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婶去买ròu,木槿之去帮秦铁树温习功课了。
木柔桑就在榆钱儿树底下,就着暖暖的阳光,指点凤钗、桃花的绣技。
“柔桑,我现在的帷幔可以卖三两银子一幅了,我每个月绣一幅,一年赚个二十多两,就能买个四五亩田了,我娘说了,往后我赚的银子都给我置田地,等到我将来出嫁,哈哈,我也有良田百亩的好身价了。”
桃花双手撑下巴,笑眯眯的看着木柔桑教她新绣法,一边对她说着此事,她现在已经会一些算术,也识得一些字了。
木柔桑笑道:“怕是等你会做屏风隔断时,你一年少说也能挣个八十百两银子,桃花加油哦,你一定会成为乡里有名的女地主。”她省掉了后面的那个“婆”字。
桃花满足的点点头,一旁的木凤钗心有不甘,忙扯着她的衣袖道:“堂姐,堂姐,还有我,我也要成为女地主,这样我就不会像大姐姐那样……”
木凤钗心思越发灵透,在周府她年纪小,旁人说话也不背着她,自是听了不少关于木凤娥为妾被人瞧不起之事。
“自然,咱们的凤钗将来一定会是个大地主。”
木凤钗笑得十分灿烂:“还有堂姐,堂姐,是最大大大,比乡里最大的地主还要大的地主,是咱大周最大的。”她心中无不得意,自家堂姐那般利害,定是能成最大的。
木柔桑闻言满头黑线,这娃子难道不知最大的地主是当今皇上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针线的事,二婶子快脚走回来,真如她所言,朱屠户瞧见木柔桑进了秦家,便把最好的一块五花ròu留下来了。
木柔桑最喜吃的是猪身上的梅ròu,只是在这里,好像瘦带肥的五花ròu待客是最客气的,说来,秦二婶还是怕别人说闲话,用榆钱儿招待木柔桑两兄妹显得抠门。
不时,刘秀才也进了门,拾书早已把酒取了来,又并取了些从县里带回来的酱牛ròu一并摆上了桌子,吃过中午饭,木柔桑没兴趣听刘秀才讲八股文,便拉了两个小姐妹出门去村里玩儿。
直到傍晚两兄妹又在秦家吃过晚饭才回了自己家,第二日又忙着准备摆酒请客之事,如此又过了两三日,送走了来贺喜的宾客,木家才恢复了平静。
木柔桑这一日早起送走木槿之,坐于堂前开始整治家事。
旺财一家子除了拾书皆留在了村里,旺财先禀明田里的事:“姑娘,长工们都已经适应了现在的劳作,村长做主另划了一块空地,奴才寻人起了两间大泥房做了食堂,每日由秦家和朱家的媳妇做饭,饭食皆不错,二人做事甚是麻利。”
木柔桑点点头,她对这两人了解甚多,自是明白两人做事不磨阳工:“二婶子、朱大婶子为人皆不错,做是手脚很利索饭食也很gān净,那些长工们呢?可有偷jian耍滑的,此等人一律不能采用。”
旺财沉思了一下方道:“这其中有一户,是本村曾家的表亲,曾家的小儿子与少爷是同窗,奴才怕少爷不高兴,只好等姑娘回来后示下。”
木柔桑冷笑道:“你去告诉那曾家表亲,他若是想仗着曾家同窗qíng谊在这里骗吃骗喝,我就不怕扯了他脸子搁到曾家人面前,不过是位同窗而已!咱家付了他的工钱,可不是请他来玩乐的,木府不养闲人。”
什么玩意儿,八杆子都打不着的关系,也想在她这个主家面前得瑟:“若是想闹事,只管打了出去,庄子上这么多长工都看着呢!”
杀jī儆猴,木柔桑是狠了心要把这些人整治好。
“是,主子,奴才等会儿就去办,还有,咱家的牛是不是要再添上一条,一百多亩田地,一头牛耕下来怕是有些吃不消。”
木柔桑想了想道:“旺财叔,我知你是为了田地着想,只是家里不是还有头驴子吗?一样可以拿来耕地的。”她也是有打算,明年,她与木槿之要去县里住了,这牛和驴子最终还是要留在小山村。
她想了想又道:“若是不够用,便去村里租头来用上几天,家里的猪粪可够跟得上肥地,还要不要添些细猪崽?”
旺财夫妇对视一眼,旺财媳妇笑道:“姑娘有所不知,这些chūn猪已经长到了半大,过几个月便能出栏了,依婢子看,不妨等到夏日里,把这些猪慢慢的卖掉,再添些夏猪崽,养上几个月等到秋上再卖掉,再养上秋猪儿。
这样,田里的肥料多不少,而且,姑娘有所不知,这猪,最肥嫩的便是刚长到一百多到两百斤的时候,再肥,猪ròu也是要老了!”
木柔桑点点头:“旺财叔,这事儿你抽个空去附近村里找找,看哪家有夏猪崽卖。”
旺财想了一下提出意见来:“是,姑娘,只是如此一来,那猪圈却是要往前再扩上几间,奴才瞧着后院还有三亩多地没有种东西不妨再均出几分地搭个小间专养小猪崽。”
“嗯,那三亩地种上果树苗吧,吴掌柜已经被人请去京里当掌柜了,连椿树哥都回了村子里,把猪圈往西边再扩一间,把墙打通,一扇门宽,这样,等小猪崽长大些了,就能赶到养大猪的猪圈里。”
外头的事都差不多完结了,她又看向招仕爷爷。
招仕爷爷笑道:“姑娘家的这批果树长势极好,树心一点都不招虫蛀,老奴在家闲着无事,便把那些散落的桃花收了起来洗净,按姑娘的吩咐,已酿上几坛子桃花酒,因吴掌柜离去,咱家的jī和jī蛋已经与对面那家酒楼签了契约,往后都送去那一家。”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契约纸递上来。
木柔桑看了下,见上面事无巨细皆已说全,笑道:“招仕爷爷,可是你想到的?”
招仕笑道:“奴才不识字,姑娘不是叫拾书教他老子学了字吗,旺财现在能看懂这个了!”
木柔桑笑道:“该赏,chūn染,在这次带回来的绸缎中挑上一匹适合旺财的,旺财婶子你晚上就抽个空儿fèng了,如今旺财叔已是咱田地的管事,咱们大伙儿可是要叫他孙管事了!”
chūn染、chūn意忙上前道喜:“恭喜孙管事,贺喜孙管事。”
旺财手足无措,讷讷地道:“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木柔桑见他那副憨相笑得越发开心:“谢我做甚,本是你擅于田事,如今你也识字了,待会儿我去书房捡两本关于农事的书给你,平时没事多看看,上面可是能教你不少关于种田的事。”
旺财惊讶地道:“这种田莫不成了一门学问?”
木柔桑笑道:“自然是,当今大周可是还有大司农司一职,却是及得皇上青眼。”
她也是去了县城,闲来无事去茶馆听书听来的,却也只知有这一职。
如此又过了数日,眼看四月底,东厢房外的荷花池里荷叶儿已经三五结伴的出来晒太阳了。
木柔桑正在教村里的小姑娘们做绣活,自是不会教得太jīng细,却也叫她们受益非浅。
招仕领着一个俊朗少年从门外走了进来,往正院的桂花树下行来:“姑娘,杨少爷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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