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是有事要和我说吗?那就躺着说吧。”
王皇后也实在是体力不支,没有再坚持,笑着朝她点点头,又安稳的躺回到chuáng上。
苏锦溪本就担心赵普的事,借着这姑嫂像是要说体己的话,朝王皇后点头笑了下,退身出去,合上了房门。
王皇后朝她微微颔首,紧接着对暖阳说道。
“其实也不为别的,我先前让尚宫局做了件裙子,本想在家宴上穿,谁知他们今早才送来,可你看我如今也是暂时穿不了了,存着也是làng费。我们身量差不多,若是你不嫌弃,就送与你了。”
说着,朝身边的宫人看了一眼,那人立刻将桌上摆着的一个托盘,连托盘带衣服捧到暖阳身边。
暖阳转头一看,这哪里是一件裙子,厚厚一高摞儿,少说也给三两件。
刚要开口,另来了两个宫人上前,再加上之前捧着托盘的宫人,三人一人一件,仔细的展开在暖阳面前。
一件湖蓝色掐金色柳絮碎花长裙,一件淡蓝镶领银白底子粉蓝绣金花卉纹样对襟比甲,一件白地云水金龙妆花缎女披,怎么可能是王皇后为自己做的,她明明……
“二嫂。”
暖阳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猜王皇后是知了她对苏锦溪说的话连夜让尚宫局做的,但她又不敢信。
她对赵普,难道她不怪她吗?
可接下来,她突然想哭。
只见王皇后随后对已经叠好衣物的宫人说道。
“去帮秦国公主将衣服送去她房里。”
在宫人应声离开后,再次开口道。
“我们姑嫂一场,也算是缘分。有些事我懂,唉,我保不下你,总要让你少些遗憾。”
这已经再明确不过了,她是知道的,不管是如何知道的,她确定她是知道的。
她想说感激,想说她有她们她一点都不遗憾,但人早已哽咽的开不了口。
王皇后看着她心里也是酸楚,昨晚她们谈话的时候她实际还醒着,清晰的听到了暖阳想为赵普跳一支舞的请求。
她这才知道原来这个丫头心里一直都有一个人,那她还同意和亲。想到这,心里更难受了。
好在尚宫局赶了一夜,总算按她的要求赶出来了。
再看已经趴在chuáng边哭的抽涕的暖阳,她硬挺着身子朝她靠近些,想去用手摸摸她的头发安慰她,却突然看到门外貌似是苏锦溪的人影。
最终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锦溪似乎有急事找你。”
有事,那定然是赵普的事了。
暖阳听闻立刻心里一颤,点点头。
王皇后专心的盯着她,似乎是怕这一别开就是永远。
不过又能差到哪呢?她如今的身板,连国宴都去不了,更别说去送迎亲的队伍了。
过了再一夜,再见没准就是渺茫了。
看着她眼角挂泪,眼眶中还含着水润,想为她擦了,最终因距离,抬了手又放下。
“快先擦擦脸,秋风烈,被风刺了就不好了。”
暖阳尚没完全压住哭泣,一抽一抽的自己抹了抹,转身出了寝室。
她一出去,王皇后qiáng忍着的泪就再也受不住了,哗哗的往外流。
……
外面的身影果然是苏锦溪,见到暖阳出来,立刻拉着她往自己房中走。
暖阳想到的是赵普跟着她来了,越走的离她的房门近,越紧张起来。
可真到了房门口,苏锦溪却止住了步。
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
“暖阳,人我是带来了,不过,你进去看看吧。”
暖阳微楞,还是推门进去了。
进去一眼就看到了赵普,不过是沉睡的。
紧跟着进来的苏锦溪立刻朝她解释道。
“他不同意,只好就对他用了药,但奇怪的是这药本应转醒的,他却一直在沉睡。暖阳,实在对不起,我能保证这药对他身体无害,但具体什么时辰能醒,真琢磨不清,若是他暂时都是这样……对不起。”
就算对身体无害又能怎样,若是他真这样沉睡一日,那么暖阳那支舞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她真是恨死自己了,怎么将事办成了这样!
还有那个李轻尘,居然用这么不靠谱的药,明明给她保证的天好地好的!
而暖阳却淡淡的笑了,“无妨,有些都是命。能让我在临走前,这样近的面对他,溪儿姐姐我已经很谢谢你了。”而后又看了赵普片刻,淡淡的说道。
“我还是想跳一支舞,不管他能不能看的到。溪儿姐姐,我去换衣服,去去就回。”
说完,她再次注视了一次赵普,才转身出去。
苏锦溪一直看着她的背影,在她出去后,也忍不住朝赵普看了一眼,紧接着叹了口气。
这真是命吗?
第四百五十五章 遗诏
于此同时,刚结束早朝,仍与大臣们议事的赵匡胤,时时有些走神。
他在忍不住的想重病的杜太后。
杜太后最初只是犯了头疼的毛病,一日日过去,竟越发的严重,最后人都已经不能下chuáng了。
尤其是昨晚,在他与汉国皇帝刘钧的“畅饮”刚散,就听到杜太后突然呕吐不止的消息。
他衣不解带的在chuáng前侍奉了一夜,今个刚刚因早朝回大殿不足一个多个时辰,杜太后竟突然派宫人过来找他。
赵匡胤本就惦记的心乱,立刻丢下众臣子,从大殿出来直奔往杜太后寝宫,一面走,一面着急的问道。
“可是太后病的重了?你离开时,太后是如何jiāo代的!”
“官家,奴才也不知太后是不是病体不适。奴才临走时,太后和您走时一样躺在chuáng上,只让奴才给官家说,急着让官家过去。”
听完宫人的话,赵匡胤心中忽然有了一丝异样,紧接着就想到了这几日太后看他的眼神。不自觉的开始琢磨太后想做什么。
然而终就是母亲,终就是担心她的病,这些念头只存了一瞬,就又回归到担忧她身体上,忍不住又问道。
“你来前,太后身边可去了御医?”
宫人虽在太后宫任职,但还是第一次与赵匡胤这么紧的问话,心里越发紧张,紧缩着头,不敢抬一点。
“奴才走时没见御医,倒是碰见正往寝宫门口走的晋王,奴才还给他施了个礼。”
晋王,听到赵光义,赵匡胤不知为什么心中的异样更重了,忽然想到前日偶提到想立太子时,母亲的不悦表qíng。
难道说她今日叫他去是有什么想法?
想着想着不自觉的已经到了太后宫门外。
朝门口当值的宫人的施礼一颔首,大步走了进去。
……
赵匡胤来之前就有准备,但见到除了赵光义之外,还有赵普在场,稍微有些惊讶。
只是这抹异色稍纵便从眼中消失了。
走到杜太后跟前,很担忧的给她行礼。
“母后急匆匆差人叫儿臣过来,可是有什么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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