父母“相敬如冰”的例子在前,一直以为,夫妻间本来就像他们那样,各管各而已,人前客气的像是陌生人。
新婚之夜两人才第一次亲吻,可随着亲吻、抚摸……卫小娟自己渐渐qíng动了,元锦却在紧要关头偃旗息鼓了,最后,两人背对而睡!
婚后,卫小娟找了一家小通讯店的营业员工作,房子重建的位置正好临近元锦的工厂,两人这才算正式生活在一起。卫小娟就够懒的了,作为独生子的元锦是婆婆梁先惠二十五岁才生的,可想而知,他的生活自理能力如何?
足足近一年的夜晚,两人同睡一张chuáng,都没有成为真正的夫妻。卫小娟再笨,也察觉了不对,但早就缺乏沟通的两人又怎么能相互知心呢?
梁先惠又不断明示、暗示她的“孕”事;物质的烦恼也相约而至,元锦的工资她不曾看到一分,娘家一大堆亲戚应酬不得不去,常常弄得囊中羞涩,又不好向元锦诉苦。在结婚周年前夕,卫小娟已经打定主意拉元锦去协议离婚。
由于快到新年,她也不好立时提出,毕竟和元家众人一致相处甚欢。chūn节后,梁先惠娘家有一个酒席,公公婆婆两人饭后留宿了。
元锦在应酬时被灌了一点酒,有些微醺,卫小娟扶着脚步阑珊的元锦打了出租回家。帮着元锦脱去衣裤,扶他上chuáng时,卫小娟突然被他扯到身前一阵狂吻,在他满是酒味热吻中,她醉了;待到元锦气喘吁吁离开她的唇,伸手从chuáng头柜摸出了一个小盒子,拥着她,用平日不曾出现的温柔语调说道:
“小娟!这颗戒指虽小,但象征着从现在起我可以全心套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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