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去岁杨子轩回了京城便一直没有见到过他了,木柔桑站起身来,伸手放在眉间挡住明媚的阳光:“你几时来平安镇了?”
杨子轩相比出年越发清瘦了,跳脱的xing子正在慢慢的磨平,打磨得越发圆滑。
“今儿刚到,便打马来了你府上。”
他这时说他又渴又累了,木柔桑笑了,回头对chūn意道:“你快些去厨房告诉旺财婶子,先给他来一碗酱牛ròu面。”
杨子轩笑道:“甚好!”
木柔桑见他来了,知今日不能再教这些小姑娘们绣法,便令大家散去,又留了桃花与凤钗的午饭。
“我哥昨儿还在念叨,说是你和他成了师兄弟,怎地不见你来gān爹这边念书。”
她边说边引了他去堂屋,木凤钗早有眼色的拉了桃花钻进自己的闺房说悄悄话了。
杨子轩叹了口气道:“一言难尽啊!”
木柔桑不解的看向他,这是少年qiáng说愁吗?眨巴眨巴眼儿,等着他的下文。
杨子轩看了她一眼哀怨地道:“小桑桑啊,子轩哥哥受伤了!”
木柔桑听得一身起了jī皮疙瘩:“喝茶,喝茶!”
杨子轩只不过是逗她玩:“唉,你哥就不该回京里过年啊!”
原来杨子轩帮木柔桑贩卖水果,并没有赚到钱,只是扣了人工、车马费,其它的银钱一并给了木柔桑,又因这水果受京城贵夫人们的喜爱,自是有许多人知道了他这号人的存在,过年前他留了一部分云锦没卖掉,还有从这里进的蜀锦,一并拉了回京城,这料子无论颜色、质量都是很能入贵夫人们的眼,叫他狠赚了一笔,不知怎地,他贩卖水果之事入了侯夫人的耳。
那日他刚处理完手头的布料,高高兴兴的回府,准备过了年便回南边读书发奋图qiáng。
“三少爷,夫人找你!”一位小厮在大门处便拦住了他。
杨子轩瞟了那小厮一眼,随他行至二门前一拐角处时叫住他:“,你的荷包掉了!”
那小厮也是个极机灵的人儿,笑道:“多亏被少爷捡到了,若叫那贪财的拾了去,小子的皮都会被娘老子揭掉。”
待他去接那荷包时,杨子轩却是把手一抬:“非也,非也!”
小厮只好道:“好少爷,小的先前听里头的丫鬟们说了几句嘴,夫人不知怎地知道了你贩卖水果的事,告到了侯爷跟前,这会子侯爷正大发雷霆!”
杨子轩眼角闪过一丝冷意:“可得收好你的荷包了!”遂把打赏的荷包扔给小厮,示意小桐再找这小厮挖多点消息,自己却是先一步去承接侯爷的怒火。
☆、第141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
还没有进正院的门了便听到了侯爷的咆哮声:“气死我了,孽子,真是孽子!”
杨子轩正了正衣裳遂慢条斯理的走向正屋,守在门口的小丫头却不敢吱声,只是打千儿后默默地为他打起帘子。
他迈步走了上去,对着做在厅堂上位的两人作揖道:“见过父亲,母亲!”
侯爷怒目瞪向他:“听你母亲说,你竟然去gān那种下九流之事!”
杨子轩暗哼:“父亲所指何事,不知是听哪人胡乱嚼了舌根子去。”
侯夫人闻言气了个倒仰,拿着帕子沾沾眼泪哭道:“侯爷,你要怪便怪妾身吧,昔年你一直驻守边关,家里的孩子又多,都是妾身一时疏于管教了。”
杨子轩微垂下头不语,侯爷正忙着哄他的老妻呢!
“夫人快莫哭伤了身子,是这孽子尽做丢脸之事,本就该罚。”
杨子轩眼角余光讽刺的看了一眼侯夫人开口头:“父亲,儿子去南边游学结识了当年京城颇有盛名的刘大儒,多得他指点儿子一二,儿子觉得自己的学业多有长劲。”他却先不回应卖果子一事,到先提起了刘秀才之事。
侯夫人闻言立即停止哭泣,又偷偷打量了忠义侯一眼,见他脸上的愠怒之色散去不少,忙笑道:“你这孩子,即然见到了刘大儒就该多学学本事,做什么去学下九流之事。”
哼,要不是这位侯夫人克扣他的月例银子,他还真不会走上此道,脸上却笑眯眯地说道:“母亲定是听了那不清不楚之人乱嚼了舌根,俗话说行行出状元,父亲,儿子并不是做了下九流之事,大儒已收下儿子为学生,过完年儿子便yù去大儒那里学学着做学问,他说,官有官道,商有商道,通一道则万道通,儿子甚是受益不浅!”
当年侯夫人趁忠义侯不在家,买通家中下人害死杨子轩之母,又yù对他下手,亏得当年的奶娘多留了个心眼,这才把那下毒之事给挡了,又托人送信给自己舅舅买通下人,不时在候夫人面前提起他多有不是,这才允了他打马四处游玩,想借此来荒废杨子轩的进学之路。
忠义侯闻言不觉多看了他一眼,平时他对这个庶子并不放在眼里,不过是为了开枝散叶而生,今日一番话却是令他耳目一新。
侯夫人眼见他不再生气,心中便又生一计,笑道:“侯爷,这孩子是置礼仪于不顾啊,即然一通便万通,何不去学那些农家种田呢!”
她依然不死心,想要从杨子轩身上扒下那些卖果子赚的银钱。
杨子轩却道:“母亲说得及是,儿子一向多有听母亲的话,等过了年便去南边学习,正好也下下田看看,说不得还能学到更多新东西。”
他这是在告诉忠义侯,凡事都有个说法,他为什么会去做那种事,还不是被眼前这假仁假义的慈母所bī。
忠义侯看了自家夫人一眼,沉声道:“经商本就是有rǔ本府门风,你先去祖宗牌位前跪上三天,夫人,年后给他收拾了行李,打发他去大儒那边当学生,将来也光耀门楣。”
忠义侯并不是糊涂之人,他家爵位传五代,到了他嫡子便是最后一代了,忠义侯见杨子轩得了当朝大儒的青眼,心中便多了些计较,看他的眼神多了几份亲qíng。
杨子轩见忠义侯只是罚跪,便知这事儿揭过去了,回过身来才发现衣衫后背已浸湿。
“夫人,这事到此为止,往后休议。”
侯夫人却不想放过杨子轩,今天的这招棋下得太臭了:“侯爷,即然三儿已经能赚钱了,按本家贯例,是该jiāo一部分给公中。”
侯爷微闭的眼jīng光一闪,说道:“他尚未成年,况且也不过是赚些零花,咱忠义侯府还缺这点子银子?”
能被大儒看中,将来只怕是有机会入阁拜相的,这样的儿子他自然要好生相待,岂会衬了侯夫人的意。
侯夫人气了个倒仰,觉得今日就是不顺,心中暗恨不已,等侯爷与杨子轩走后,又想打发人暗地里查查,发现只不过是帮一个穷人家的小姑娘卖了些果子,这事儿才算过去了。
只是杨子轩没有把赚到手的银子拿出来,这侯夫人便日日夜夜想法子要从他的口袋里掏出来。
转眼便要过chūn节了,侯夫人有一日对当着自己的儿女说道:“这两日母亲夜不能寐,时时梦到了你家姨娘来找母亲,说是牵挂三儿,不知他过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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