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粼粼,很快便在王家门口停下。
王锦锦跳下马车,忙上前拍门,然而还没等她走上台阶,守门的小厮便一溜烟的跑去通传:“五姑娘回来了——”
王锦锦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王文业和刘氏便从府里大步狂奔而来,刘氏更是心疼的将王锦锦一把搂入怀中,带着哭腔问:“臭丫头!这么晚还没有回来,你疯哪儿去了?!”
王文业看着女儿平安无事的归来,也松了口气,他正想找萧秋年兴师问罪,却看到了马车上下来的赵炘,顿时大惊失色,扯着刘氏上前行礼。
赵炘扶起王文业,笑道:“王二老爷何必多礼,天黑路滑,我只是顺道送五姑娘归家。”
王文业还没来得及说话,王锦锦便道:“爹爹,这次多亏了二公子殿下,如果不是他与王大人,四哥和我那就生死未可知了!”
“明珠儿!不许胡说!”刘氏急的去捂她嘴,“什么生啊死的,多不吉利!”
王锦锦吐了吐舌头,飞快的给刘氏和王文业说了一遍经过,并且弱化了萧秋年的存在,让他不必受到刘氏和王文业的指责。
说到后面,王锦锦又道:“总而言之,这次多亏了二公子殿下和四哥,他们都是女儿的救命恩人。”
王文业忙朝赵炘拱手:“二公子大恩大德,在下铭记于心,以后定当携夫人同来拜谢!”
“王二老爷客套了。”赵炘点了点头,低声说。
王锦锦见自己父母压根儿不对萧秋年放在心上,心底也是为他有些难过。
赵炘说了会儿话,便告辞了王家。
这时,温婉的刘氏才沉下一张脸,对蓝烟秀柳一通呵斥:“你们好大的胆子!姑娘在闹市出事,险些被jian人所害,你们竟然没有一个人来王家通报?怎么,是要翻天了吗!”
“奴婢不敢!”
蓝烟和秀柳一同跪下,“到底是奴婢没有做好,请二奶奶责罚!”
他们知道刘氏是真的发火了,而对付发火的刘氏最好办法就是主动认错。
即便两个丫鬟没什么错。
王锦锦见刘氏要罚,忙道:“娘亲,女儿现在不是好好在你面前吗?何必迁怒这些下人。”
“难道不该罚吗?”刘氏大怒,“一个二个没有看好你,你失踪了也不敢来王家报信,是何居心?明日我便叫牙婆子来,把这两个丫鬟发卖了!”
蓝烟和秀柳顿时大惊,秀柳也忙道:“请二奶奶网开一面,以后我们必定服侍五姑娘尽心竭力!”
“是啊娘亲,不要怪她们,要怪也是怪我警惕xing太低……”她拉着刘氏的衣袖,看向王文业,撒娇说,“好了娘亲爹爹,女儿这不是好好的吗?你们没告诉老太太吧?”
刘氏叹了口气:“哪里敢与她老人家说,就怕明儿瞒不住,幸好你回来了……”
王锦锦心想,自己能不回来吗?老太太好不容易定了个生辰出府游玩的规矩,她可不想用一次就泡汤!
正文 冷月夜
刘氏与王锦锦说着话,王文业的视线却在上上下下的打量萧秋年。
末了,他走到萧秋年跟前,问他:“你这一身血乎乎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明珠儿没有受伤吧?”
萧秋年答道:“二叔放心,五妹并无大碍。”
王锦锦生怕王文业为难萧秋年,忙跑过去说:“爹爹,这次真的多亏了四哥,方才晋王二公子在场我给他面子才说多谢他,其实跟他没什么关系。那些个贼人差些捅女儿一刀,幸好四哥赶来化解危机……所幸我和四哥都没有事,就是四哥这一身衣服肯定不能穿了,娘亲啊,你找裁fèng好好给四哥做几身衣裳吧!”
刘氏是最懂女儿心思的,也不知这萧秋年有什么魔力,让自己的女儿处处维护。
她清了清嗓子,对王文业说:“明珠儿说的对,你也不要这样凶巴巴的,吓着两个孩子怎么办?明日我亲自去大嫂院子里道谢,多亏她教导有方。”
萧秋年闻言,没有接话。
王锦锦见状,打了个哈欠,说:“更深露重,我们回屋子去吧。”
与萧秋年在岔路道别,王锦锦又是一步三回头的给他挥手,只是天色昏暗,也不知道萧秋年看见没有。
两个丫鬟在前面提灯引路,王锦锦便一手拉着王文业,一手拉着刘氏,想着今天的遭遇。
刘氏和王文业不知怎么聊到了别的话题,却听王文业有些愧疚的说:“若阑,我过几日要去一趟苏州,看看那边的翡翠生意,恐怕要好些日子才能回来。”
刘氏皱了皱眉:“又去苏州?这些年来,你基本每年都要去一趟,那边不过两家铺子,用不着这么劳神吧?”
王文业解释道:“不管多少,总是我王家的产业,闲置着不去怕是被人捞了油水。再说了,苏州乃富庶之地,多开拓南方的生意也是好的。”
“罢了。”刘氏无可奈何,“早些回来便是。”
王文业点点头:“当然。”他又看向女儿,抬手摸摸王锦锦的头发,“明珠儿,爹爹从苏州回来给你带云片糕吃好不好?”
吃的?!
王锦锦忙不迭的点头:“好!爹爹你可要快些回来。”
这晚王文业与刘氏说了会儿话,便去了周姨娘的房中,临近子时才又去了刘氏的屋。
王锦锦今夜也辗转难眠,一闭眼便是今日被劫持的幕幕场景在脑海中回放。
邓三儿的声嘶力竭,胡老大不瞑目的双眼,还有那葛头张颤抖的声音……以及,以及萧秋年杀伐果决的神色。
她一直都错了吧。
萧秋年根本和他的哥哥不同,哥哥永远是温柔包容而且嘴边经常挂着笑,可萧秋年却是冷漠沉默如今更是残酷无qíng。
他们相同的只是一张脸。
或许随着年岁推移,那张脸都不复相似了。
王锦锦一直都知道萧秋年心底肯定藏着什么秘密,就像他也知道自己藏着秘密一样,但两个人始终不肯互相揭开这一层。
王锦锦是不敢说,她说了萧秋年肯定把她当妖怪;而萧秋年不说,又是因为什么呢?
他今日杀人那些手段,是不是证明他其实会武功?他院子里那些木桩子,又是什么东西?
王锦锦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把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她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去亲自问一问萧秋年比较好。他愿意说是他的事,她反正是一定要问的。
蹑手蹑脚出门的时候,差点把蓝烟吵醒,王锦锦吓得够呛。
她快步跑到西小院,一路上冷风习习,圆月高挂,路边糙丛里还有蛐蛐和不知名动物的叫声,吓的她心跳飞快。
王锦锦一路上捂着胸口,见到西小院的大门,想也不想就冲了进去,岂料刚冲进去,就看见院子里的井口边,赤着上身萧秋年拿着一桶水,正兜头淋下。
月色白似霜,照在少年jīng壮却布满疤痕的身体上,混合着晶莹的水珠从喉结流下胸膛,莫名的让人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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