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秀才和大猎户_涩涩儿【完结+番外】(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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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安虽心疼林平和林二丫,但早早让他们见过那边林家的贪婪,将来也好不被那边利用,便也令他们过来。

  快过年了,四兄妹还是一身素淡衣裳。

  猎户想要给小秀才穿狐裘,可是小秀才哪里肯?只肯在长袍里面加一件林大丫做的棉袄,旁的绝不肯穿。

  猎户板了脸,就要教训不听话的小媳妇儿。

  孰料小媳妇儿一抬脸,仰头冲他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简直乖巧的不像话!

  猎户板着脸无意识地缓了下来。然后就板不起来了。

  小秀才当即乘胜追击,在长袍下捏了捏猎户的手,低声道:“无妨的,让姜氏去熬姜汤,我回来便喝。”

  猎户闷声道:“一口闷?”

  小秀才不乐意道:“姜味不好闻,当然要一口闷。怎么,难道你是一口一口喝得?”

  猎户反手捏了小秀才一下。心道,若是小秀才肯喂他,纵使是鸩酒,他也愿意一口一口的喝下去。

  林安家门外,一个青衣老妇,梳着整整齐齐的发髻,正拿着一条手帕,不住的哭泣;身边是老妇的幼子林信,好端端一个儿郎,此刻竟也满面泪水,却qiáng忍着不肯哭出声来。

  虽然就要过年,林家村也不乏看热闹的乡民,正挤挤攘攘,带着几分羡慕和嫉妒的看着林安家的大宅,更带着看热闹的心qíng,似真似假的附和着青衣老妇和林信。

  林安四姐弟出来时,就见那青衣老妇,也就是他们四人的祖母杜氏,朝着他们看了一眼,膝盖一弯,就要跪下。

  林安瞳孔缩了缩,拉着林二丫三个,比杜氏先一步跪倒在地,双手奉上两张药方,大声道:“求祖母、四叔万万要救林安一命!”

  杜氏膝盖还要再弯,却被一颗石子打到膝盖,愣是站在那里,弯不下去。

  她懵了片刻,就立刻掐了一把扶着她的林信:“还不快把你侄儿侄女儿扶起来?虽然你侄儿害你现下名声都毁了大半,此刻也不肯帮你,可那也是你惦念了许久的侄儿,快快扶他起来!”

  和那些乡野中的一些泼妇不同,杜氏打扮的gāngān净净,在林家说一不二,就是林老汉除非下了大决心,也是制不住杜氏的。

  且杜氏能将汪氏关在家里刺绣十五年,还能让周围人说的都是她的好话,让汪氏再怒再恼,也只能认命的继续刺绣,连一文钱都拿不到手里,有这种手段的人,怎么可能被林安的突然一跪就吓到?

  一番话说出来,周围人看向林安的表qíng就变了变。

  村子里的人家,自家吵吵就算了,吵急了动手的也不是没有。可是,像杜氏说的这样,害自家叔叔连名声都毁了,科举都考不了的,他们还真有些看不上。

  当下就有人对着林家兄妹指指点点。

  林安不为所动,看着穿着锦缎的杜氏和林信,痛声道:“求祖母、四叔万万要救林安一命!”

  林大丫、林二丫和林平,也都哭着求杜氏和林信,让二人救兄长一命。

  四人哭得尤其悲伤,比林信那种要哭不哭的模样,更让人心思柔软。

  除了有人因杜氏的话而嘲讽林安兄妹,可也有人奇怪的往前探头,然后“啊”了一声,大声道:“那不是药方吗?安哥儿又生病了?在吃药?等等,一两银子一剂药?我没有看错吧?还有识字的么,赶紧来看看!”

  众人也想起林安方才求杜氏的话,均好奇的看向林安,见林安脸上果真带着不健康的苍白。

  而村子里识字的人可能不多,可能认识的字也不多,但是药方上的“价一两银”几个字还是能认得清楚。

  “还真是一两银子。天啊,原来安哥儿病还没有好,还在吃一两银子一剂的药!”

  “一剂药一两银子,一天早中午三剂药,那岂不是说,安哥儿一天光药就要喝上三两银子?这、这家里怎么支撑得住?”

  “这么多钱,难怪安哥儿兄妹要跪着求他祖母和四叔了。”

  “你个傻子,没看到安哥儿的钱都花到他们的房子上了?没看到安哥儿他祖母和四叔穿的都是绸缎衣裳!安哥儿没钱了,可他祖母和四叔有钱啊。”

  “是啊。先前安哥儿他祖母和四叔一家跑得远远的,安哥儿生病,借钱都借不着,现在人都跑到家门口了,哈,你猜安哥儿他祖母会借钱给安哥儿吃药么?”

  ……

  众人开始议论开来。

  杜氏听得脸都青了。

  她这次来,一是想要让林安给林信作保,好让林信参加年后的院试;二来是想要看看林安现下是不是真的变得有钱有地有房,如果可以的话,她是林安的祖母,当然还想从林安手里抠出些钱来。

  ——毕竟,科举一事最费银钱,虽然她觉得她的小儿子天生聪颖,待过上几年,必能考中秀才,有生之年,必能中举。可是,这中间花费的银钱太多,而家里最能赚钱的汪氏已经瞎了眼睛死了,她的二儿子、三儿子都不成器,家里老头子只会种地,杜氏舍不得最心疼的幼子低下身份赚钱,自然就只能跑来林安这里,试图从林安这里再抠些银钱出来。

  三来么,杜氏则想要报复林安。既然林安能毁掉林信的名声,害得林信连保人都找不齐,那么,她这个做祖母的gān脆也毁掉林安的名声好了。左右林安打小就跟她对着gān,他娘又是那么个死法,杜氏可不会天真的以为,林安将来还会孝顺她。

  可是,还没等她真正动手,那个从前迂腐地只会读书的林安,竟然先朝着她跪了下来,还未开口,就把他的药方递了过来。

  一两银子一剂药啊,一天三顿药,就是一天三两银子。

  杜氏看得眼晕。饶是哪个庄户人家,也要不起这样的人。

  可是,杜氏在村子里活了那么多年,更知道人xing的怪异。人们总会无故同qíng看起来是弱者的那一个。她和林信来时忘了换绸缎衣裳,林安四个则穿着最简单的素色棉衣,她和林信高高站着,而林安四个则哭泣着跪在地上。

  再加上林安的病,这就足够村子里的人向着林安四人了。

  杜氏面上僵了僵,随即就要上前抱着林安开始痛哭。

  孰料林信自从考上童生后,自觉高人一等,哪里肯让自己亲娘当众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丢他的脸面?

  当下抓住了杜氏的手臂,指着林安四人身后的院子就道:“缺钱?你们身后是什么?把这房子卖了,把地卖了,可不就有钱了?分家分家,就是两家子的银钱互不牵扯,你们怎可不顾孝道,bī迫祖母往外掏银子?真真是岂有此理!”

  林安本就在等着林信说话,见林信终于开口,他立刻苦笑道:“四叔有所不知。侄儿当初拿到银钱,却不擅长赚银子,只会拿着银子盖房,让弟妹能有安身之所,这才花了大笔银钱盖了个卖不出去的房子。这房子虽好,可是庄户人家谁又需要这么大的房子?而那些有银子买这房子的人,宁愿买县城里的房子,也不肯买村子里的院子。虽有房子,可林安又如何卖得掉?如何凑得到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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