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乔午就是笃定,这就是他的大白。
黑影接触到白斓利爪的时候,便开始不受控制地虚化,发出尖厉的惨叫,似乎非常害怕白斓,白斓捕猎似的扼住了它的咽喉,声音里带着点疑惑:“傲狠?”
然而白斓终究没得到回答,“长尾巴猪”就消失不见了。
乔午这一次得以看清那黑影变成一缕黑烟飘散的时候,还分离出一部分白色烟雾,烟雾以ròu~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化作一颗晶莹的水晶,“叮咚”一声掉在地上,与白斓脖子上挂着的那颗别无二致。
白斓似乎想去咬那水晶,却脱力地倒下,身形急剧缩小,最终变回了白色虎斑肥猫。
乔午以为白斓仍会像第一次一样,昏迷过去,而且大猫又受了伤,乔午不由得悬起一颗心忙过去看,却听他家猫主子中气十足地吩咐:“把那东西捡起来,千万别弄丢了!”
乔午明白白斓指的是那块“水晶”,于是依言捡了起来,递给白斓,白斓拿鼻子嗅嗅,又伸出舌头舔~了舔,低头看了看自己脖子上挂着的水晶,终于发现自己白长了一身毛,除了嘴巴叼着再没有别的方法拿东西。
白斓伸出一只前爪,把水晶推给乔午:“先帮我收好吧。”
乔午将水晶收好,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白斓被染红了的白毛:“还疼吗?”白斓本来想说“一点小伤没问题,早就不疼了。”可忽然瞥见乔午疼惜的眼神,忍不住撒了个娇:“疼呀。”
乔午更心疼了,只见一片被血染红了的毛,也不知道白斓的伤势究竟怎么样,心疼之余实在有点手足无措,好看的眉毛拧到一起,小声默默重复“很疼吧?一定很疼吧?”
一边说一边小心碰白斓伤口周边gān净的白毛,却一直不敢碰到伤口,白斓有种自己被乔午当成一件易碎瓷器的错觉,心里美滋滋:这次的伤受得真值。
又听乔午问:“还能动吗?”
白斓大摇猫头:“不能。”
“如果不是那个时候分神,你就不会受伤。”乔午内疚道,“当时怎么突然就有了那样的想法?”
白斓好奇:“怎么了?”
乔午却摇摇头没说话——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直接说出来未免显得太矫qíng。
白斓不依不饶,拖着条“不能动”的“伤腿”在地上打滚:“我都舍命救你,你连一句实话都不肯对我说嘤嘤嘤。”
无论是威风凛凛的巨虎,还是十五斤三两的大猫,“嘤嘤嘤”的撒娇都有种扎髯大汉娇羞说“拿小拳拳捶你胸口”的辣眼睛错觉。
乔午忍无可忍:“也没什么!只是突然很怕失去你……好像,那一刻有了这么一种执念。”
白斓立即停止了打滚,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乔午吓了一跳:“是不是碰到伤口了?教你别动偏乱动一点都不听话!”
直到小心掀开他的绒毛,乔午才发现这厮原来是拿两只爪子捂住脸,在偷笑。
“……”乔午,“别笑了。”
如果说笑个不行可能是被人点了笑xué,那么白斓就可能是被点xué人戳坏了脑子——不仅笑,而且笑得带了些娇羞,“小乔,我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白斓笑够了,小媳妇似的扭捏问道。
乔午一开始没什么,后来被这货笑得脸上也有些发热,此时就黑着脸道:“哪儿那么多问题,我先把你塞进猫包里。”
白斓抗议:“我要你抱着!”乔午铁面无私:“你受伤了,抱着容易加重骨折或者伤到内脏。”
白斓很想说自己就是破了点皮,可惜之前为了撒娇硬说自己动不了,现在只得哑巴吃huáng连,乔午谆谆善诱,“这里没有担架,你先忍耐一下,一会儿我就送你去shòu医院。”
白斓嗷嗷叫着:“我不去shòu医院!”
乔午心里想着婴儿房里还有姜依蔻母子,只想尽快把事qíng处理完,立即带白斓去看病,因此没搭理一旁喋喋不休抗议的白斓。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砸门声:“里边的人别动,警察!”
☆、第四十六章
原来房子里的打斗声太大, 不明真~相的邻居报了警,进门的不止是警察,打了绷带的孙伯qiáng也跟在队伍里,他神qíng惊恐,不时往屋子里瞟,似乎在害怕什么不敢进来,还是有个跟在他后边的年轻警察不耐烦了, 推了他一把。
孙伯qiáng由于jīng神状态不太稳定,没能当场指认嫌疑人,被带到另外一个卧室里。
没等警察们动手, 乔午就配合地双手抱头,嫌疑犯似的蹲在地上,等民警们仔细检查。
不怪人民卫士们把他当做坏蛋,满屋子láng藉, 好像十个拆迁队通力合作过一样:一地的器皿碎屑,玻璃杯的、瓷盘子的、碗碟筷子, 甚至一整套厨房用刀,连婴儿房的门上都cha了一把,像极了穷凶极恶的入室抢劫犯的手笔。
而乔午作为一个陌生男子,怎么看怎么就是“入室抢劫犯”本人。正巧此时, 在婴儿房里的姜依蔻抱着孩子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说:“我是这家的女主人。”
警察们忙道:“家里是不是这个人砸的?”见姜依蔻畏畏缩缩的模样,好像被吓坏了,警察们又道:“大胆说出来没关系。”
姜依蔻忽然鼓足勇气:“不是他砸的, 是我老公!这位小乔先生,进来救了我。”
乔午:“?!”
白斓也是惊讶地眨了眨眼睛,这位姓姜的妹子,一小时之前还口口声声要原谅她老公,现在这么痛快就把脏水都泼到孙伯qiáng身上了?
果然不能bī急了人,尤其是女人。
姜依蔻话一出口,几位民警都重新打量起乔午,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抢劫犯,还是一位民警率先认出了乔午:“这不是前几天那个大义灭亲的举报人吗?”
乔午抬头一看,巧了,乔午家里姜依蔻的小区不算近,可居然是归一个分局管,之前乔午的亲生父亲乔智勇被人堵着要赌债,带着要债的去堵乔午,乔午gān脆将那伙人一起举报,做笔录的时候的确见过这为警察。
带队的警察问:“你是女主人的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乔午如实道:“我家的猫有一次从姜姐家的窗子跳进她家里,我进来找猫,就认识了。姜姐很懂养猫,我加了她的微信,给她发红包,感谢帮我找到猫,可惜姜姐没收。”
乔午把手机递给警察,警察查看了一遍,发现两人聊天记录不多,寥寥无几的几句都是关于猫,也有乔午说的红包,没什么问题。
卧室里却传来孙伯qiáng的怒吼:“不是这样!别听那娘们胡说!”
孙伯qiáng刚从卧室里出来,就被几个手快的警察按住:“你冷静一点!”
与此同时,门外也热闹起来。
是个大妈的哭嚎声,这位大妈和孙伯qiáng描述里的“身体不好”相去甚远,她身宽体胖,恐怕比年轻人还有健壮灵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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