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愣,淡淡道,“不论定西侯府的立场是什么,殿下永远都会有我和风代的支持。这一点我绝不会动摇。”哥哥将来的决定我不可能gān涉,我私心里甚至更希望哥哥能不要卷入就不要卷入,定西侯府偏安一隅也很好。
他半晌没答话,而后一字一句道,“我不是为了你的支持。”
“我能给的只有这些。”
“十月多嘴,得罪了夫人,在下在这里向夫人赔个不是。”他口中的十月便是那个我见过好几次的暗卫了。
“我没在意,殿下多心了。”
他神色一暗,点了点头,面上带着一丝苦笑。我见他没什么话要说了,调转马头继续向林子外面骑去,几步之后便扬起马鞭yù飞奔而去。
“小心!”
一支箭凌空而来,深深扎在马腹,方才还带着我疾驰的骏马瞬间向旁倒下,我连忙揪着缰绳勉qiáng稳住身子,脚上用力一蹬,踏着已经倾斜的马背飞身而下。
赵王收起握在手上的弓向我飞驰而来,我还来不及反应,他已到了跟前,我甚至还来不及质问他此举意yù何为,他一支箭she在地上,我面前不到五步远的地面突然凹陷了一个四方的深坑!
居然有人埋伏在此!
chūn猎场,里里外外不知检查过多少回,这样一个不堪重量的大坑居然无人发现,唯一的可能就是,有内应。
或许是早有山雨yù来风满楼的预感,此刻我冷静得可怕,方才一瞬的惊惶与不解,这会儿已缓过神来。
他们的目标是谁?猎场人多眼杂,谁能确定踩到陷阱的是谁?
十多个黑巾蒙面的刺客从各处涌来,我从袖中拔出匕首,为首的一人chuī了一声口哨,方才温驯的马儿立时变得狂躁不堪,察觉出异样,赵王一把抽出别在腰间的宝剑捅向马头,鲜血喷涌,一股甜腥气弥漫开来,让我直犯恶心。他跳下马站到我旁边,“当心。”声音清冷得不近人qíng,带着浓浓的煞气,却掺杂着一抹难以觉察的担忧。
“别恋战。”他身上戾气太重,这不是什么好事。我看了一眼他手上紧握着的长剑,鲜血顺着剑滑下,一滴滴没入尘土。
刺客招招yīn毒直bī要害,身法奇诡,不知师承何处。
一声熟悉的马儿的长嘶传来,我听出是风代的爱驹,果然,几只箭正中几个刺客的后脑,是风代的箭法。
“曦筝!”他估计是被这边的动静引来,身边无一人,行色匆忙。
他二人皆是武艺不凡,刺客人虽多也分身乏术。为首的那人似乎看出他二人有意无意地护我在中间,转而对我发起攻势,也是招招夺命而来。我与他眼神一个对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眉眼间不是浓浓杀气,而是带着一丝嘲讽。
作者有话要说: 刺客看出赵王对这个卫将军夫人的qíng谊了。
☆、第二十章 借刀杀人(2)
“小心!”风代努力想要支开刺客对我的攻击却毫无作用,他们似是发现武艺平平的我是一个突破口。
“住手!”远处一阵马蹄声,一身黑色四爪盘龙袍的太子骑在马上飞驰而来,“快抓刺客!”
刺客一惊,居然不再对我步步紧bī,明显地松懈了下来。这个时候难道不该是拼死一搏,或者紧急撤退吗?
数十人组成的禁卫军队没过多久便收服了方才剑拔弩张杀气腾腾的刺客,太子下马行至我们面前,“五弟可有受伤?将军可好?”
赵王摇头,“无碍,有劳大哥关心。”见风代只顾着搂住我细细询问,担心得紧,朝我们走近了些,“夫人受惊了。”
太子这才看了我一眼,倒是真挚,“夫人可有大碍?本宫这就传太医来。”
我半个人倚在风代怀里,柔柔地行了一礼,依旧靠着风代,像是受伤的小鹿一般,轻咳一声,开口道,“多谢太子殿下挂念,妾身无碍,左右也没有受伤,便不劳烦太医了,回去歇歇就是。”
不待太子回答,风代一把打横抱起我,把我放到马背上,对着太子赵王一行礼,“娘子无故受了惊吓,臣实在放心不下,先告退了。”
太子愣了愣,瞥了一眼坐于马背上的我,“林将军去吧,此事本宫与赵王定会查明。”
“多谢太子。”他跨身上马,拢我在怀,也不看跪在地上的刺客,像是没什么兴趣揪他们的罪似的,一拉缰绳带着我跑远了。
我能感觉得到他周身的冷意,轻轻靠在他身上,回头去看他,轻声说,“我没事的。”
他不说话,只默默地紧了紧环在我身边的双臂,“若不是赵王殿下只怕……我简直不敢想。”
“你觉不觉得此事有蹊跷?”
他点头,“所以我急着带你离开,那里有赵王,他招来的祸让他去揪就是,断不能把你连累了。”
“你也觉得此事有太子的份?”刚才他来的时候最先脱口而出的不是抓刺客,而是住手?
他冷冷哼了一声,满是不屑,“要不然他怎么可能那么凑巧带了一队人来?怎么可能那么轻松就制服了刺客?那些刺客的身手纵是我也有些吃力,别说那些没上过战场的小兵了!”
他qíng绪激动起来,我连忙伸手握着他抓着缰绳的手,安抚道,“我没事,不用担心。”
他低头用下巴磨蹭了我的头顶,良久,闷闷地开口,“这法子着实低劣,也许有更深的yīn谋。”
很快,卫将军夫人险些遇刺的消息传遍猎宫,一时之间人人自危,位高权重的文臣自不必说,一口一个大道理,说得朝臣惊惶不已。太子急于审讯用了大刑,打死了几个嘴硬的,最后,一个小喽啰可算是开了口,把这事儿安到了黎山王身上。
又引起一片哗然。
黎山王先前在卫将军身上吃了败仗,这事无人不知。那一战扭转大局,卫将军一下子连升两级,从五品镇西将军成了正三品卫将军,他却要委曲求全放低姿态来做使臣。一时气不过,对卫将军夫人痛下杀手泄愤。这么一说,似乎顺理成章。
黎山王却一口否认,甚至在皇上面前怒骂太子将刺客屈打成招,故意给他扣屎盆子,破坏了两国邦jiāo。太子自然是摆出证据,不可能白挨这个小小王爷的一顿骂。黎山王一气之下居然在御驾之前大打出手,好在只打伤了几个侍卫,太子没被伤着。
在皇上面前动手本已是大不敬的死罪,动手的对象还是储君太子,成何体统!这下纵是有疑点,皇上也懒得再去细究,太子更是赚足了皇上的心疼,查清楚案件得了一堆赏赐。
要说这黎山王也是脑子不清醒,这个时候摆明了是自己被摆了一道,怎么还这般冲动!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只是我有些好奇,在战场上那么jīng明的一个人,怎的到了朝堂上会糊涂至此?朔方一战,他为了等合适的战机掩人耳目,可以等上小半年,这般沉得住气,有勇有谋,绝不会是这般行事作风。
此事不可能像表面这般简单。
52书库推荐浏览: 锦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