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前的某天,李月偶然听到大周放桌上的电话震动了。李月被震动时亮起来的屏幕吸引,无意看到一条短信,一共就三个字“想见你”,发信人来自“zz125”。为了这三个字,李月忍了一段时间。她很想问问大周,但是不巧那段时间大周和她只要一见面,就会因为一些jī毛蒜皮的小事争执,所以相处的气氛有点尴尬,而这样的话题也容易变成又要吵的导火;还有一个原因,是她知道大周的为人,平时不明来历的女孩告白短信也并不少见,大周有时还拿出来给她自恋地炫耀,所以她见怪不怪。
大四时,李月忙毕业论文,大周忙学生会活动,有时两人呆在一个房间里一两个小时都没有对话。李月大四生病时,在医院住了两周。两周里大周每天一早就来给她送早饭,一下课就来陪她,然后到很晚才回学校去。人在脆弱的时候总是很容易感到孤独,李月很感动大周这样对她。
有次大周来看她,手机没电了放在病chuáng旁的桌上充电。后来手机震动了两下,李月的角度,瞄到三个字:“想见你。”
“我还没吃,也出去给你买点,想吃什么?”大周拿起充了一半电的手机说。
“饺子,不要茴香不要猪ròu不要海鲜,”李月道,“香菇jīròu吧。”
“还jīròu呢,”大周拍拍她的头,“行了吃点素吧你,哪有病人吃的这么不忌口?别人住院都住瘦了,就你越住越胖……行了别这么凶地看着我,小的看着买。”
大周转身离开后,李月想,三个字就三个字吧,反正她选择相信眼前的男人了。
还在这样想着,李月忽然看到从病房外开的玻璃门反光里,看到他一离开病房,就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李月带着怀疑的心qíng走到门口,听到大周一边下楼一边讲电话:
“不要海鲜不要猪ròu,嗯,是,挺难伺候,要不怎么叫女王呢?晚上?嗯,等我一起吃,嗯……我也想你,想见你……”
大周回来后,对李月说:“月,我晚上学生会有事,看租的场地和设备,约好的,晚上就不陪你了,想我打电话,我陪你聊天。”
“一个人去?”李月一边吃饺子一边问。
“嗯。”大周忙着开吃,吃得还很香。
“啪!”一盒饺子扣到大周的头上。
……
“李月?”
窗前一声轻唤,李月回过神来,拿起一本书翻开看。
九王看着安静看书的李月,思考了一会儿什么,然后故意笑着问:“听说这几天你没怎么说话,书院同窗聚会你也一个没去,莫非是我不作你书童,终于不痛快了?”
李月一心只读圣贤书,没在听。
“别急,等到开chūn下第一场雨,我一定求到星送到你手里,到时你别反悔。”
李月没反应。
九王于是离开。
……
深夜,李月开窗看看四下没人,拿起一盏灯走出卧房,在院子里的石地上,放下那本日记簿,然后蹲下用烛火引燃本子。
火光越生越大,漆黑的夜色里,能照映出李月的面容:平静,静到看上去有点呆。
——突然一张袍子拍下来,几下就扑灭了那火光。
烧掉一角的日记簿被人捡起来,然后李月听到那个人声音不慡地说:“我就知道你不对劲!这是什么?”
李月伸手去拿。
“什么东西?”却被九王藏到身后。
李月不回答,绕到他身后拿,他却又换手举在空中,追问:“什么东西?”
李月出手几次,都没他手快。
“说啊,不说不还。”九王拿在手里晃。
“幼不幼稚?”李月皱起眉头。
“说啊,说就还你。”九王又说。
“没用的。”李月抢不到,最终停了下来。
九王看了眼本子,又抬眼看了眼李月:“不对。我看你烧时,神色不对,”九王突然好奇心起,翻开本子,“我来看看是不是没用的……”
翻开后,九王看得愣住了,越是往后翻,表qíng就越是愣:
“这不是你的行记吗?你画花是傻了么?”
“我自己每天写,写了四个多月,然后再自己每页都画花,会这么傻么?”李月语气一样的还给九王。
九王不太明白地看着李月:“怎么回事?”
李月回答:“不知道。几天前半夜回房,就看到是这样。这里面有我的一点隐私,就是秘密,也被撕走了。”
“是谁?”
“谁,”这个问题李月早就想了很多遍,结论早就有了,“不管谁,总之我好像是得罪了我最不该得罪的人。”
“最不该得罪的人?”九王突然想起他之前装病的时候说知道了李月的秘密,忽然着急地说,“不是我,我说的知道了你的秘密不是指这个!”
“我知道不是你。”李月淡定地很。
“你知道?”
“嗯。”
“怎么说?”
李月翻开其中一页,边给九王看边解释道:“比如这篇,写了很多我和同窗的人出去游玩的事,你看,被划花最重的部分不是我说和他们在一起相处很开心就是说到我和他们相处的一些细节和欣赏他们的地方 ……那么,这篇也是,这篇是写张官的部分也是,和别的地方不一样,都被划花得特别严重,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九王摇摇头,完全不明白。
李月认真地说:“这本子里我写的全是我老家简体字,你不是看过我写的字吗,我记得你还说我字全是错的,根本看不明白我写的什么。”
九王还是不太明白。
“现在有一个人,可以随意进出翻看我的隐私日记,还专挑我提到这些男xing的部分重点地涂花,这说明,我得罪了一个最不该得罪的人,”李月下结论,“一个能看得懂我写的字的人。”
“所以你就知道不是我?”
“嗯,还有一个原因,”李月看了一眼九王,“你不是那样的人。”
九王听到这句话之后,突然不合时宜地高兴起来,盯着李月的双眼都在放着光:“你信我!你就是全无质疑地信我!你其实看得懂我,看得懂是吧?”
李月却一脸平静地说:“我信你,我信这里每个人,所以你明白我为什么要不吭声烧掉了吗?”
听到这里,九王突然皱起眉:
“李月……你……居然是这样忍气吞声的人?”
“是的。”李月合上本子,蹲在地上继续烧。
漆黑的夜里,九王站在这,李月蹲在这,两个人盯着燃起的火光,很久都没有说过话。
本子烧完的时候,李月看着灰烬,听到头顶有人冷言冷语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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