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祈舜是不知道这些的,他正忙着和他的七哥jiāo流革命感qíng。段祈年抄《道德经》抄的都快成仙了,本身就潇洒的气质如今那是愈发的缥缈,简直就要羽化飞升了。
不要误会,这不是抄书抄出来的觉悟,只是抄书抄出来的jīng神恍惚而已。看到祈舜走过来,他惊诧道:“小九,哥哥我这还可以说是读《道德经》读出来的仙气……你,这又是哪里来的一身仙气?”
祈舜默默地在心里呵呵了一下,砸出来两个字:“饿的!”
他这的的确确是半月不知ròu味,硬生生饿出来的。
段祈年:“……”
段祈年:“玄澜不是经常去‘看’你吗?!”
祈舜翻了个白眼:“这解馋和吃饱能是一回事吗?”
这一开口,仙气立刻散了大半,浑身上下缭绕着怨气。段祈年识相的闭嘴了,“怨妇”是无法jiāo流的,看祈舜径直走出大殿,他疑惑道:“诶,小九,你去哪儿啊?”
“御膳房啊,不然还能去哪儿?”祈舜没好气的说道。
“过不了多久就要开宴了,你去御膳房gān什么?”
祈舜停了下来,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了一番这位年长他两岁的兄长,极度鄙视他哥的智商:“七哥,这种晚宴,你哪回是吃饱了的?当然要先去垫垫肚子了!”
出了奉天殿,玄澜也跟了上来,祈舜默契的牵起他的小手,两人熟门熟路的往御膳房走去,边走还边商量待会该让大厨开什么小灶好。
“不若雪虾吧……我听父王说,江淮总督前日新送了一批雪虾进京。”
段祈年默默地看着他那传言中明睿端方七巧玲珑的小侄子……感觉自己心里略有点扭曲。
御膳房的肖大厨感觉压力颇大。他的厨艺在御膳房中本是顶尖的,但因为不太会做人就一直被排挤,好好的一个主厨愣是没几个露面的机会。最近齐王余孽案发,御膳房前前后后抓了一大批人,他反倒因为平时低调而逃过一劫,还按资历提拔成了总管。
如今是他任总管第一次主掌宫宴,自然是千般小心万般谨慎,可隔壁传膳间的三位皇子皇孙也不是能糊弄的啊!而且这次机会如果抓的好,也是可以在几位皇子面前大大长脸的。肖总管经过长久大落之后的这一番大起,终于悟了,开始认真的处理起食材。
用吊了一天的高汤下了三碗面,将高汤的鲜味充分的浸入面中,然后放入炸的金huáng苏香的虾球和蟹球,再浇上jīng心调制的鲜亮酱汁,最后撒上绿油油的葱花。
肖总管亲自把三晚面端去了隔壁的传膳间,叩头奉上:“今日宫宴,御膳房人手忙不过来,简陋面食,还请三位殿下恕罪!”
“无妨。”祈舜不在意的摆摆手,本就是垫肚子来的,也不求多么jīng细的吃食。咬一口虾球,咬破外面那层苏脆的薄皮,温暖软滑的虾ròu就包裹了舌尖,偏偏到后来又传来一丝丝幽幽的甜凉。祈舜瞬间就眼睛亮了:“你这虾球是怎么做的?怎么到后头会有丝丝的甜味?”
肖大厨腼腆的笑了笑,有些激动的涨红了脸:“禀殿下,虾球的内里加了些微的红豆汁和薄荷末。”
“gān的不错!”祈舜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吃饱喝足,三个人就去御花园里走着消食,祈舜一下没按捺住打了个饱嗝,玄澜立刻嫌弃道:“阿舜,你吃的太多啦!你看七叔叔就没有吃那么多!”
祈舜无所谓道:“可是老肖做的真的挺好吃的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玄澜随口说出了真相:“看他那样子就不是个圆滑的……以前肯定被人排挤的没有冒头的机会呗。”
段祈年笑道:“不过是个厨子而已,你若是喜欢,待王府建好后就向父皇把他讨要了去……父皇还能不给你么?”
“嗝。”祈舜摸着自己略微圆滚的肚子,惆怅道:“父皇最近不是还在气头上吗……最近还是少在父皇面前出现为妙啊。”
“父皇若是真的生气,你我便不是禁足这么简单了。”段祈年摇摇头。
玄澜也不赞同:“皇爷爷若真是生气,还能容我三番五次溜进和玉斋去看你么?”
“你们不知道书中有句话叫气不打一处来吗……”祈舜幽幽的说道:“那是父皇还没见着我啊,见着我了,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了……”
皇帝是没有生气,但绝不代表这一页就这么轻轻的揭过去了。他没有生气只是因为他没有必要生气罢了——qíng况尚且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根本就不必费心去责罚儿子,去纠正他们的xing向——他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吩咐下去给两位皇子选妃就行了。
安贵妃身边的大宫女云墨寻到了御花园里,向祈舜行礼道:“九殿下,贵妃娘娘有请。”
“母妃寻我有什么事么?”
“殿下回去瞧瞧便知。”云墨恭敬浅笑,又转向段祈年:“还请七殿下同行,宜嫔娘娘也在沉香殿等着您呢。”
一行人走进沉香殿,便明显闻到了空气间涌动的一股脂米分味。祈舜被这股脂米分味痒的只想打阿嚏,眉头皱起来:“命妇小姐们都在沉香殿内,母妃唤我回来做什么?”
“殿下还不知道呢,”云墨笑道:“陛下传了消息给娘娘,让娘娘把二位殿下的婚事尽早定下来呢!”
祈舜的脸顿时就黑了:父皇就是父皇,一出手放的就是必杀的大招!
殿内的命妇贵女们都三五一起的说着话,见着他们进殿,齐齐的都把目光转了过来。贵女们还算矜持,不敢大胆的看他们,命妇们那可就是赤luǒluǒ的打量女婿的眼神了。
玄澜紧紧拉着祈舜的手,小脸yīn沉沉的,眉头皱的死紧。
走进内殿,安贵妃正和几位夫人说着话,笑着朝他们招招手:“小七小九你们过来。”
祈舜行过礼后问:“不知母妃唤儿臣过来有何事吩咐。”
行礼一丝不苟,说话也一板一眼的,就差明明白白在脸上写下“不高兴”三个字了。
安贵妃轻轻挑眉,把他儿子晾在一边,回头问几个贵夫人:“几位夫人觉得如何?”
几位贵夫人都道不错,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安贵妃挥手让云墨把快爆发的儿子领出去,又让人去唤了几位姑娘来内殿。
玄澜一反常态没有跟着祈舜,硬是赖了下来,小皇孙拉着安贵妃的衣袖说:“贵妃娘娘可是在给玄澜选婶婶……玄澜是必要留下来看看的。若是未来的婶婶对玄澜不好……玄澜可怎么办呢。”
命妇们在心里腹诽:给你选婶婶又不是给你选继母,这小祖宗cao的是哪门子的心。
于是可怜的贵女们被挑剔了,几位贵女走进内殿的时候,小皇孙很不给面子打了个大大的阿嚏,委委屈屈地说:“贵妃娘娘……玄澜不是故意的。她们熏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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