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乔!阿乔!”蔚乔还没说完,就听到外殿熟悉的喊声,同时元昭也抬起头怒目而视,嘟着嘴的样子好不可爱。
殷修越提着龙袍进来,脸上喜色甚浓,一双眉毛都要飞起来,刚进来就握着蔚乔的手,激动的说不出话。
这是怎么了?
蔚乔很少看到他这么得意忘形的样子,什么风度仪态全然不顾了,天子的威严全抛到脑后,弄得霜华殿的宫人都十分不解。
“你猜朕为何如此高兴!”还不等蔚乔回答,殷修越“咳”了一声,一挥手让其余宫人都退了下去,仿佛才想起维护自己的皇家风范。
蔚乔心思流转,仔细想了想,如今能让殷修越兴奋至此的事,一个是自己怀孕,她不要脸地这么认为的。一个就是大泽毒瘤陵王殿下了。
“与宛地的战事有了结果了?”
年前的一场大雪,让陵王有了借口不回京,蔚乔也没有猜错,陵王正是借着朝廷把将领都派去了西境而起兵造反,集结宛地的jīng兵差点将大泽打个措手不及。
好在殷修越早有防范,立刻派出了二十万兵力前去镇压,领兵前去的是禁军统领窦则骁,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白袍小将赫连宽。
二人合力挡住了陵王叛军的攻势,只是两方兵力相当,着实僵持了不少时日,皆是有胜有负,让身在京城的殷修越也坐立难安。
这一步他铤而走险,将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卫柯调离京城派去西境,为的就是让陵王掉以轻心起兵造反。西境这次攻势甚猛本也是陵王的手笔,殷修越做的只是提前预知然后顺水推舟而已。
让殷修越愁眉苦脸的也就陵王一人了,蔚乔觉得只有宛地战事有了结果,殷修越才会这样眉开眼笑。
果然殷修越一副极其失望的样子,瘫了下身子,有气无力道:“你就不能配合配合我吗?”
“是你让我猜的!”蔚乔拿眼前的人没办法,越发觉得私下里他是个幼稚到极点的人。
但是这种事的确不是那么难猜,殷修越又突然抬起了头,失望全然不见,双眼难掩兴奋,道:“子迟暗中派人去宛地说和,仗打的这么久他们也难以负荷,宛地提出了退兵和解,直接给陵王来了个釜底抽薪。现在子迟已经将他活捉了,正在押往京城!”
“噢?”蔚乔有些惊讶,“没听你说过你还有心挑拨离间呢,我以为你只想一门心思正面打倒叛军。”
窦则骁能这样做肯定是殷修越的意思,所以蔚乔有这一问。
“这一仗不能拖太久,陵州距京城路途遥远,补给十分吃力,当地又碰上灾年,顾不上收拾宛地的那个土大王,先将皇叔绳之以法才是正道。”
蔚乔听过殷修越话里的味来,讲怀中的元昭递给他,同时活动活动手臂,“是不是西境有什么问题?”
按道理来说,补给吃力,灾年无粮,这些应该都是殷修越提前就能预想到的,应对方法肯定也一并想到。除非有什么事qíng脱离了他的掌控,让他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放过宛地,只对陵王一网打尽。
比如西境战事吃紧,京城拿不出其余兵力继续同陵王的叛军僵持。
知道父母都在说正事,元昭被转到了殷修越的怀里也没有吵闹,只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两个人,仿佛能听懂他们说的话一般。
殷修越神色一黯,随即苦笑着摇摇头,一副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的样子,抱着元昭走到chuáng前坐了下去,严肃道:“看来我这次是被西境摆了一道,螳螂捕蝉huáng雀在后,就算没有皇叔这一码事,他们也早就准备好来犯我大泽了,太平久了我真没发现西境如此野心勃勃。再加上这次皇叔造反,分去不少兵力,西境那边一时还真的难以抵抗。”
这些蔚乔都只是旁敲侧击地从他口中听到过,那时怕她担心,殷修越并没有明说,现在叛军搞定,大泽可以一门心思对付西境,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而且大将军年事已高了,前两天贤妃都端着吃食去紫薇阁拦我了。”殷修越摇头笑笑,向蔚乔看过来,“你几时见她找过我?”
蔚乔脸色不变,也走过去坐到他身旁,摆正了元昭左扣扣右拽拽的手,语气听不出什么感qíng。
“她找你是去说这事?”
殷修越眼皮一跳,心道果然,前两天卫南隅盛装去紫薇阁拦下他,别说后宫了,就连朝堂都议论纷纷,说这是贤妃终于开始争宠了。
殷修越就觉得这种事肯定能传到蔚乔的耳中,他也确实破天荒地在紫薇阁接见了卫南隅,还留她不短的时辰。
可是两天来殷修越却发现蔚乔丝毫没有提这件事,要是蔚乔表现出不满耳提面命还好,这不蔫不语的更是让殷修越提心吊胆。
今天终于找到话头将这事给说了,看蔚乔那个样子,根本就不是不在乎嘛!
“是这样的,”殷修越掩嘴咳嗽一声,“卫柯年纪大了还在外征战,贤妃担心他父亲的身体,想让我换人替他父亲抵抗西境。”
“她还真敢说啊!”蔚乔有些震惊,她自己身份有些特殊,才能这样自在地和殷修越谈论后宫朝堂,但卫南隅是土生土长的大泽人,这样单枪匹马地去找皇上谈临阵换将的事,可以说心是非常大了。
“她可敢说。”殷修越笃定的重复一遍。
蔚乔拉下脸,继续低头同元昭玩,漫不经心道:“那何至于说那么久……”
来了来了!殷修越心道。脸上却不动声色,唇角勾勾,轻声道:“那是因为,她还给朕提出了一个将领的人选。”
“嗯?”蔚乔又抬起头,“这她也给你考虑好了?”
殷修越摇头,“要是这人选没有非议我和至于跟她谈论这么久?”
“是谁?”蔚乔总觉得自己其实能想到这个答案,“难不成……”
“是她自己。”殷修越似乎知道蔚乔想要说什么,凝眉点点头。
“这怎么可以?”蔚乔惊呼出声,说完才回过神来,又问,“你们大泽可出现过女将军?”
“没有。”殷修越摇头。
“玉凌姐功夫好我知道,但是上战场打仗,她可以吗?”蔚乔满脸不信。
“这我倒是不担心,”谁知道殷修越却反而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你不知道,卫将军之前一直将她当男孩子来养,整个大泽也以为卫家有根独苗,贤妃是在进宫前不久才将自己是女儿身的消息散布出去的。这之前她也算跟着自己的老父亲南征北战了,她还有军功在身,我曾赐她‘南阳伯’的爵位,谁知道她到头来是个女儿家。”
蔚乔听得目瞪口呆,以往她从来没听过卫南隅进宫前的事,女伯爷,随父征战,隐忍入宫,替父从军,这都可以写一本qíng节波澜壮阔的小说了。
“你将这么厉害的人物拘在后宫的犄角旮旯里,就不怕遭天谴吗?”蔚乔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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