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索索俏生生笑着,一双水润的眼睛弯成新月,“浅汐姐我可想你了,我第一次出远门,京城很大很好玩,这回我可留下不走了。”
“我也想你,你留下来,在这里住多久都可以。”夏浅汐也笑道。
“那不行。”索索仰起脸,“我不能仗着跟姐姐熟识,就在姐姐家里白吃白住,我要自己找个活计,自己挣工钱吃饭。”
夏浅汐嗤一声笑了,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细想了想,“你的绣工不错,不如就在姐姐家里的绸庄做绣娘吧。一来与你哥哥离得近,经常能见到;二来,你若去别处,碰到凶巴巴的老板欺负你,姐姐也不放心呀。”
索索眨眨眼睛想了想,觉得有几分道理,于是点头,“嗯,好,谢谢浅汐姐姐,一切全听姐姐安排。”
夏浅汐向戚大勇道,“我这会要去铺子里,抽不开身,你带索索去管事那里知会一声,他自会为索索安排妥当。”
“哎,好嘞。”戚大勇欢喜着应一声,便带着索索往门口走去。
两兄妹离开后,子栗嘟囔道:“小姐,你为何要给索索姑娘找活gān啊,小姐既然喜欢她,便让她陪在身边当个女伴好了,看那丫头土里土气的样,姐姐抬举她,是她的福分,肯定高兴也来不及呢。”
夏浅汐摇摇头,抿唇不语。
子姝接下话茬:“小姐若是将她放在身边当个可有可无的女伴,对索索姑娘而言,是施舍;让她以自己的劳力和本事留下,却是尊重。”
夏浅汐听后赞赏地点头。这两个丫鬟对她都忠心耿耿,服侍地也尽心尽力,子栗是家生丫鬟,伺候的时候长,人很乖巧本分,就是心思太浅,还有些执拗。子姝xing子沉稳,心思通透,一些重要的事也放心jiāo托她来做,待她自是格外不同。
晚上,饭厅里灯火通明,夏浅汐让厨房张罗了一大桌丰盛的饭菜,叫了索索过来吃饭,夏立德和周氏也很热心与她说话。
索索瞅着满桌子的菜,闻着窜进鼻子里的香气,悄悄咽了几回口水,心想着哥哥jiāo代她的规矩,不敢动筷。
周氏柔和笑道:“小姑娘不要拘谨,你是汐儿的朋友,大老远跑来一趟不容易,就把这儿当成是在自己家里,来来来,喜欢什么只管吃,够不着吩咐丫鬟给你夹。”
索索咬着筷子,捏着细声道,“我知晓了,谢谢夫人。”
夏浅汐笑着往她碗里夹菜,“来,尝尝这个茄汁山药卷,软糯香滑,我平时最爱吃了。”
索索拿筷子夹了,低头咬了一口,两眼直放光,“好好吃啊,脆脆甜甜的。不过也奇怪了,我们那里也有山药,怎么做不出这个味来呢?”
