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浅汐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废弃的破庙里,四周脏乱不堪,墙壁角落遍布着蛛网尘灰,她想动一动,却发现手脚都被绑着,绳子捆得结实,凭她如何用力也挣脱不开。
“你醒了。”一个人走进来,挡住了门外的光照,听声音是个年轻男子。
那男子走近,蹲在她面前,是一张极陌生的脸。
夏浅汐不说话,睁大眼睛警惕地看向他。
那男子长相平凡,面容有些黝黑,两眼却jīng明有神,“别害怕,我不会欺负女人,等我的目的达成,自会放姑娘走的。”
男子说完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又回来,不知从哪里找来一碗水和一个白面馒头,放在她脸前,作势要喂她,“饿了吧,吃些东西随我去见一个人。”
夏浅汐将脸偏在一旁,不肯喝他端过来的水。她虽然饥肠辘辘,但此人来者不善,天知道这饭食中有没有下什么不gān净的东西。
“不吃也罢。”那人冷哼一声,把水碗朝后甩去,碎裂的声响让她身子跟着一震。
男子站起身,走得离她远了些,掰开馒头自己吃了,依靠在柱子上闭目养神。
一段沉默又漫长的等待后,男子睁开眼,走到她旁边,解开了绑在她脚踝的绳索,然后带着她走到破庙外头的林子里。
“你为何绑我?我根本不认识你。”夏浅汐终于忍不住问道。
“等会你就知道了。”男子攥住她手腕,向林中大喊道,“人我已带到,还请世子爷现身。”
什么,南宫弦?关他什么事?
夏浅汐心中疑惑骤起,没待细想,南宫弦已从破庙那边狂奔过来,急切地看了她一眼,确认她安好无恙,才看向那男子,眼底怒火汹涌,“不管你是何人,快快把她放了,否则本世子要你好看!”
“世子爷稍安勿躁,先容在下自报家门。”男子的右手攀上夏浅汐的脖颈,冷道,“在下名叫刘浩川,不知二位可还记得碧云山上山洪一事,你们抓住的那二人乃是我的结义兄弟,官差搜山时,他们俩打晕我把我塞进山dòng,才令我逃过一劫。当初我们三人义结金兰,发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两位兄长在牢里受了重刑都没把我供出来,如此qíng意,怎不教我感动。”
“昨晚我路过城郊树林,听见这女子四处喊世子爷的名字,就把她掳了来,引世子爷到此处一叙。”
她回去找过我?南宫弦心中一动,看向夏浅汐,眉目稍展。
“说,阁下引我来此,究竟有何目的?”南宫弦冷声道。
刘浩川哼了一声,看向他,目露凶光:“两位兄长在牢里吃尽了苦头,二哥的一条腿还被人打瘸了,这全都是拜你所赐,我今日要为他们报仇!”
“他们试图打伤狱卒逃走,受此刑罚,全是咎由自取。”南宫弦神色一厉,“你放了夏浅汐,我让人放了你兄弟。”
“别以为我那么好骗。”刘浩川道,“我若答应你,还没出这个林子,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南宫弦按下心中滔天的怒意,厉声道:“你想怎样?”
刘浩川一手扣着夏浅汐的脖子,一手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扔到南宫弦脚下,扬了扬脸,“你用这把匕首往自己心口cha一刀,我就放了你的女人,否则我让她跟我一起陪葬。”
“你搞错了,我不是她的女人,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夏浅汐耳根一热,急道:“南宫弦,你快走啊,这个人就是个疯子,快走啊。”
“别动。”刘浩川手上力道加重,夏浅汐眼眶泛酸,呼吸愈发艰难。
“你说的没错,她是我的女人。”南宫弦从地上捡起匕首,拔出剑鞘握在手中,话音平淡地似是在谈论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只要我按照你说的做,往自己心口cha一刀,你就放开她,对么?”
刘浩川眼珠转了几转,吞吐道:“是,快些动手,老子没这闲心跟你耗。”
“那好。”
夏浅汐刚想张口,话还未说出,南宫弦握着匕首的手往心口直刺下去,再拔/出来,登时鲜血汩汩外流,将他胸前的衣衫染成深色。
南宫弦皱起眉头闭了闭眼,大声道:“放了她!”
刘浩川双眼瞪如牛铃,显然被他的举动吓懵了,手上徒然一松,把夏浅汐推了出去。
南宫弦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接住扑过来的夏浅汐,确认她没有受伤,才疾步走到刘浩川跟前,一脚将他踢翻在地,重重赏了几通拳脚,打得刘浩川用手捂着脑袋,蜷缩在地上左右闪避,连呼饶命。
南宫弦冷着脸边踢边骂,“绑架手无缚jī之力的弱女子,算什么本事,若你还有些男儿血xing,就去西北边境,上战场杀敌!”
刘浩川被他踢得还剩一口气,夏浅汐扯住他的衣袖拦住他道:“别打了,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你的伤口还在流血,赶紧回去找人医治吧。”
南宫弦住了脚,看向她,笑着道:“你在关心我?”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夏浅汐无视他的无赖嘴脸,自个儿往山下走去。
南宫弦顿了顿,理理衣衫,快步跟上。夏浅汐停下来问他,“你的伤……”
南宫弦负起手,步履稳健地朝前走着,神色轻松,“夏小姐见多识广,难道不知道这世上有金丝软甲这种东西,本世子常年征战沙场,自然少不了这些防身之物。”
“那为何?”夏浅汐指着他胸前的血迹。
南宫弦打着哈哈,“只不过下手没分寸,受了点皮ròu伤而已。”
夏浅汐看向他胸前的伤口,果然不再流血,便信了几分。
走了一阵,夏浅汐咬咬唇,还是说出口,“昨日的事,那帕子……是我不好,我向世子爷赔个不是。”
南宫弦面色发窘,这恐怕是他这辈子最丢人的事qíng了。“是我失礼在先,不能怪你,况且我还……”
“什么?”
我还抱了你,亲了你的手。南宫弦不自在地笑笑,将话锋一转,“为救夏小姐,本世子身上的这件衣衫可不能要了,小姐若是心中有愧,可要赔我件新衣。”
夏浅汐点头,“我回去就让绸庄管事到府上为世子爷丈量尺寸,让绣娘连夜赶工,为世子爷做上一百件衣袍送去。”
“不必那么许多,一件足矣。”南宫弦望向树林上方,道:“天色不早,我们快些回城吧。”
夏浅汐应声,“好。”
路上杳无行人,两人步行到城门口,才赁到一辆马车。夏浅汐要先送南宫弦回靖南侯府,南宫弦却执意先送她回家。
最终,马车在夏府门前停下,南宫弦扶着她下来。
“世子爷,我回去了。”夏浅汐向他一礼。
“等等。”南宫弦从袖中摸出那块白玉玉牌,抛向她,“把这个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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