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裴杞堂在皇上那边,万一听到什么消息可以帮忙遮掩,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要想方设法将沈昌吉解决了才好。
……
沈昌吉生怕被人打断,一口气说出来:“皇上您想,顾世衡在西夏那么多年,难道就是给东平长公主送个消息那么简单?顾世衡手里有前朝留下的察子,就是因为他们顾世衡才能做成这些。”
沈昌吉的话让皇帝抬起了眼皮。
“沈大人知道的还真多,前朝的察子是怎么回事?沈家在前朝也管着武德司,如果真的有察子,怎么沈大人不将他们收为己用,”裴杞堂清澈的声音传来,“沈大人此时搬出顾家来,无非是避重就轻,到如今还没有解释清楚,当初为何诬陷荣国公。”
又是这个裴杞堂,在杭州的时候就坏他的好事。
韩璋就要张口说话,却发现裴杞堂向他递了个眼色,于是他就暂时忍了下来。
“你为了一己私利离间君臣之qíng,若非皇上明察秋毫,就会害了荣国公。荣国公守住太原,在真定打败金人足以证明他对大齐对皇上的忠义。”
裴思通忍不住要赞赏,这句话垫的很漂亮,既让顾家脱了身,又让韩璋扬眉吐气,这下韩璋无论说出什么话,皇上都只有答应的份儿。
韩璋站起身:“请皇上为臣做主。”
沈昌吉闭了闭眼睛,冷汗顺着额头淌下来,如今韩璋凯旋而归,是大齐的功臣,皇上怎么也不可能为了他去让韩璋伤心。
他本是想要抓住顾家不放,裴杞堂却又不动声色地祸水东引……
为什么裴杞堂要帮顾家,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皇帝淡淡地看向沈昌吉:“沈昌吉罪不可恕,传朕的话,将他jiāo与刑部定罪。”
在皇城司大牢里是审问,去了刑部就是要罗列罪状。
“罪臣冤枉。”沈昌吉仍旧不肯罢休。
“微臣倒是想起一件事,”裴杞堂看向沈昌吉,“想必皇上和各位大人只听过神臂弓其名,并没有亲眼见过它的威力,正巧沈大人轻功了得,不如就让微臣和沈大人来为皇上展示,这神臂弓到底与那普通的箭弩有何不同。”
皇帝眼前一亮,立即来了兴致,“裴卿要如何展示?”
裴杞堂坦然地对上皇帝的眼睛:“一人用神臂弓,一人闪躲,只可惜沈大人不通神臂弓的用法,只好微臣来用,沈大人来躲。”
皇帝颇有深意地看了看沈昌吉,沈昌吉的轻功他是知晓的,即便下了大狱之后,腿上遭受刀伤,可如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一般的弓弩奈何不得他,也不知他是否能在神臂弓面前逃脱。
沈昌吉不禁皱起眉头,裴杞堂向来诡计多端,绝不可能只是为了与他比试,但是他已经来不及细想。
“皇上,”沈昌吉急忙道,“弓箭无眼,只怕会伤了皇上。”
裴杞堂微微扬起下颌,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沈大人是怕了?”
沈昌吉不去理睬裴杞堂,伏在地上:“罪臣死不足以,只要皇上喜欢,自然肝脑涂地。”
皇帝道:“朕还要将你送去刑部送审,裴卿手里有分寸,不会要了你的命。”
听得这话,沈昌吉心中一喜。皇上对他的话有了几分相信,否则不会将他送去刑部,只要过了这一关,他就真的有可能走出大牢。
沈昌吉放下心来,“愿为皇上效命。”
皇帝站起身,“好,那就去校场上,朕要好好看看这神臂弓。”
一直坐在皇帝旁边的宁王忽然摇起手:“皇兄……我……我能不能不去校场……我……不喜欢看那些……”
皇帝不禁失笑,宁王一副胆小如鼠的模样。
宁王向后躲了躲:“我能不能去母后那里。”
宁王的躲闪倒让皇帝觉得有意思起来,立即正色:“今日必须跟朕前去观战。”
皇帝带着众人走出大殿,宁王想要转身逃跑,却被宫人挡住了去路:“宁王爷,咱家也是听命行事,去校场观战,周围有禁卫保护,您不用害怕。”
“我,”宁王吞咽一口,“我要去找阿阮,阿阮在不在这里。”
“宁王妃在慈宁宫等着您呢,等到这边散了,您再去慈宁宫与王妃团聚。”内侍赔笑说着话,旁边的小宫人已经忍不住笑起来。
内侍训斥那小宫人:“没规矩,还不快带宁王爷去校场。”
小宫人急忙应了一声。
……
沈昌吉,早就想nüè你了。BY——枸杞
第三百二十五章 nüè杀
本朝皇帝喜欢看武斗,特意在校场修葺了玉阶、围栏,皇帝宝座位于玉阶之上,坐下来就能俯瞰整个校场。
皇帝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兴致勃勃地在校场观看比斗。
那些角力、相扑他都已经看得厌烦,第一次见人用箭弩,不由地觉得新鲜。
裴杞堂和沈昌吉已经换了一身短偈,面对面地站好。
台上的裴思通已经皱起眉毛,裴杞堂突然要与沈昌吉比试是什么用意?就算是想要展示神臂弓,也可以慢慢来,毕竟神臂弓的威力摆在那里,无论何时用出来都会让人目瞪口呆,如果是要对付这个沈昌吉,皇上已经明说要留沈昌吉的xing命,裴杞堂还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杀死沈昌吉不成。
那岂不是要在皇上面前留下把柄。
裴杞堂笑着道:“沈大人,咱们不能坏了皇上的兴致,光用箭弩不过是一来一回的事,无趣儿的很,大家都是武人,不如gān脆点,我们先过两招,也让大家看着高兴。”
“不过沈大人在大牢里关了那么久,恐怕身子不如往昔,我也不欺负沈大人,你用剑,我用棍,jiāo手十个回合也算热热场子。”
耍出这么多的花样来,还不是要讨好皇上,裴杞堂比他又好到哪里去。
沈昌吉接过内侍递来的配剑,已经好久没有摸到利器,他的脸上闪动着跃跃yù试的神qíng,半晌抬起yīn鸷的眼睛,恨不得立即就让这裴杞堂见了血,以报他心头之恨。
内侍喊了一声,拿起了鼓槌。
两个人的目光落在对方身上。
鼓声响起,沈昌吉的身形如蝴蝶般翩跹而动,一柄剑径直取向裴杞堂的胸口。
裴思通顿时起了一头冷汗,连皇上也不由地“咝”了一声,沈昌吉招势恨绝而刁钻,如同困在笼中已久的野shòu,终于得到了释放,他要将胸口的郁闷都经这一柄剑宣泄出来。
裴杞堂仿佛也没有料到沈昌吉会拼尽全力,只得抬起手中的长棍招架应对,剑与棍不停地碰撞,沈昌吉不给裴杞堂任何喘息的机会,剑连绵不绝地刺过去。
看台上的皇帝忍不住道:“裴爱卿是失了先机,落了下风吧?”
众人都为裴杞堂捏了一把汗。
如果裴杞堂输在这里,必然要让他刚刚取得的军功受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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