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浅汐伸手接过,转身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低声问道:“我们以前见过吗?”
南宫弦一愣,“什么以前?”
“哦,没什么。”夏浅汐抿抿唇,又问起,“你真的没事吗?”
南宫弦淡淡一笑,不耐烦地挥挥手,“休得啰嗦,快些回去吧。”
夏浅汐又向他福了一礼,转身往大门口走去。
南宫弦目送她绕过照壁才离开,走到附近的一个小巷子内,突然捂住心口闷哼一声往墙上歪去,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随风从房檐上跳下,及时扶住了他的手臂,支撑着他快要倒下的身躯,满脸关切道:“爷,您没事吧?”
南宫弦抬手抹去嘴角的鲜血,气息有些微弱,冲他摆摆手,“我自己挑的位置下的手,避开了要害,也及时点了xué,死不了。”
“爷,咱们是回府还是……”随风犹豫道,“爷受了那么重的伤,总该找个大夫瞧瞧。”
锥心的巨痛自心口那处源源不断地涌上来,让他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我这个样子不能让爹娘看见,送我去五皇子府上,快走。”
“是。”随风应诺,叫来一乘轿子,护送南宫弦向王府大街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浅浅是被碧云山上开山的嫌犯同伙掳走的。大家都没猜对哦,不过我还是发了红包啦,嘻嘻。
看来我还是适合写悬疑推理,保准没人猜出真正的凶手。
☆、亲疏
五皇子宋承启拎着食盒来到东厢房外,抬起手叩门,未几,听见里面应了声“请进”,方举步入内。
高大的云母屏风后,南宫弦正盘膝坐在chuáng上凝神运功。
宋承启把食盒放在桌上,掀开盖子,端出一碗药来,转身道:“药熬好了,快些趁热喝了吧。”
南宫弦掀开眼皮,嗯声道:“知晓了,放那儿吧。”
宋承启撂起袍子,往雕花檀木圆凳上一坐,道:“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刺伤武功盖世的世子爷,告诉本宫那歹人姓名,兄弟给你出这口恶气。”
南宫弦垂着眼眸,面上无波无澜,淡淡道:“我自己捅的。”
“你自己?”宋承启瞠目,“你是疯了还是傻了?还给自己下这么重的手,那位置可是心口,要是再偏那么一点,你就一命归西了。”
“你别管了。”南宫弦舒口气,不想多说下去,“我自己的事,我自会处理。”
“哎,我就闹不明白了,你平日不是能耐挺大,脾气够硬吗?近日你屡屡做出些咄咄怪事,究其原因,要么是你蠢得失了心智,要么就是……”宋承启用手指轻叩下巴,晃着脑袋沉思道,“难不成是被qíng所困?”
南宫弦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还真是!”宋承启一脸不解,“凭你世子爷这张脸和尊贵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姑娘还不是紧着你挑,何必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还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到底是那家的小娘子,让你这么牵心挂肠放不下的?”
“你别问了。”南宫弦面色沉肃,“我已经三日没有回府,万一老爹杀上门来可就不妙,这样,你带我去你南山的别庄小住几日,等我养好伤再回来。”
“好罢,本宫即刻去安排。”宋承启撂下这句话,就往门边走去,南宫弦在他身后道了声:“多谢。”
宋承启跨出门槛的一只脚顿住,转过脸笑笑,“跟我客气个甚。我那些个亲兄弟明面看似和睦,背地里不知道暗斗了多少回,也只有你这样的直肠xing子,合我的脾气。”
打发走宋承启,南宫弦下chuáng喝了药,又坐回chuáng上闭目调息。过了会,他睁眼看向旁边案几上的滴漏,向外面道:“进来吧。”
随风从外面推门进来,走到chuáng边,抱拳道:“爷,属下回来了。”
南宫弦嗯了一声,问道:“她那边怎么样了?”
随风这几日奉南宫弦之命盯着夏府,自是知晓世子爷口中的她是指何人,忙回道:“夏小姐每日都去铺子里照看生意,十分忙碌。”
市侩!俗气!南宫弦心里暗暗气道,吩咐随风,“即日起,不用在我身边伺候了。”
随风心底重重一惊,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他愣愣地向后退了两步,扑通一声跪下,“属下若是做错什么事,爷要打要罚都可以,千万别将属下赶出去。”
南宫弦抬手拧着眉心,不耐烦道,“我是说,让你去盯着夏,去保护夏小姐。”
随风愕然,会意之后便一溜烟往门外奔去,“是,属下这就去。”
……
夏浅汐在铺子里看账,管事回来禀告道:“小姐,我去靖南侯府问了,门房说世子爷不在侯府,今早上跟五皇子去南山打猎了,让我跟伙计都白跑一趟。”
她在城郊被刘浩川绑走,一夜未归,让爹娘好生担心了一场,险些去府衙报官,事关名节,爹使银子封住下人的口,总算给压了下去。自那日分别后,万氏商行就放弃了比试,不用猜也知道,定是他会意的。
还有jīng神头去打猎,看来他身体已然无碍了。夏浅汐松了口气,对管事道:“好了,既然他不在家,便也罢了。”
她收起账册,让人备轿去了绸庄。绸庄的王掌柜一见她就笑呵呵地迎上来,拱手见礼,“小姐,李员外家定下的嫁衣锦被,不出三日就能完工,我再去催一催。”
“我来这儿不是来催工的。”夏浅汐温婉笑道,“让绣娘给我腾个位子,我要做些针线活计。”
说话间,他们已走到绸庄的库房。这里的布匹琳琅满目,繁复jīng美的锦缎纹理生光,都是些上好货色。
南宫弦素爱庄重颜色,夏浅汐便选了一块鸦青暗纹织锦的料子,回想一下他的身形,亲自丈量裁制,捻起针线,动手做起衣袍。
夏浅汐在那里一坐就是大半天,最后一针fèng完,窗外暮色已深,一缕明灿的霞光从窗外照进来,将她的侧颜映成婉丽的绯色。
她低头许久,脖子有些酸痛,抬手敲了几下,唤过绣娘将她做好的衣袍拿去熨烫熏香,而后放进檀木箱子里存好,打算等南宫弦回来时再送到他府上。
翌日一大早,夏浅汐漫步经过花园,假山旁边的紫藤花开成一树流瀑,披垂倾泻似烟霞云锦,却又多了馥郁醉人的芬芳和蜂蝶嬉戏的热闹。
夏浅汐驻足贪看,正入神中,忽听得旁侧有人在唤她,“小姐。”
夏浅汐转头,看见戚大勇在月门外站着,向她垂首行礼。她走过去,还未开口,戚索索从戚大勇身后探出头来,冲她甜甜一笑,“浅汐姐姐。”
“索索,是你!” 夏浅汐满面欣喜,拉住她的手,问道,“你怎么现在来了?”
戚大勇憨笑道:“自小姐走后,这丫头整日缠着我带她来京城,我也是实在没办法,趁着农闲,便带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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