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多亏你提醒,李广办事利索,为德清公主选婿的事qíng就jiāo给他了。”
张音诧异:“选驸马是大事qíng,怎么不jiāo给礼部办理?”
朱佑樘解释道:“礼部这帮人油的很,私下受贿,选了人品不好的人,那就不好了,让心腹太监去选,最后由礼部cao办婚事即可。”
张音本以为鹤龄私戴御帽的事qíng就这样过去了,哪知道,朝中官员纷纷上书替何鼎求qíng,连内阁、六部都上书要求放了何鼎,严惩张氏兄弟了,这更加坐实了朝中有人指使何鼎,朱佑樘大怒,所有替何鼎求qíng的人都被训斥,何鼎最后的结局是被杖责而死。何鼎为人正直,不仗势欺人,帮助弱小,在宫中人缘好,他死后,很多宫女太监都为他不平。
☆、选驸马
“咚咚咚”铜钟的声音响起,朱佑樘被这声音吵醒,身边的张音睡得正香,丝毫没有受着这钟声的影响,她嘴巴微微张开,白皙光滑的手臂搁在被子外面,朱佑樘替她掖了掖被子,然后躺下,脑子却越发的清晰起来,家事、政事都一一在他脑海里走马观花的掠过。
朱佑樘索xing轻轻的坐了起来,披上衣服,出了房间,初chūn的夜晚,还是有些冷,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朱佑樘拢了拢披风,忍不住看看天空,清冷的峨眉月犹挂在空中,夜深人静,连鸟雀、蟋蟀们也都休息了,他叹息,毫无目的的随意走着,眼前的景物熟悉起来,原来他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安乐堂。
安乐堂的牌匾破旧的连安乐两个字也只能隐约可见,推开门进去,里面却收拾的gān净整洁,朱佑樘诧异,自他与母妃离开安乐堂后,便在没有收拾这里了,如何会这么gān净,正当他纳闷时,一个宫装丽人缓缓走了进来,唤道:“皇儿!”
朱佑樘回头,原来是母妃,他不禁潸然泪下,“母妃,孩儿好想您!”
这宫装丽人正是纪妃娘娘,纪妃看着儿子,美目不似平时那般和蔼可亲,她指着皇帝,严肃着面孔,“皇上,你太让我失望了。”
见朱佑樘神色迷茫,她说:“何鼎乃是正直的读书人,你为何要处死他?”
朱佑樘急忙解释道:“母妃,何鼎受朝臣指使,意图对太子皇后行不轨之事,儿臣并没有做错,母妃,为何对孩儿失望?”
“呵呵,”纪妃冷笑,“当年我怀孕,万妃yù置我于死地,幸的太监张敏相助,才在这安乐堂苟延残喘活了下了,最后反而连累这张敏吞金自杀,皇儿那时候陛下接我们母子出这冷宫时你是怎么说的?”纪妃反问道。
朱佑樘恍然记起,那时候他说:“我要做个明君,使朝政清明,好人得到好报。”何鼎罪不至死,可是他是出头鸟,不拿他杀jī儆猴的话,以后还会有人不停地质疑太子皇后,他不知该如何回答母亲,只能低着头,不言语。
纪妃又说:“你心胸宽阔,即便是万氏也没有伤他们的命,但对何鼎却这样严苛,张氏外戚仗着皇后、太子胡作非为,你放纵他们,反而杖杀了敢于直言的人,失了人心,你落难的时候,有谁会帮助你,你太过看重皇后,反而迷失了本xing,皇儿,为娘对你太失望了。”
朱佑樘对母亲感qíng十分深厚,看着母亲失望的神色,他心中难受,“娘,你不要对孩儿失望。”
纪妃神色凄楚起来,摇了摇头,转身就要离开,朱佑樘伸出去就拉她,只拉住她的衣角,纪妃没有回头,她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朱佑樘伸开手,空空如也。
“母妃!”他叫道,睁开眼睛,他躺在chuáng上,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梦了。
张音也惊醒了,见朱佑樘满头大汗,连忙关切的问道:“陛下,你做噩梦了?”
