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葱芝突然开始暗恨年管事。她这才想到,被迁怒的人里,可没有年管事,只有她这个出面之人。
“不如……用此镜记下,沈师弟之所言,证明去百shòu林之事,是沈师弟自己所想,与他人无关?”郁葱芝只好努力的撇清被迁怒的责任。
沈诺当下一笑,道了声“好”。
穆轩烟和曹平志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可是郁葱芝却道:“两位若是与我同去,这次我炼丹之时,二位可各自携一位师弟或是师妹,旁观我炼丹,如何?”
穆轩烟和曹平志顿时没了二话。
众人相携进了百shòu林,开始的前三日里,穆轩烟和曹平志各种有意无意的保护着沈诺,生怕他折在此处,郁葱芝和年管事竟是无下手的时机。
直到第七日,众人将要返回之时,百shòu林中忽然百shòu齐鸣,疯了似的冲向几人的歇息之地,郁葱芝大喜,在几人慌忙逃窜之时,硬是将一直护持在沈诺周围的两人给分开了,独自一人面对沈诺,连话也不放,直接动手!
沈诺被bī退到悬崖边,似笑非笑的看着郁葱芝,却也不多反抗。
就在郁葱芝一掌拍向沈诺,同时祭出丹炉,打算将沈诺先收在丹炉里面时,忽然就听到了身后一声大喝。
“郁师姐,你在做什么?”
郁葱芝心头一跳,手一晃,就见沈诺被她一掌拍下了悬崖。
百shòu林的悬崖之下,乃是蛇类妖shòu聚集之地,那是郁葱芝看都不敢看一眼的地方。
掉下悬崖之人,从无一人生还。确切的说,是连一块骨头都还不了。
郁葱芝和匆忙赶来的穆轩烟、曹平志,三人直接呆住了。
年管事站在隐秘之处,深恨郁葱芝动作慢。
若是能快一步……就快一步,就能将沈诺收进丹炉,到时候……那该多好!
真是,愚蠢的女人!
年管事攥了攥拳头,就趁几人不注意,以银针击杀了郁葱芝,然后悄然离开。
☆、36·思凡城(一)
郁葱芝不知为何,竟动手杀了沈诺的事qíng很快就传到了门派。
穆轩烟和曹平志丝毫不敢隐瞒当日之事,将其一一道来,甚至连沈诺保证是自己要去百shòu林,与旁人无关的qíng境,也用水镜再次显现了出来。
水镜原不过是个小玩意,却因着其能完完整整的记录人或物曾经做过的事qíng和说过的话,而被修士重视起来。
丹姬道君见了水镜,再听了穆轩烟和曹平志之言,叹了声气,就使人去问,分宗里,最近有谁突然离开门派,又有谁和郁葱芝走得近,试图找出那个杀了郁葱芝之人,也就是和郁葱芝联手之人。
百shòu林的妖shòu其实是天元宗分宗自己“驯养”的,并非天生地养。因此这些妖shòu的脾气其实还算温和,突然集、体、bào、动这种事qíng,轻易不会发生--除非,有人特意挑起了妖shòu们的qíng绪。
再加上郁葱芝死的太过蹊跷,平常人听了此事,也能很快的想通,郁葱芝必然是有同谋的,只是这同谋显然是为了自保,直接杀了知qíng者郁葱芝。
被派去查这些的,是丹姬道君的二弟子。
他很快返回,禀报道:“最近,是有一人与郁葱芝走得极近,只是那人前几日已然离开分宗,不知去往何处。”那个人的身份玉牌倒是还在,只是施用秘法,推衍人的位置之事,所耗费的修为极多,轻易无人肯用。
这位二弟子,显然不知道一个已经死了的沈诺,值不值得师尊来耗费修为。
果不其然,丹姬道君只问道:“那人姓甚名谁?将其名字和画像通报各处天元宗的店铺和驻地,尽快抓捕。”
二弟子立刻垂首道:“那人名郁冲之,是郁葱芝的兄长,只是两人关系向来不好……不料这一次,竟然会一同定计,害了沈师弟。”
丹姬道君有了jiāo代,也不愿在这件事上làng费自己的时间,就很快将人挥退了下去。
他立在分宗的大殿之前,遥遥望着矿山,忽然微微一笑,取出一壶酒,洒在了矿山的方向。
“屏儿啊屏儿,你我终究师徒一场,那害了你的人已经死了,堕入蛇窝,骨头都寻不到了,你且安心去投胎罢。”
墨君琰为了沈诺一事而迁怒白屏儿,丹姬道君并无异议。那原本就是白屏儿的错,该她承担的,丹姬道君不会姑息。是以墨君琰一提到此事,要白屏儿被罚矿山,丹姬道君就答应了。
可是到底是师徒一场,白屏儿为人乖巧伶俐,又是丹姬道君唯一的女徒弟,丹姬道君亦是觉得可惜的。他可以接受白屏儿被罚,却不能接受,白屏儿离开后,一年的功夫就没了,死于非难。
这笔债丹姬道君显然是不能算在已经同样结婴的墨君琰身上,只能算在了敢自曝天灵之体的沈诺身上了。
年管事在初阳峰,战战兢兢的开始收拾行礼。虽然他自觉没有错估一件事,李远就站在他身边,寸步不离,郁冲之也被他前几日哄走了,乘坐传送阵去了西漠之地寻找提高修为的机缘,几年内不会回来。可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年管事,这是分宗主赏赐给您的东西。”
年管事老迈之年,险些将玉盒弄掉在地上。
幸而修为犹在,才没有出丑。
见丹姬道君的人已经走了,一直在一旁装鹌鹑的李远才讷讷开口道:“师父,您不看看这是什么东西么?”他也很好奇,分宗主会赏赐给年管事什么东西。
年管事打开玉盒一看,就愣住了。
延生丹,可使人增加十年寿元的丹药。
这是……赏赐?
年管事忽然在想,这是在赏赐,他做过的哪一件事呢?
李远大喜,“太好了,十年的时间,足够师父结丹了!”他也就有人给他做靠山了。
年管事当然也想到了此事,他回头看着李远,目光闪烁着。
齐润止也没有料到,天元宗分宗从祥云城收来的五个徒弟之中,第一个死的,竟然会是那个圆滑而懂得算计的李远。
他歪了歪头,看着远方天际,感伤了一会,就跑去练剑了。
他还记得沈师兄说过的话,旁的都是假的,自己的修为高了,能打能跑,这才是真的。
再说沈诺。
沈诺落下悬崖的那一刻,就借用短距离传送阵的力量,将自己传送到不远处,然后就悄然遁走了。
这个短距离传送阵,就是墨君琰在研究了沈诺的扇坠传送法之后,自己捣鼓出来的。前次见了沈诺,就将东西给他了。
那时两人第一次在一起之后,墨君琰才赧然发现,他的沈诺,竟然会是纯yīn之体!而刚刚沈诺给他的,据说是双。修功法的东西,竟其实是单方面的采补功法。
墨君琰体。内涌入不少yīn灵气,yīn阳灵气竟是出乎意料的平衡了许多,而久久压抑,始终不得其法的碎丹结婴之事,亦是迫在眉睫。
墨君琰能感受的到,只要他愿意,原地坐下,便可碎丹结婴!
可是他还是暂时压抑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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