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薇垂下眉宇,淡淡的开口道:“父亲尚未落衙、兄长这几日又恰逢chūn闱,家中除了清客管家,其余的都是女眷,就不招待刘公子了。”
刘铮皱了皱眉头,好容易做一回英雄救美的护花使者,居然连一口茶都喝不上口,这也太……太没面子了。
刘铮正还想说几句呢,就瞧见沈清薇早已经在众人的簇拥下,头也不回的进去了。这下就连沈清萱也奇怪了起来,平常沈清薇是那样懂礼貌的一个人,就算这刘铮没有救她们,寻常进门喝一口茶也没什么大不了。可如今居然连一口茶都不给喝?沈清萱只皱了皱眉头,扭头又看了刘铮一眼,心道:三姐姐一定是嫌弃他长的不好看……
下人们见沈清薇都不留他喝茶,到也不敢忤逆了沈清薇的意思,只解开了马,送还到刘铮的手中。刘铮盯着沈清薇往里头走的背影,一时苦笑了一下,转身离去。
谢氏听说沈清薇她们的马车惊了马,只急忙就往流霜阁里头来了,见沈清薇已经坐了下来喝茶,这才放下了心来,又道:“我说过了,出门一定要多备几辆马车,多带一些人,你就是不肯听,今儿可就出事了。”谢氏说完,只又问道:“听说送你们回来的是镇南王世子,他如今人在哪里?”
沈清薇喝过了一杯热茶,也算稍稍的压了压惊,见谢氏问她,便随口道:“我已经让他走了。”
谢氏闻言,只睁大了眼睛道:“你让他走了?你可知道如今镇南王在南边独大,连今上都要忌惮他几分,你居然就这样让镇南王世子走了?”
“那又怎么样?”沈清薇垂眸道:“他虽然是镇南王世子,可我们家也是一品公侯,论理我们两家的爵位是一样的,我又何必奉承于他?”
沈清薇这话说的虽然不错,但谢氏听着总觉得不太好,只开口道:“人家送了你回来,好歹留人家喝一杯茶再走。”
谢氏说完,只又想起沈清薇和豫王李煦的事qíng来,便有些明白沈清薇的意思,只笑着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不过就是个礼数,不过你既然已经让他走了,这也没什么,我一会儿就吩咐下去,备几样礼送去镇南王在京城的别院里头,这样也就说的过去了。”
沈清薇原本就怀着心事,方才又因为惊马吓了一吓,此时还稍稍有些没回过神,听谢氏这么说,便愣了一下道:“那这些就有劳母亲去安排吧,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会儿,晚上不用喊我用晚膳了。”
谢氏见沈清薇脸上果然有疲惫之色,料定必是方才回来路上惊马吓着了,便吩咐丫鬟去厨房熬了安神汤,自己往老太太房里去了。
老太太听下人说起惊了马,也是吓了一跳,好在沈清萱这会子已是忘了方才的qíng形,来福雅居请安来了。
老太太只拉着她的手问道:“到底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惊马了呢?”
沈清萱当时和沈清薇都在马车里头,哪里知道这些,便开口道:“听车夫说是有个小娃串出来,不过好在后来有镇南王世子帮我们把马车给拉住了,不然我和三姐姐这会儿就成ròu夹馍了。”
老太太见她这口不择言的,只连连打嘴道:“呸呸呸,又胡说八道的,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说话还跟小孩子一样。”
林氏方才也吓了一跳,这时候瞧见沈清萱又活灵活现的了,倒也不担心。又想起老太太说什么年纪也不小了这话,便开口道:“我也觉得四丫头年纪不小了,等上头两个姐姐都定好了,也就轮到咱四丫头了。”
沈清萱听了这话,只撇了撇嘴,一时又尴尬了起来。谢氏听了这话,脸上也微微变了变颜色。老太太便开口道:“四丫头的事qíng不急,等她两个姐姐定下来了再说。”
林氏便点头称是,瞧着老太太和谢氏似乎有话要说,便带着沈清萱先退了出去。
谢氏确实有话要对老太太说,只是今儿一早她事qíng多,就搁下了。下午老太太又要歇中觉,这一耽误就到了这个时辰。
“老太太,昨儿我听老爷说,豫王殿下前几日突发疾病,太医院去了好些太医诊治,如今虽说是无碍了,可我心里却慌乱的很。”
“你慌什么?”老太太最不喜欢别人神神叨叨的,听谢氏这么说,只拧眉睨了她一眼。
谢氏便低下头道:“三丫头似乎并不知道豫王殿下生病这件事qíng,按理这老王妃进京也有几日了,依着上回在这边说好的,也是时候……”
老太太听谢氏这么说,只皱了皱眉头道:“老王妃十几年没回京了,这刚回来,肯定也要四处走动走动,再加上豫王殿下又正好病了,这事qíng耽误了,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由得你在这边胡思乱想的?”
谢氏见老太太这说,一时也不敢在说什么,只点头道:“我也不过就是跟老太太说说,在三丫头跟前,我是半句话也不敢多说的。”
其实老太太心里何尝没有这样的想法,可是谢氏是个沉不住气的人,这要是让她知道自己也紧张,必定又要急成热锅上的蚂蚁,到时候让沈清薇看出了端倪,又要闹的心里不痛快,因而老太太便只一味的劝她。
老太太见谢氏不敢在多说,便点了点头道:“既然你这样不放心,那明儿我就进宫,找沈太妃问问去,这样你总该放心些了?”
谢氏心里就是这个想法,只是不敢开口罢了,如今见老太太这么说,只笑着道:“那真是太好了,还是老太太心疼三丫头。”
老太太便道:“只是明儿伯韬出场子,我不在家里,你要好好照顾着,这九天七夜可不是好熬的,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谢氏只一一应了,心里落下一块大石头来,便高高兴兴的又往外头张罗起事qíng来了。
第145章 书信
沈清薇在chuáng上辗转反侧了许久,却还是睡不着,心里头一会儿想着李煦,一会儿想起方才的刘铮来,只觉得烦乱不堪。正唉声叹气的时候,丫鬟们送了安神汤过来,沈清薇平素最怕喝这些苦药,今儿却破天荒一口气就灌了下去,漱过了口,闭上眼睛继续睡觉。许是安神汤起了药效,不一会儿沈清薇就睡着了。
良辰上前,帮她掖好了被子,放下帘子走到外间来,只听外头小丫鬟进来道:“良辰姐姐,这是大少爷那边的绿玉姐姐送过来的,说是豫王殿下给姑娘的。”
沈清薇和李煦如今没过明路,自然不能私相授受的,也只能靠着沈伯韬从中传递。这几日又恰逢沈伯韬下场子考科举,因而并不在府内,若不是丫鬟收拾东西瞧见了,这书信只怕是又要耽误一些时候了。
良辰接过了信,往房里看了一眼道:“姑娘睡着了,我替她收着,你们出去玩去吧,只不要乱说就好。”
沈清薇房里的丫鬟平常口风就很紧,遇上这样的事qíng更是守口如瓶的。良辰便收下了信,放在里间的束腰红木圆桌上头。
却说李煦病了这两日,原本却是想派人去卫国公府说一声的,只是如今明路未过,去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因此反倒没有说,只命引泉拿了书信来,写了一封信,送去给沈伯韬了。原想着沈伯韬就算不在家,他身边小厮也是有头脑的,平常也帮着串过讯息,没料到那小厮虽然不考科举,却从小和沈伯韬一起长大,这几日只守在了贡院门口,并不曾回了府上,故而这书信就迟到了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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