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院长坚信乔午一定会出现,早已准备好了腹稿,迅速把事qíng经过说了一遍,原来福利院早在半年之前, 就被一伙所谓的“义工”控制。
燕市仁爱福利院是靠地方拨款的福利机构,虽然占着“燕市”的名字,但由于一些历史原因, 如今靠着临省的县城拨款。
县城的财政收入非常有限,相较之下,经济条件比较拮据,保育阿姨和老师一直不够用, 保证孩子们的温饱虽然不成问题,但更好的教育和其他额外支出, 还是靠好心人捐赠。
福利院里不乏因家庭原因被遗弃的孩子,更多的则是因为自身残疾或种种其他缺陷,前者大多在非常年幼还不记事的时候,就被附和领养条件的家庭收养, 而留下的更多是身体有缺陷的孩子。
这些孩子需要更好的关爱,也意味着需要大量资金,现在人工费日益高涨,所以, 社会上的义工,刘院长从来来者不拒。
说到这里,刘院长长长叹了口气:“都怪我贪小~便宜,人员资料审核条件放得太宽松,结果引láng入室。”
乔午见他身体变成这样,还如此自责,心里一阵发酸,忙安慰:“您也是为了孩子们好,那后来呢?”
“后来,这伙人在福利院做了几个月,一个个都吃苦肯gān,而且出勤率非常高,比我从前见过的义工都要好,现在想想,这种现象本来就反常,但我当局者迷,居然就信了他们,真以为他们是不计回报的志愿者,把很多事qíng都放手jiāo给这些人……
人手终于够用,我索xing把领养审核的权利放给他们,没想到这些人头脑非常灵光,弄了个叫‘弃婴岛’的项目,在福利院周围设置了一片安全区,延迟监控拍摄,想扔掉小孩子的父母,不会被人认出,也规避了‘遗弃’法律。”
“‘弃婴岛’么?这在很多国家还是有争议的。”乔午皱眉道。
刘院长看向乔午:“你也知道这个?小乔午,你长大了,懂的东西也多了。”对于这个从福利院走出去,又不忘传承爱心、长大了的孩子,刘院长的语气里透着点淡淡的骄傲。
但他没有时间闲话家常,继续道:“‘弃婴岛’可能会鼓励不负责任的父母们扔掉孩子,看起来是为虎作伥的傻~瓜办法,但也会减少弃婴的死亡率,很多孩子,如果父母决定不养,不提供一个安全可靠的遗弃地点,恐怕就会被扔到公园里冻死、饿死,甚至直接溺死在马桶里的新闻也不计其数。”
刘院长叹口气:“其实这个项目并没有获得审批,但他们不听劝,居然搞了起来,还真救了几个孩子,我也就没反对,而是准备材料,打算申请批准,来个先斩后奏。
可我很快就发现了问题,不但被‘遗弃’到福利院的孩子越来越多,被收养的小孩子速度也越来越快。”
刘院长道:“我终于发现不对劲,可是已经晚了,我偷听到他们的谈话……那些孩子是被他们卖掉的!”
乔午道:“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报警呢?”
有困难,找警察,可是刘院长从小就教育自己的话,但真遇到了事qíng,他不报警,反倒向自己个“神棍”求助,实在太不寻常,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qíng刺激到他,乔午才不相信一个“无神论者”,会突然迷信起来。
果然,刘院长道:“第一时间,我就报了警,可是奇怪得很,电话线路打不通,全是占线的忙音,而我打算开车去派出所亲自报案,可车开到半路就抛了锚,后来很快就被那伙人发现,他们敷衍不成,gān脆对我摊了牌,但我不肯合作,就被他们软禁起来,但我身体不知怎么每况愈下,就被这伙人转移到这家小医院里……”
“您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查出是什么病因了吗?”
其实刚刚进门,乔午就发现了刘院长的不对劲,他身边围绕着浓郁的黑气,而黑气之中又有一层淡淡的金光护体,也是亏了那层金光,黑气才没有侵蚀到刘院长的身体,不然,以这黑气的浓度,恐怕,刘院长早就卧chuáng不起了。
乔午从很小的时候,就能看到常人见不到的“脏东西”,同时,也能看到所谓的“气运”,黑气、金光、紫气都是乔午能看到的,具象化的气运。
金光能保人平安喜乐,幼年的小乔午喜欢跟在刘院长屁~股后边,也有这一层缘故——那一层金光让他感到温暖,连脏东西也不敢靠近。
通俗点来说,所谓‘金光’就是日积月累的功德,小到扶老奶奶过马路,大到救人一命,都是“功德”,不能凝聚能“金光”的,则可遇不可求。
如今那一层金光被黑气笼罩,难道是遇到了厉害的“脏东西”?
刘院长摇摇头:“我的身体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是仁爱的负责人,他们给自己留了后路,舍不得我死,甚至请了大医院的大夫给我看病,不过什么也没看出来,只是虚弱而已。”
乔午这才稍稍放下心,又听刘院长道:“不说我了,这件事里透着蹊跷,我当时听他们谈话的时候,就听到了几个奇奇怪怪的词语,口气挺像你那位师父说的话……”
乔午想起自家师父当初领养自己的时候,非常高调,什么“根骨奇佳”,什么“yīn阳眼”,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神棍,若不是师兄温鹏从中调和,亮出了公~务~员的身份,恐怕刘院长根本不会在领养协议上签字。
“后来又遇到了不少怪事——这里普通人家的小孩子,也丢了不少,也有家长找到仁爱,可举报没有一个成功的,最近一段时间,这些人越来越嚣张,就在今天中午,他们的一个头目‘钢牙’,居然扬言他们已经一手遮天。”
乔午打断他:“你身上的伤,是不是那个‘钢牙’?”乔午脑袋转得飞快:“难怪您忽然给我打了电话,他们严防死守,如果不是他们主动把电话给您,您也根本碰不到机会求救。”
刘院长虚弱地笑了笑:“只是个小cha曲,他们在捐款名录里找到你,那个‘钢牙’不是管事的,也许只是想瞒着‘老大’,顺便骗点钱或者叫‘抢劫’。不过也多亏了这个小cha曲。你看,你刘院长不是老糊涂,既成功求救,又打消了他们惦记你的念头。”
乔午忍不住眼眶一热,即使到了这个时候,老人家先想的其实不是求救,而是当着那些人的面,把自己骂走,断了他们勒索自己的念头,即使明知道那些丧心病狂的家伙不会让他好过,乔午看着老院长肿的不成比例的半边脸,忍不住道:“您放心,这边jiāo给我,我马上安排人,把您接出去。”
刘院长却摇头,尽量把话说得轻松闲适:“我在这里住着,除了无聊一点,也没什么妨碍,一旦走了,反而打糙惊蛇,小乔午,”他猛然有手肘支起身子,“你答应我,帮帮那些孩子,帮我纠正我犯下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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