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里的皇子_孺江/不虞【完结+番外】(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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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去偏院探视那名客人时,徐彦发现这个人并不简单。

  虽说从树上摔下来后,那人就一直低烧不断,即使经过一段时日的调理,还是没有好转,只是会恶化到那种程度,就非一般的人可以理解了。

  并非是调理不好而恶化的病qíng,是身体主人有意的拖延。

  被梦靥扼住的人口中喃喃自语徐彦虽然没能听清,但王爷既然出面要自己保住这个人,就一定要不遗余力保住他,不管是什么人,来历如何。

  只是,为什么这么多年,王爷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却又并非真的神志不清?

  答案,唯有等偏院之人醒来,才能得到了。

  执废看向十一,眼里充满了慈爱般的温柔。

  那样dòng明一切的眼神,既让人害怕,又忍不住向往。

  一向温和的人也并非毫无脾气,同是血ròu之躯,如果表qíng能再丰富一些,才更像人吧。

  这是十一一贯以来的想法。

  慢慢走向表qíng僵硬的影卫,一步一步,脚步无声,执废看着影卫的一双黑而有神的双眼,涌起不少qíng绪波澜,只是他什么话也不说,就这样慢慢靠近。

  十一却愣了愣,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动作,等到执废已经离他不过三尺远的距离,右手下意识地按上了腰间的剑柄,浑身充满了警惕。

  杀意像是一道屏障,隔开了执废与十一两人。

  暗淡的夜里,唯有风是可感不可捉摸的,而杀气,不仅可感,还化无形于有形,成了一道透明的墙。

  执废不再往前走,只是定定地看着十一的双眸,淡淡地说,“我该如何称呼你,十一,还是沐翱?”

  十一身形一晃,表qíng开始有崩溃的迹象,嘴角不自然地动了动,马上又恢复一张面无表qíng的脸孔,“我只是十一。”

  “我更喜欢叫你沐翱,叫了十几年,都习惯了。”

  执废语气惋惜,惋惜中又暗含了掩饰得很好的愤怒。

  “你……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沐翱。”

  “和沐翱相处了十几年,就算不jiāo心,也习惯了他的做事方式、xing格特点以及武功套路。沐翱也好,十一也罢,本以为是世上至亲之人却也有瞒着我的事,最近经历了太多,也不觉得奇怪了……我累了。”执废说着,没什么力气般往屋内走去。

  沐翱看着转身离开之人孤单的后背,感觉到一阵冰冷,他紧紧握着剑柄,觉得如果此时不说什么的话,他定要后悔终生。

  “我和你想象的不一样!我不是陛下派来监视你的,对你也没有什么意图!我只是要单纯地保护你、照顾你而已!”几乎是用吼的,沐翱的声音回响在偏僻的院子里,显得绝望。

  执废停住了脚步,转过身,那张卸去易容的熟悉的面孔,正是与他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忠心护卫。

  沐翱抢上前,想抓住执废的手,却被执废躲了过去,无声的沉默是一种阻隔,不再信任的眼神却让人感到无限悲哀,内心的痛苦,随着沉默时间的延长而不断扩散,最终满心的悲凉,也让双眸蒙上了不可遏止的伤痛。

  执废故作镇定,笑得比哭还难看般地问道,“你也是一开始就是殷无遥安cha在我身边的吗?你也是从一开始就一个骗局吗?你也……”

  “不!我说过了不是!”沐翱激动地抓住了执废瘦弱的肩膀,“我是殿下从角逢殿解救出来的沐翱,一直都是只想保护好你的沐翱!”

  “那我方才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矢口否认你是沐翱,为什么你会是殷无遥的手下?”

  沐翱面露难色,“我不能说……”

  世上最无奈的事,莫过于面对着最在乎的人声声有力的质问却无从解释,而沐翱隐瞒不说的话语,却成了两人之间误会加深的助力。

  “你不说也罢,我不qiáng迫你,只是我真的累了……刚才殷无遥也说过他会从此放你离开,不管你是不是真心待在殷无遥身边的,此时此刻你已经自由了。”

  执废满脸的疲累,而疲累外表下却是一颗疲累的心。

  所幸值得安慰的是,沐翱不是一开始注定的骗局,至少对他还有几分真心,不至于让他觉得被全世界抛弃,至少曾经的付出不是全无收获,友谊也好爱qíng也罢,终究到头来如幻梦一场,真正是印证了信王的那句话,真真假假,又有谁分得清?

  执废有些好笑地看着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沐翱,“都说你已经自由了,为什么还不走?”

  “我……”

  那种生疏,并不是他所期望的。那份感qíng,不该就这样结束。而他所受的地狱般的训练所承受的苦,也不应该换来这样的冷言冷语。

  可是答应了殷无遥的,他却不能违背约定。

  他一直看着他,一直在乎他,一直在他身边保护他,那都不是假的。

  他的心,从来就不是假的,也不曾做过危害殿下的事,殿下不仅是他此生唯一的牵挂,更是他一直渴望接近的存在。

  也罢,此时的殿下根本就听不进任何解释,他沐翱知道他需要保护,也需要一个人陪着。

  “陛下刚才说过,要我一直跟在殿下身边。”

  稳定了qíng绪之后,这是口拙的沐翱唯一能想到的说辞。

  第55章

  我赌上了我的爱qíng,你却赌上了你的一生。

  何必如此?

  痴傻的,究竟是你,或是我?

  踏月而来的男子,一身素净,几分狂傲。

  他向少年伸出手,只问一句,“敢不敢与我赌?”

  少年嘴边露出讽刺的笑容,身体三处大xué被封,肋骨断了两根,却根本没看清男人用的招数。

  “赌什么?”

  男人低笑着,一如以往运筹帷幄时的处变不惊,“赌你,有没有能力杀我……不过很可惜,现在看来,就算再给你三十年,也未必是朕的对手。”

  “你!……”少年勉力撑住重伤的身体和变得混沌的意识,心中除了恨,更多的是纷杂难诉的qíng绪,头一低,视线避开男人jīng明锐利的目光,“小人……小人怎敢犯上作乱?”

  “敢不敢,可不是朕说了算,”男人这天的心qíng不坏,看着眼前倔qiáng的少年,果然近朱者赤,也沾染了那人的几分感觉,“灭族之仇,护主之心……你的眼神没有丝毫掩饰,就算及时向朕低头,你那点心思,朕岂会不知?”

  少年没有说话。

  “让朕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吧,成为朕的影卫,让你学到最高段的剑法。”

  短暂的沉默笼罩了两人,但见少年紧握颤抖着的拳头,和一直低下看不到表qíng的面容。

  终于,少年缓缓抬起头,黑亮的双眼是殷无遥喜欢的神色。

  不甘、愤恨却又带着一丝忍rǔ的希望,和对于自身身为弱者的自卑。

  “……陛下,你究竟想做什么?”

  男人却没有回答他,而是再赞一掌,真气打通了三处大xué,少年终于口吐鲜血,体力不支而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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