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浅汐忙跑过去,满面担忧:“你受伤了吗?伤到哪里?快让军医帮你看看。”
南宫弦躲开她的手,拧眉道:“我没事,别碰,挺脏的。”
这个时候哪还顾得了这些,夏浅汐拉着他的胳膊左看右看,确定他身上没有伤口才松了口气。
南宫弦的目光追随着她,将她脸上的担心尽收眼底,心qíng不由大好。
经此一役,北戎军死伤惨重,短期内应该老实了,边塞会有数年安稳的日子可过。南宫弦在秋光城留下几千人马,帮助城中百姓重建家园,又百里加急送信入京,请皇帝调来粮食周济百姓,解当下之需。
南宫弦率部从狮子岩悬崖撤离,与大军在百里外汇合。
因打了胜仗,晚上,将士们点起篝火,架起野味翻烤,油脂滋滋冒着,滴落到炭火里,噼啪炸响。
夏浅汐坐在一堆篝火前,拿着一截树枝折着。南宫弦拿着一只烤jī走过来,坐在她旁边,“吃这个,今天开开荤,我亲手烤的,尝尝。”
“我们什么时候回京?”夏浅汐接过问道。
南宫弦往后倒在糙地上,仰望着头顶缀满熠熠星子的夜空,含糊回应:“快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下真睡一起了,还满意不?
☆、美梦
“你……”
“你……”
安静地坐了一会儿,两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南宫弦屈起一条腿,注视着她恬静柔美的侧颜,声音沉沉。
夏浅汐原本想问他要个单独的小帐篷,被这尴尬的气氛一噎,竟泄气说不出口了。
她把烤jī往他那边一递,没话找话:“太多了,我吃不掉,你吃些好了。”
“我方才吃过了,你能吃多少算多少,剩下的再给我。”南宫弦的回答也是gān巴巴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却很是默契,只字不提昨晚相拥同眠的事。
不远处,将士们说笑的声音逐渐沉寂下来,旁边的篝火也已燃尽,上头冒着青烟。
烤jī外焦里嫩鲜香可口,夏浅汐津津有味地吃了个七八分饱,有些腻,不由升起了困意。
她收拾好吃剩的半块烤jī,起身理了理衣摆,自上而下看他一眼:“时候不早,该回去了。”
“拉我起来。”南宫弦躺在糙地上不动弹,懒懒地朝她伸出一只手。
这人真是无聊。夏浅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攥住他的手腕拉到一半,瞥见他唇角勾起的玩味笑意,心中一恼,猛地甩开手。
南宫弦佯作中招,朝后重重一摔,故意哎哟一声:“本将军的腰似乎断了。”
地上huáng糙柔软,摔下去还不跟挠痒痒似的,叫你装!
“懒得理你。”夏浅汐哼一声,转身就走。
南宫弦摇头失笑,自己站起来,拍拍身上沾着的枯糙,疾步追夏浅汐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将军大帐,夏浅汐死活不愿再与他同居一处,就算分里外间也不行,还说他若是不同意,她就在外头坐一晚,宁可冻死。南宫弦拿她无法,最后只得在主帐旁边的空地上临时搭建了一个帐篷,外面摆上几个火盆驱寒。
夏浅汐正铺着被褥,南宫弦抱了几个装满热水的汤婆子过来,一个一个往帐篷里面塞,“这是从秋光城里弄来的,我看着合用就给你拿来了。有什么事就叫我,我睡得浅,一准儿能听得到。”
“知晓了,多谢将军关怀。”夏浅汐手扶着帐门的帘子,朝他客气地笑笑,明显是在下逐客令了。
“那你早些睡,我走了。”南宫弦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转身时,脸上的笑容淡去大半。
我有那么招人嫌么,又开始躲着我了。
我又不会吃了你,虽然挺想的。
被嫌弃的世子爷闷闷地走回自己的营帐,脱衣躺到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旁边的帐子里,夏浅汐裹着软和的棉被,怀里抱着一个热烘烘的汤婆子,脚底也有两个汤婆子供暖,一夜睡得香甜。
次日天刚蒙蒙亮,夏浅汐就醒来了,其实是被渴醒的。昨晚吃了半只烤jī,没喝一口水,隔了一夜不渴才怪。
她穿好衣服叠好被褥,走出来找水喝。
刘浩川不在,也没有别的守卫,许是换班的还没替上来。夏浅汐捻手捻脚进了大帐,环视一圈,没见到水壶的影子。
南宫弦的靴子脱在外头的地上,透过帘子看去,里间没点灯,黑漆漆的,估计还没起身。夏浅汐怕打扰他休息,正要往外走,却听见里间传来几声粗重的喘息,她迟疑地走到门帘处,唤了一声:“将军。”
里面突然没声儿了。
夏浅汐疑惑着想问一问,突然一道焦急又低沉沙哑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别进来!”
夏浅汐杵着不动,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后,南宫弦方出来,身上的衣衫穿得整齐,脚上未着靴。
他的脸上染着一层不寻常的绯色,拎起靴子坐到案前低头穿上,一边沉声问她:“何事找我?”
“我渴了,想喝水来着,也不知道军中何处供应热水,就到这里来了。”
南宫弦了然,起身朝外走去,很快给她拎来一壶热水,外加一盒子丰盛的早膳。
两人在外间的案几上用罢饭食,夏浅汐抢着拾掇了碗筷,南宫弦拿出去jiāo给守卫带下去,回来时外间空dàngdàng的。
南宫弦心里一惊,似想起来什么,赶紧大步走进去,就见夏浅汐在里边呢。
听到他的脚步声,她指着架子上搭着的衣袍道:“你这衣服是昨儿个换下来的吗,正好我要去洗衣,可以顺带连你的一起洗了。”
军中有专门洗衣的人,夏浅汐身为女子极不方便,换下来的衣物都是自己洗,有时闲着无事,也会帮他做些琐事。
也是难为这个十指不沾阳chūn水的富家小姐了。
南宫弦恍了下神,还没来得及阻拦,夏浅汐已经将衣物取下,放进她经常用的一个木盆里。
南宫弦有些心虚,又怕被她看出,只好背对着她小声道:“那你一个人去,别让旁人看见了。”
这人今日有些古怪,却又说不上来哪里古怪。夏浅汐不解地看他一眼,拿木盆盛着衣服去了小河边。
时值冬季,河水冰冷刺骨,南宫弦怕冻坏她娇嫩的双手,早发下话,每次她洗衣,刘浩川就让人抬来热水,倒在一个大木盆里,掺些冷水就可用。所以夏浅汐到河边的时候,温水已经备在那里了。
用皂角洗完了外袍,展开一条袴,夏浅汐顿时愣住了。
这上面是……
回想他刚才的表现,夏浅汐一下子明白过来,脸跟烧着了似的涨得通红。她在心里暗骂了他几句,别开脸,用最快速度把上面沾着的脏污清洗gān净。
营帐这边,夏浅汐离开后,南宫弦又躺回榻上,心里又是窘迫,又是疲累。
都怪清晨做的那个梦。
梦里dòng房花烛芙蓉锦帐,汐儿温柔地依偎在他怀里,如玉般的俏脸不胜娇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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