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不了初见她,她的坚毅。
忘不了第一次在听到她失踪后的焦急。
忘不了她同意和他走,她把手主动jiāo给他时的惊喜。
忍不住人向前一扑,手臂在未央花间抱了一空。
他甚至还记得抱住她时的温度,但此刻只剩一个空了吗?
一时间,他忽然抑制不住的想见她。
他改了方向大步的走着,他告诉自己,就看她一眼,就远远的一眼他就立马离开!
可是即将到皇后宫门口了,他却迟疑了。
刚要走,突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无痕,他真的是让我在这等的吗?”
她身边的无痕立刻拱手称是。
“是,主子说让属下带夫人在门口,他即刻就过来。”
之后,留下她一个,转身回了宫里。
是苏锦溪!是苏锦溪!她居然就在他的眼前。
刚刚前一秒他还念及她,此刻她就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他面前了!
她显然也注意到了他,想打招呼,最终尴尬的装作刚好低头。
赵光义看在眼里,自嘲的在心里冷笑。
虽然他一直做的目的就是想让她疏远他,但真的见到,心里的抻痛还真是不好受。
他想即刻转身离开,可那样反而会让人心生怀疑吧。
“不在意”的人,难道还没勇气从她面前走过去吗!
然这只有五六丈的一路真是好“漫长”啊,漫长的他都能感到抻痛的地方已经开始滴滴答答的出血了。
还有一丈,还有五尺,还有两尺,马上就要从她身边走过去了。
虽然艰辛,但他还是很感激能够再遇到她,再多给他一次见她的机会。
只是,暖阳出嫁后,她必然离宫,下一次又不知是何年了。
而就在他与她几乎“擦过”的瞬间,苏锦溪突然朝他抬起了头。
“上次找赵大人的事,谢谢。”虽然他始终待她冷漠,但言路确实是他派去帮她的。
她的话一时像凝结了他的血,片刻才淡淡而言。
“董夫人误会了,上次本王只是回府,并未帮你。”
他是派言路待她去,但也同样jiāo代了,只是他私下个人行为,与他无关。
苏锦溪在他开口的瞬间徒然觉的冷寒,但还是紧接着回道。
“可言路说是你派去的,他是婵衣的师父,总不能不是你的属下吧?”
言路,他居然是这样和她说的。
“他是本王的属下,但确实不是本王安排,董夫人要误会,还是往婵衣身上去误会吧,他也许是因为婵衣,才帮了你。”他是心虚吗?他不是最擅长黑白颠倒,真假在无形中吗?怎么会在她这里心虚!
可那结尾处怎会有淡淡的颤声,她…她应该没听到吧。
“哦,但他终是你的属下,那个还是谢谢了。”苏锦溪也如他一样变的淡淡,她又不是三岁孩童,怎么分辨不出事实是那般。
可他既不愿承认,那便随他吧。
她与他果然连朋友都做不得了。
赵光义贵势的冷眼瞟了她一下,继而大步走过去离开。
他与她果真是忘不了、放不下。
在他走后不久,李轻尘“姗姗来迟”,身后竟然还跟着无痕。
“你怎么在这?”见她独自站在雪花间,立刻将身上披着的墨绿色刻丝鹤氅脱下盖在她肩上。
苏锦溪微楞,她才要问无痕什么从宫里出去,还换了身衣服。
“不是你和无痕说让我在这等你吗?”想抽回被他握着暖的手,奈何怎么抽的出来。
“怎么可能,无痕一直都和我一起。”
自苏锦溪提到他,就一直茫然的无痕,立刻点头。
“属下一直和主子一起,绝没有单独见过夫人,更没有给夫人传过什么话。”
“这?”这是怎么回事?苏锦溪突然想起刚刚见到的赵光义,心道总不会和他有关吧?
立即自己打断了自己,怎么可能,他是那么讨厌她,而且看他的表qíng,是很诧异见到她的。
李轻尘看她不像戏弄他,立即紧张起来。
“怎么回事,难道真有人冒充无痕的样子给你传话?”这宫里的人难测,难不成是有人想害她?
难道是南宫凝裳?!
哼,真是活腻歪了!
想着立刻抓紧了苏锦溪的手。
“你现在就同我回去,以后片刻不要再离开我身边!”
苏锦溪被捉疼了,瞬时皱了下眉。
“我才不要,暖阳明日就要出嫁,这一晚,我要留下陪她。”
再次抽抽手,李轻尘立马意识到,赶忙松了替她揉揉。
“那我也留下!”
苏锦溪听闻,一皱眉,朝他撇嘴。
“又胡说,这是皇后寝宫,官家怎么可能同意!”皇后宫留宿男子,亏了他也想的出来。
第四百五十七章 了解
李轻尘对此,只得意的笑笑。
“我自有我的办法。”
苏锦溪立刻意识过来他所指的。
“你是想……”
刚要脱口,正巧有一个宫人经过,李轻尘即刻象征xing的捂向她的嘴。
苏锦溪则顺势收声,看着他抿嘴一笑。
这家伙所谓的办法,恐怕是又想超“近道”入宫吧。最近此人嚣张的,简直要把大内当做他的“后花园”了。待她有一日离开宋,一定要提醒王皇后加qiáng大内守备。
李轻尘知道她猜到了,再者笑而不语,担心她冻着,正要把她往宫门里送,却被他拦在了外面。
“小声些,暖阳正在跳舞。”
那丫头,如说的,重换了衣服就真的舞了起来。
不过她怕给苏锦溪造成麻烦,只选在院子里原先跳过舞的地方。
没有伴奏,自成翩然。
像那日一般的同一支舞,此刻却跳的凄美。
可惜她想让见的人看不到了。
想到这,忍不住朝李轻尘捶了一拳。李轻尘隐约看到她房间窗扇略动了一下,牵起她的手,不管她愿不愿意将她重新拽到宫门外。
他们都在外面,屋内的人是谁,可想而知。
他们还是不要打断他们吧。
至于她的温暖,只能暂时靠他了。
两臂一环,厚实的护在了怀里。
和李轻尘想的一样,确实是赵普在偷看。其实他早就醒了,他意识到他们的目的,因而选择了将计就计,用继续昏迷“逃避”。
即便见了,他又能有什么给她呢?
他在她面前,永远是个懦夫。
要是可以,他倒宁愿因这药长眠不醒。
那样至少可以让他不必再面对,再懦弱,再忍受自己永远不得付的深qíng。
他爱她,他不知道她知道不知道,可他却不可说。
他们都遇到了自己的深爱,只是遇错了时间。
窗外的暖阳依然舞着,虽然四处已经花零、叶落,但她仍然像个飞舞的蝴蝶。她曾让他在寒冬看到了盎然,也让他在此刻看到了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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