夏浅汐用帕子掩口笑了笑,道:“做法各有千秋,只不过是头一遭的新鲜罢了,我还觉得你做的糊塌子好吃呢。”说完又给她夹了几块,“喜欢就多吃些,在姐姐家里,用不着那么客气。”
用过晚膳,夏浅汐与索索在房中说笑一阵,索索的眼皮有些重,便告禀了夏浅汐,打着哈欠随丫鬟去厢房睡了。
索索走后,夏浅汐让子栗到隔间把白日里没有看完的账册拿出来过目,子姝坐在旁边也帮着核对,不时跟夏浅汐讨论着什么。
“子栗,帮忙把这灯挑亮些,太暗闹得我眼睛疼。”夏浅汐翻着账册随口道,眼皮也未抬。
“是。”子栗拿剪子剪掉燃尽的烛芯,又添了些枸杞子榨的灯油进去,案前顿时明亮许多。
“子栗,帮我去端一碗杏仁羹来,多掺些蜂蜜进去。”夏浅汐吩咐完,又转身跟子姝道,“这里好像跟进账有些出入,你再算一算。”
子栗走到门边,回头看见灯下认真说话的两人,心里一阵不是滋味。
夏浅汐吃完宵夜,账册也核算完了,由两个丫鬟服侍着洗漱好,上chuáng歇息去了。
子栗与子姝同住一屋,两人回去时,天上的弦月已经升得老高。子栗坐在chuáng边,看着对面正在铺chuáng的子姝,含了几分气恼道:“虽说我跟你同是伺候小姐的丫鬟,还住在一个屋子里,但我在府里呆了多久,你又呆了多久,别以为小姐夸你几句,吩咐你铺子里的事做,你就翘着尾巴登上天去了。”
子姝听出她话里的不对味,只是笑笑,“我哪能跟姐姐相比呢,姐姐人qíng达练,深得小姐器重,我还有好些地方要跟姐姐学呢,”
“你知道就好。”子栗烦心地揪着帐子上的流苏穗子,没好气道,“我资历比你老,按规矩屋里的一些琐碎事都该由你来做的。去,给我端盆洗脚水来。”
子姝攥着被角的手颤了颤,好一会才转过身来,低声应道:“好,我这就端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昨天中午出去买西瓜,木有带伞,回来就中暑了,又是恶心又是吐,头也痛,刮了痧今天才好了。
现在天气这么热,大家出门记得带遮阳伞,做好防晒,家中常备十滴水,藿香正气水神马的,一定很少有人知道风油jīng这种东西(一不小心bào露年龄)。
☆、挑拨
翌日,夏青青在自家院里踱步,遥遥听见垂花门外似有人在闲言碎语。她放轻脚步走过去,扒着木门凑近,将她们的话听了一耳朵。
一个年长的婆子道:“昨儿个夜里我起来小解,在窗棂根下听见子栗在给子姝立规矩呢。”
“快说说,她怎么个立规矩法?”另一人好奇道。
“子栗说,她比子姝进府早,让子姝行事安分些,别想着翘起尾巴登上天去,话说的可不中听了,后来还使唤子姝去端洗脚水呢。”
“子栗仗着小姐好xing子偏袒她,整日趾高气昂地跟自己是二小姐似的,等子姝到小姐那里告了状,保准够她喝一壶的,这下咱们要有好戏看喽。”
“就是就是。”
两人说着话走远了,夏青青从门内探出头来,唇角扯起一抹yīn鸷不明的笑意。
下午戚索索从绸庄回来,被夏浅汐拉到花园的紫藤花架下歇息乘凉。
夏浅汐问她:“怎么样,第一天上工还习惯吗,有没有累着?”
索索伸手去接花架上婆娑飘落的淡紫花瓣,咯咯笑道:“不过是绣些扇团花样,掌柜说我绣工jīng细,留下来不成问题,浅汐姐姐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夏浅汐陪她说笑一阵,唤过子栗去厨房捡些可口的茶点端来。
子栗答应着去了,走到花园月门外的时候,跟候在那里的夏青青打了个照面。
“大小姐安好。”子栗欠身施礼,头垂地低低,心里却是不快。这个夏青青眼睛一向长在头顶上,又是个爱记仇的,平时远远见到都会绕道走,没想到在这儿撞见,真是鼻梁碰到锅底灰——倒霉。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堂妹身边的丫鬟,怎么,堂妹使唤你做什么去?”夏青青边说边向月门内伸脖望了两眼,哧哧笑出声,“瞧瞧,瞧瞧,那个乡下丫头来了不过一两日,就跟你们小姐好得跟亲姐妹似的,难为你这个伺候久了的贴身丫鬟,只被当做下人一样使唤。我可听说,那个子姝聪明伶俐,经常被你家小姐派去铺子里打点生意,这样的差事可是很长脸呢。我看过不多久,你就要被她俩给挤兑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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