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锦锦看直了眼,随即反应过来,忙不迭的捂住双眼,背过身去。
萧秋年看到王锦锦闯入院子也是愣了一下,可他很快便镇定自若。拿起放在旁边的毛巾不紧不慢的擦gān上身的水,回屋换了身衣服,散着发来到王锦锦身边,问她:“大半夜怎么过来了?”
王锦锦鼻尖闻到一股皂角叶的清香,混着夜风,心旷神怡。
她这才缓缓的放下手,一双圆溜溜的眼仰视着萧秋年,结结巴巴的说:“实在睡不着,便想过来找你说会儿话。”
萧秋年的发梢还在滴水,王锦锦看得qiáng迫症犯了,便去拿了帕子,踮起脚尖给他擦头发:“头发不擦gān会着凉的,四哥难道想让我来给你看病?”
“我自己来。”萧秋年看她踮着脚不方便,伸手便要去拿王锦锦手中的帕子,却正好摸到了女孩儿温热软软小小的指尖。
王锦锦倒是没觉得什么,伸了伸懒腰,抬头看天:“反正四哥你也睡不着,我们去屋顶看月亮吧。”
萧秋年也不反对,他也想听听王锦锦说什么。
两人沿着石子小路又去了大厨房后的屋顶,坐上最高的位置。
王锦锦抱着膝盖,仰头望着夜空,心思不免翻飞。
她在异世的家人,与她看的是同一片天吗?
“在想什么?”萧秋年沉声问她。
王锦锦回过头,看着这张与哥哥酷似的脸,低声说:“四哥,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奇怪我为什么这样莫名其妙的对你好,所以你之前不相信我……”
萧秋年也不否认:“无缘无故的接近,本就惹人怀疑。”
王锦锦点头:“是的,所以我不怪你。”她语气一顿,又看着天上的月亮,鼓足勇气的说:“如果……如果我告诉你,我对你好,是因为你长得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你会相信吗?”
没有人会相信吧?她一个土生土长在王家大院的人,来来回回见过的也不过是王家的亲戚朋友,能认识什么人呢?
这个看起来如此蹩脚的理由,萧秋年却毫不犹豫的回答:“相信。”
王锦锦有些惊讶。
萧秋年似乎怕她没有听清楚,又看着她的脸,重复了一遍:“我相信。”
没由来的,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王锦锦与他曾经遇到的任何人都不一样。
王锦锦也不知是感动还是欣喜,鼻尖一酸,险些落泪。
她说:“但那个人是谁,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或许有一天……有一天你慢慢就知道了。”
萧秋年“嗯”了一声,也不追问。
王锦锦看着他俊俏苍白脸,又小心翼翼问道:“四哥,那我能不能再问你一个问题。”
“说。”
“你会武功吗?你的武功是在哪里学的呢?为什么大伯母对你一点儿也不亲厚?你为什么要瞒着王家人你会武功呢?”
萧秋年似乎戏谑的看她一眼:“这是一个问题?”
王锦锦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道:“差……差不多啦。”
萧秋年平静的道:“我只能告诉你,我不会武功,那是书摊里的小说才有的东西。”半晌,他又看了王锦锦一眼,“我只会杀人。”
这一眼没有任何特别的qíng绪,却让王锦锦觉得胆寒。
是什么……让萧秋年迫于学会这杀人的手段?他学这个,又为了什么?自保,还是……
“你不用多想。”萧秋年转头,看着脚下的青瓦,“我不会伤害你。至于我在哪里学的这些,套用你方才那句话,你以后慢慢就知道了。”
“好吧……”
王锦锦听到他不会伤害自己,心底也放心了不少。
她突然想起了他愿院子里的木桩,问:“四哥,那院子里的木桩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你一定要知道?”萧秋年的语气带着一丝丝寒意。
王锦锦心下一抖,可她不问出来,心里又不太舒服,纠结了一会儿,便点了点头。
萧秋年侧目看向别处,淡淡的说:“那些木桩,像不像坟冢前的墓碑?”
聪明如她,萧秋年不觉得自己需要说的太清楚。
王锦锦心头一紧,墓碑?坟冢?那就是……死人?院子里埋的全是死人?
这个念头冒出来,王锦锦只觉得脚下发软,差些从屋顶上滚下来,连带着皎洁的月色,此时看来也yīn森无比。
萧秋年一把拉住她胳膊,眼神似乎在怪她胆小又偏要问。
王锦锦颤声说:“四哥,你把死人全埋院子里,不怕被发现吗?”
萧秋年闻言皱了皱眉头:“我怎可能如此蠢笨,那只是我计数用的木桩,并无死人。”
听到这里,王锦锦才松了口气。可又想到那满院子的木桩形似墓碑,顿时心里又不好了。
她小心的看了眼萧秋年:“四哥,你为什么要……”
“你不必问。”萧秋年看穿了她眼中的疑虑和惊恐,撇过头,冷冷的说:“若怕了我,以后少见我便是。”
莫名其妙的,王锦锦竟然觉得他有一丝傲娇的潜质。
她叹了口气,小手去盖住萧秋年骨节分明的手背,低声说:“之前我说过很多次了,不管四哥怎样,你都是我四哥,锦锦都会和你在一起。”
毕竟在这世界,他是她唯一的慰藉。
萧秋年没有转过头,也没有说话,只是反手紧紧握住了她。
夜风chuī醉,月色如霜。
正文 前往法华寺
或许在经历了许多事之后,王锦锦和萧秋年彼此都放下了戒备。
虽然萧秋年永远都是一副冷漠的样子,可王锦锦却感觉到,他对自己跟别人是不同的,这就足够了。
王文业离京后,王家似乎冷清了起来。
老太太改吃斋菜,平日里见的最多的也是林氏,两人在讨论佛学上有颇多的话题。王锦锦为了努力抱好老太太的大腿,学习医书的时候,也在恶补佛经,于是几个孙辈当中,永远是她最得老太太欢心。
王听桃有时候都佩服王锦锦,说:“那么枯燥的经书,我不知道你怎么看的下去!”
王锦锦也回她说:“那么无聊的刺绣,也不知道你怎么学会的。”
“切。”王听桃翻了个白眼,“是你自己笨!”
王锦锦也不想在这事儿上反驳她,毕竟……她刺绣的功底是真的烂。
夏去冬来,临近年关的时候,王文业突然寄信回来说过年不归家,苏州有要事,恐要开chūn的时候才回。
刘氏拿着信封在屋里坐了一天,王锦锦敏锐的发现事qíng有些不太对劲儿,可她跑去问,刘氏却摆了摆手,什么也不说。
除夕刚过,二房的李氏便生了个女娃,适逢花园里两株腊梅开的鲜艳,老太太亲自给她取了个“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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