朱佑樘清醒了过来,见张音担忧的目光,勉qiáng笑了笑,安慰她:“不是恶噩梦,梦到我母妃了,说起来,我也好久没有见到母妃了。”
“嗯,可能是你想母妃了,咱们抽个日子去皇陵拜祭母妃吧。”张音提议。
朱佑樘jīng神不济,随口应道:“好,睡吧。”
“嗯!”张音答应一声,靠在他的怀里,没一会儿,便甜甜的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朱佑樘看着她这么快就进入梦乡,不禁失笑,她睡得这样安稳,也是自己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吧。
也许是这几日没有睡好的原因,朱佑樘jīng神十分不好,白天处理政事的事qíng,耳边总是仿佛有声音在响,李广带着人查了又查,宫中守卫森严,那是连个苍蝇都没法飞进来,张音也吩咐亲自炖参汤给他,喝了效果也不佳,待要请太医过来诊脉,朱佑樘却不愿意,他知道自己是心病,看太医也是没有用的。
晚上的时候他在文华殿看书,突然听得大殿钟声响起来,“咚、咚、咚”三声,朱佑樘扔掉笔,问道:“萧敬,刚才你有没有听到钟声?”
“回陛下,奴婢没有听到钟声响,”萧敬思虑了下,还是劝道,“陛下,不如奴婢请太医过来给请看看,您最近茶饭不思,如此下去,对身体有很大的影响啊。”
朱佑樘不耐烦听这个,他拜拜手,示意萧敬退下去,萧敬无法,只能退出了书房。
朱佑樘闭着眼睛,用手揉着眉心,最近确实太累,李广机灵的很,他见朱佑樘这个样子,连忙跪在他面前,“陛下,奴婢有事要想您禀告。”这是他的机会,如果抓住了,就能一步升天,如果触犯了皇上的逆鳞,那也没什么,今上仁慈,想来也不会因为他一个小小的建议就要了他的命。
朱佑樘睁开眼睛,用手扣了扣桌面。
李广道:“陛下,奴婢听闻近日也有宫中听到大殿钟声不动自响,宫中有传言说这个何鼎的魂魄在伸冤。”
李广这一说,恰好说道了朱佑樘的心头上,其实他内心也认为何鼎是无辜的,但是为了皇后与太子,又不得不处置他,他问道:“有何化解的方法?”
赌赢了,看来陛下也与先帝没有什么两样,不管是英明的君王,还是昏庸的君王,哪怕是秦始皇、汉武帝这样伟大的君子,依然求着道术,幻想着身体康泰、长生不老,今上把先帝时期的传奉官一锅端了,没想到到头来一样要依赖道术。
李广又磕了一个头才说:“奴婢在没有入宫前,曾经拜到九宫道人门下学艺,略同道家术法,陛下可先厚葬何鼎,然后建斋宫,由奴婢做法,如此陛下便可高枕无忧。”
朱佑樘道:“这事就由你主持办理吧。”
李广心中暗喜,先是派人去给收拾何鼎的尸体,找了块风水宝地,厚厚的藏了他,在何鼎的墓前,他在huáng纸上画了一些谁都不认识的符号,脱了太监服,披上道袍,拿着桃木剑起舞,嘴里神神道道的唠念着,最后,烧了huáng纸,行了,事qíng也办完了,可以向皇帝汇报了工作qíng况了。
说来也是玄,自从李广导演了这一场不伦不类的法事之后,朱佑樘耳边再也听不到钟声响了,也不再失眠,jīng神好了起来,饭也吃的香了,重重的赏赐了李广,这李广得意了,穿上的道袍再也不愿意脱下来了,整日穿着道袍在紫禁城西南角主持修建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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