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宅十余亩[系统]_宁雁奴【完结+番外】(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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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禹城只道:“信口雌huáng,简直忘恩负义。”

  郁容微微摇头,暗觉事qíng没那么简单,具体如何不简单法……还是与秦家人见上一面。

  疾步进了院子。

  正厅里,聂昕之高坐主位,秦家父子战战兢兢跪在地上,二人身后,七八个壮汉,看着像是护院或者打手一类的人物,被几个郎卫凶狠地按压在地。

  “容儿,”男人第一时间察觉到郁容的靠近,没头没尾地问,“这等污蔑你的声名之人,当如何处置?”

  郁容略觉无语,几步走到他家兄长身旁,目光扫过地上一众人,温声道:“兄长莫要动怒。他们如何就污蔑了我的声名?”

  聂昕之没直接回答,看向跪在那里的中年男人。

  一郎卫短促出声:“说罢。”

  中年男人,即秦家当家人,语气紧张,话语是几分断断续续:“小女服、服用了你、您的药,便发癫了,看大夫说是中、中毒。”

  郁容闻言一惊:“秦姑娘没事吧?”

  秦家当家忙摇头:“没、没事……”

  大概是看这年轻大夫不像一众郎卫“凶神恶煞”,中年男人说着说着,语句渐渐就顺畅了。

  郁容总算明白了事件大概经过。

  中午,秦氏女按时煎服了汤药,没多久却突然“发癫”了,吓得一家人手忙脚乱。

  幸运的是,这位秦家当家近日觉得身体不适,今天刚好请了一位名手在家,便连忙去叫大夫。

  经由诊断,大夫确定是中毒。

  其不愧是本地名手,医术颇是厉害,当场以针刺之法,稳住了“发癫”之人,遂取绿豆皮、甘糙等,缓解了毒xing。

  待秦氏女安睡了,秦家当家便彻查了起来,然后找到郁容开的汤药,喂食了猫,猫的反应特别剧烈,确定汤药有毒。

  秦家当家怒不可遏,当即带着长子,领上护院,来找“庸医”的碴子。决心不管三七二十一,准备先恶整一通,再抓到衙门送关大牢。

  ——显然,他们不知这座占地面积不十分宽广的小院,其真正的主人是谁。

  空气的温度似在一瞬降至零下。

  中年男人当即阖了嘴,噤若寒蝉。

  郁容下意识地伸手,抚了抚他家低气压状态的兄长的手,嘴上道:“我开的方子里,有银花、连翘等药,本身便有解毒之能。”

  老实说,拿猫试药什么的,不靠谱。

  譬如峻猛之剂,因是针对重症,药材往往自身带毒,正常人或者动物喝了,中毒不是理所当然。

  再退一步说,有一些药材含有特殊成分,对某一类动物有特别效果,诸如兴奋,或是中毒……但放在人身上,适量使用,反而有良效。

  秦家当家连连点头:“曾大夫也说,若非药汤里有银花、连翘,小女恐怕就……”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无力回天了。”

  照这中年男人的说法,那位曾大夫的言下之意,并不认为毒药真的是郁容故意混在方药里的。

  不过彼时怒火冲头,秦家当家无心分辨什么真的假的。

  郁容沉吟了片刻。

  他不yùcha手别人家的私事,可秦氏女是他的病人,且牵连到自身,自己差点成了害人的庸医……遂多嘴了一句,言语不算直白。

  “令爱前次被误诊是腌臜病,且传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如今归家不过数日,莫名中毒……想问秦先生,世间当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明显是有人在药里下毒麽!

  这秦家当家的,分明看着挺jīng明,怎的脑子转不过弯?

  秦家当家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神色微变:“你的意思是我秦家有人心怀鬼蜮?”

  郁容不予置否,瞥着秦家父子难堪到极点的神色,侧首看向他家男人,温声道:“兄长且放了他们吧?不过是一场误会。”

  聂昕之沉默了少刻,缓缓开口:“送客。”

  “等等,”郁容仍是看着他的兄长,“我也一起去秦家看看秦姑娘,到底是我的病人。”心知这男人心里不豫,柔声道,“兄长今日无事,麻烦你担当一回我的护卫如何?”

  聂昕之自无不可。

  秦家父子俩,则是不敢有半点异议。

  秦家一行,去得急,回来得也快。

  确定了秦氏女果真没什么事,郁容便拉着他家兄长回了住处,毕竟天晚了,在别人家久待不宜……且得照顾一下盛醋勺子的心qíng。

  那位曾大夫手法不错,秦氏女虽是余毒未清,好在处理得及时、到位,调理一番应不至于留下后遗症。

  就如郁容说的,下毒者借着汤药作掩饰,混入了剧毒之药。

  不想,这汤药本身就能作解毒之用,中和了毒xing,乃至秦氏女喝了后,没有bào亡,不轻不重的毒素,约莫对神经系统有兴奋的作用,从而引起了“癫证”,使得秦家人当场察觉到异常,恰逢家里有现成的医者……

  那无辜倒霉遭受这一切的女子注定命不该绝。

  既是蓄意谋杀,自有公人查办。

  秦氏女无大碍,郁容虽放下了心,到底还是有几分惦念。

  他家特别善解人意的兄长,便在第二日,极高效率地查明了真相。

  拿着一纸口供,郁容好奇地翻阅着——

  几遭碎裂的三观,又一次崩掉了满地。

  第132章

  一言难尽。

  郁容一边努力拾捡着碎了一地的三观, 一边忍不住分心叹服,他家兄长不出手则已, 一出手简直惊人。

  看这口供, 真得让人怀疑,调查之人是不是钻人chuáng底偷听了,才能将前因后果, 乃至事件参与者说过的每一句话,描绘得淋漓尽致,委曲详尽。

  遂是唏嘘慨叹,只觉可怜可恨又可悲。

  可怜的是承受无辜遭殃、为此几近被bī至绝境的秦氏女。

  可恨可悲的是策划这一桩蓄意伤害、甚者谋杀案的幕后主使者,秦家长媳, 秦氏女敬爱有加的大嫂秦贺氏。

  秦贺氏费尽心思,想害死秦氏女, 其缘由源于一场悲剧。

  三年前, 秦贺氏唯一的儿子,在参加集会的途中,被一匹发疯的惊马踩踏,伤重而不治身亡。

  提刑官还算公道, 严惩了当街纵马的人,既罚重金, 又实施刑罚。

  按照当朝刑律, 算是从重处置了。

  事已至此,无论对过失伤人者如何进行惩处,幼子夭亡却是无可挽回了。

  秦家人悲痛yù绝, 却也莫可奈何,时日久了,只能渐渐接受这个事实。

  唯有秦贺氏,自此抑郁,心中有结,意难平。

  作为夭亡孩子的母亲,这般想不开也十分正常。

  同样的悲剧,承受力稍差的,就此崩溃也不无可能。

  秦贺氏到底没有崩溃,全靠一股仇恨支撑着,重新振作了。

  她要报复。

  报复的对象却不是还在服刑的罪魁祸首,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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