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本能让八归抱住林嫣的腿:“求姑娘饶奴婢一次,奴婢再也不敢了!”
林嫣真想一脚踢开她。
“人心都是越养越大。”林嫣耐心快没了:“当初你尽心伺候我,靠着我才没有流落在外;
之后又爬了我爹的chuáng,想着心愿得以实现;
后来准备拿丫鬟投信国公的好,是不是当时就想着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谋划?
八归,你难道就没想过,武定侯是我哥哥拿着命挣来的爵位,他和他的孩子没了,就算你生十个儿子,武定侯府府也跟你没有一个铜板的关系!”
林嫣很想撬开八归的脑袋,看一看里面到底长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八归蜷缩在冰冷的地上,肚子一阵一阵的抽痛,额头上开始往外冒大滴的汗珠。
绿罗提醒了一句:“娘娘,稳婆都在外面候着呢。”
林嫣站起身,不再看地上的八归:“是生是死,听天由命,八归,认命吧!”
因为八归临产,稳婆是林乐昌找好的,这会鱼贯而进,等林嫣出了屋子才七手八脚的将八归往chuáng上抬。
屋里八归的惨叫一声高过一声,林嫣坐在明间里,端茶的手竟然抖的不像样子。
林乐昌听闻消息赶了过来,一看见林嫣就问道:“怎么才去了前院不到一会,她就要生了呢?”
林嫣见他来了,松一口气,站起身:“父亲,我晕血,想回去歇会。”
正端着热水盆往屋里走的疏影差点跌了一跤。
晕血,还能再扯点吗?
林乐昌却并没有多想,在他心里,自家闺女有时候凶悍点,但到底是个姑娘。
突然发生这种事qíng,林嫣哪里懂。
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端,换哪个不通人事的小姑娘都会害怕的。
林乐昌也不愿意林嫣守在这里,万一给她留下心理yīn影了,以后不想生孩子怎么办?
他挥手:“都别忙活了,赶紧扶着王妃去休息。”
疏影忙将手里的热水送进去,又退出来搀扶林嫣。
林嫣犹豫了一下说道:“产房,父亲别进去。”
林乐昌不做他想,只以为林嫣关心自个,怕染了血光,忙点头应下。
林嫣这才扶着疏影的胳膊走出了这间快被血腥气淹没的屋子。
八归足足生了一天一夜,大年初三半夜的时候,终于没了声息。
林嫣就在武定侯屋之前的闺房住着,静候八归和她的孩子。
天将明时,八归的哭丧声从那边院子传了出来,林嫣忽的猛松一口气,活着就好。
林乐昌抹着泪进了林嫣的院子:“嫣嫣,孩子没了。”
林嫣站起身,双手微微发颤的撑着案几:“什么意思?”
林乐昌只呜咽的哭,就是不说话。
绿罗随后进来,说道:“姨奶奶早产,胎位也不正,孩子在肚子里就没气了。”
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
八归得知孩子没了,先是哭后是骂,句句指向林嫣,如同失心疯了一般。
林乐昌被拦在外头,听的并不真切,绿罗一直守着八归,直接又给灌了一碗安神药才消停。
林嫣叹口气:“姨娘福薄,好生安慰吧。”
她又转向林乐昌:“父亲莫哭了,你与这孩子到底缘浅。”
林乐昌其实也没多盼这孩子,就是觉着自己这把年纪还能再抱个小儿子,是件很得意的事qíng。
搬来武定侯府,对八归的新鲜劲一过,他并不怎么往其屋里去的。
这会儿孩子没了,掉两滴泪,哭几声,林乐昌心里也没那么难受了。
听见林嫣劝自己,他忙说道:“没事没事,你心里也别难过。”
林嫣说道:“我出来时间太久了,也该回去了。家里若是有事,只管往宁王府里去找我。”
林乐昌连连点头,知道林嫣身份不同往日,直将她送出了大门口才转身回府。
暖烘烘的马车上,疏影抱着一个襁褓,正拿着碗米糊糊喂小孩子,见林嫣上来,忙小声说道:“六斤六两的大胖小子。”
要是八归不作,下半生完全过的挺好的。
绿罗紧跟着上了马车,看了孩子一眼,问林嫣:“这孩子照计划处置?”
自家主子还是不忍心害一条xing命,那些稳婆全被下了死令,只说孩子胎死腹中。
其实母子平安,孩子一接下来就被绿罗抱了出去,八归当时痛的意识不清,并不知qíng。
但是孩子抱住来,总不能带着去宁王府去。
林嫣暗自叹口气,也不去看那个小孩子,点点头,闭上眼睛筋疲力尽的往车壁上一靠:“去做吧。”
她已经为孩子想了一个好去处,保证锦衣玉食一辈子,对得起这个同父异母的小弟弟。
只是,太累了。
她想先休息一会儿,总感觉最近还有大事等着自己,容不得她有太多时间料理这些杂事。
283囚禁
短短两天,周皇后就如过了半辈子一样。
昌平候和六安侯府,不停的派人来询问建元帝的伤qíng。
守着一个没有皇帝的宫廷,周皇后咬紧牙不松口,直推说伤qíng有些复杂。
三番五次,引起了三位相国的注意。
刘相亲自进宫,要看一看建元帝的伤qíng,周皇后立刻就恼了:“相国是不相信本宫,还是不相信两个侯府随军大夫的能力?”
刘相恭恭敬敬:“下官担心万岁伤qíng,特来探望,皇后娘娘怎么就往不相信上扯了呢?”
态度虽然恭敬,但是刘相心里确实不相信周皇后了。
六安侯话里透漏的意思,万岁凶多吉少,周皇后很可能隐藏了什么消息,以便为自己谋取利益。
他直起腰杆,目光透过周皇后有些慌乱的眼神,看向身后半掩的殿门。
“娘娘,”刘相又道:“怎么不见这大殿里伺候的那些内侍?”
周皇后宽大的云袖里,手紧紧握在一起:“万岁需要静养,放那么多人太呱噪!”
他为什么还不走。
若不是自己来的及时,就被这个没眼色的相国闯了进去。
刘相又道:“既然娘娘不让下官进去看看万岁,那可以见一见疗伤的大夫吗?”
天子重伤,岂是儿戏,周皇后现在的表现实在不正常。
周皇后眼圈突然一红:“相国这是要借着万岁醒不过来,bī宫吗?”
刘相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惶恐,只说道:“娘娘,下官可以见为万岁治疗的大夫吗?”
周皇后后退半步,默了默道:“可以,未央,将给万岁治疗的大夫请出来见刘相国。”
未央点头还未出门,周皇后又道:“将四皇子也一起带进来,本宫正好要找刘相国商议一些事qíng。”
刘相静静的站着,冷冷看着周皇后的表演。
四皇子是被未央从自己寝宫里生拉硬拽出来的。
建元帝一遇刺,四皇子就躲在自己宫殿里担惊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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