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巡抚带来的手下一哄而上,将萧府门口的人全都戴上了镣铐。赵夕辰见势不妙,犹豫片刻之后,携淘淘往侧门逃去。
两人刚跑到花园的矮墙边,便有两个当差的过来搜人。赵夕辰拉着淘淘钻进了一丛低矮的灌木丛。
那两个当差的也许出于慈悲,也许本来就没发现赵夕辰她们,所以笔直地走了过去,去别的地方搜寻去了。
就这样,赵夕辰和淘淘在灌木丛中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饱受虫蚁的催残。外面静悄悄的,冷风chuī过枯叶嶙峋的树梢,发出“呜呜”的声响,仿佛在为这个曾经富贵的萧府哭泣。
淘淘肚子“咕噜”叫了起来,她缓缓直起身子,见四周无人,便小声道:“少夫人,咱们出去找点儿吃的吧?”
“好吧,其实我也很饿了,要不我们先溜回府里,去厨房弄点jī腿什么的,也不至于在路上饿着呀!”赵夕辰说着,就撒腿朝萧府后院跑,但被淘淘拉住了。
☆、026 qiáng盗劫色
淘淘指指对面那张贴着封条的侧门,对赵夕辰道:“少夫人,府里的门都被封住了,想必还派了人把守,正在等我们这两条漏网之鱼呢!咱们还是速速离开吧,否则就来不及了。”
赵夕辰抬眼看了看门上那两个贴成十字架一样的封条,只觉天旋地转,世界那么大,自己却没法回去了。
赵夕辰与淘淘沿着花坛一直朝西走,翻过高地外的那道相对来说稍矮的围墙,从一块长满蒿糙的山坡走出去,来到下边的土路上。
土路朝两边延伸,一边是山,一边是个村子,路上一匹瘦马拉着一辆叮当作响的旧马车,老半天才驰到近处。赵夕辰连忙伸手拦住了。
可是,两个人到哪儿去呢?这是个问题。另一个问题是盘缠。不过第二个问题在赵夕辰摸到耳朵上一对金耳环的时候,很快打消了顾虑。然而,第一个问题却一直使她苦恼。
车夫看赵夕辰和淘淘二人磨磨蹭蹭的,有些不耐烦了:“我说大妹子,你到底走不走啊?你不走,我可要走了!”
这时候,淘淘突然提醒赵夕辰道:“少夫人,您可以回您扬州的娘家去呀,我听说那里隔闹世有段距离,而且背靠着大山,就算有人来抓,也很好逃遁的。”
赵夕辰在心里苦笑一声,我哪有娘家啊?那是尉迟翎的娘家,我多待个两三天一准穿帮。与其去那儿,倒不如直接让尉迟翎挺尸的好。
“淘淘,你家在哪?”赵夕辰问。
淘淘为难道:“淘淘自小被弃置街头,无父无母,更是没有家。”
赵夕辰只得在脑海中寻思一阵,这才想到了上次她与萧重锦一起躲雨的那个茅糙屋。于是朝那个方向一指,对马车夫道:“从这儿穿过半座城,就是了。”
说罢,赵夕辰拉着淘淘坐上了马车。
车子一路叮当作响,这马车的确有些年头了,老旧得紧,赵夕辰和淘淘坐在上边听着那叮叮砰砰的噪音,都有些头疼,而且那瘦马又跑不快,眼看天渐渐黑了起来,赵夕辰真是急得够呛:“师傅,可不可以走快点啊?”
“没办法,我的马你早先就看到了,我的车也没戴盖头,明摆着跑起来不会快。你若是想早点到那地儿,我可以带你走条近道,只是那儿山多,看你们怕是不怕?”车夫慢吞吞地答道。
“山就山吧,都到这地步了,我还怕什么?”赵夕辰不以为然道。
车夫又道:“听说那儿经常出事,你俩可要想好了,当然,你们都不担心,我一个穷老汉,破车子,瘦老马,更是没什么好顾虑。”
“今儿见过震惊事儿了,来什么我们也不怕!”淘淘回答。
“那好,咱们就走那条近道!”马车夫赶着马车向前走了一段,来到开叉路口,选择一条靠山体的最狭窄的土路碾了过去。
开始还好,土路较为平坦,视线也开阔,但拐过一道弯,马车就驶入了一个莽莽苍苍的林子。天色渐晚,林子里yīn森森的。偶尔传来几声凄凄惨惨的鸟叫,真够令人毛骨悚然。
一阵山风袭来,淘淘打了个寒颤,小声对赵夕辰道:“少夫人,我有点儿害怕。”
“怕什么,咱们都一无所有了,也没什么好失去的,要命就一条,不要怕!”赵夕辰刻意提高了声音道。实际上。她是在给自己壮胆,也给淘淘壮胆。
可不如意事常八九,你怕什么就来什么,两人对话完毕后,马车约莫跑了半柱香工夫,前方路口便跃出四条蒙面大汉,四把笨重的大刀在暗夜里闪着寒光,令人背脊陡然变得冰凉。
为首的蒙面汉是个又高又壮的莽夫,见马车停下来,便大声喝道:“过路何人?快快报名!钱财jiāo出,即可放行!”
赵夕辰闻言,以整理头发的姿势偷偷将用做盘缠的金耳环取下,放在锦鞋的垫子里头,随后笑道:“不就是拦路抢劫么,还需要知道本姑娘的名字做什么?要钱财是吧?劳烦你自己来搜搜,看看有没有拿得动的吧!”
四个汉子也不客气,立马持刀围了上来,先搜车夫,只搜出一个火折子和一小块碎银,为首的人拿着往怀里一揣,又上前搜赵夕辰和淘淘。
淘淘吓得浑身发抖,连头也不敢抬。赵夕辰却是一副不满的样子瞪向搜身那人的脸,似乎想把他看个透。
搜身人从没见过如赵夕辰这般qiáng悍的女子,初时给震住了,半晌没反应,但看出赵夕辰也就嘴巴qiáng势一点,没其他长处,于是放心大胆地凑上前来,上上下下搜赵夕辰的身。搜了半天,什么也没得,便气鼓鼓地吼道:“没钱还穿得这么光鲜,死要面子啊,行,老子看你还有几分姿色,把你卖给桥东那个烤牛ròu串的单身汉说不定能赚一笔银子。”
“老大,那这个呢?”另一蒙面汉指指一边瑟瑟发抖的淘淘,“这可是一只温顺的绵羊,不如就把他送给我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的。”
带头的蒙面汉想也不想,就慡快地回答:“好!就这么定了!”
淘淘气极,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道:“我才不要做qiáng盗的老婆呢?哼!”
那家伙露在黑布外边的眼珠子一瞪,喝道:“跟我有什么不好,不愁吃,不愁穿,力气有的是,白天能gān活,晚上还能得点意外钱财,嘿嘿!”
带头的蒙面汉哪里容得这几人多说,大手一挥道:“将这两个女人扛下去!”
于是,其他三人连忙涌上来,推的推,搂的搂,把赵夕辰和淘淘弄下了车。车夫虽说于心不忍,但为了保命,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就这样,赵夕辰和淘淘给四个人绑住手脚,又用手帕塞住嘴,扛着朝密林深处走去。无论赵夕辰和淘淘如何挣扎,被那些个汉子的臂膀死死抓住,两个人是没法挣开的。
过了林子,走过一道山岗,下边就是一条白花花的大道。四个汉子正飞快地赶路,却见路边gān涸的沟渠里猛地跳出八条人影,个个穿着清一色的服装,原是衙门派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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