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叶莲_璞玉难负【完结】(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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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景昭忙不迭地点头应了,虽尽力抿着嘴,可那笑意早已克制不住了,惹得云起又怜惜地抚着他的额发半晌才走。

  待他的背影不见了,项景昭这才收回目光,顶着旁边灌木又出了好一会神,这才向柳氏房中走去。

  第二日,就有新训的小厮过来任他挑选,他按模样挑了几个清秀又文静的少年,其中一个延之前走的人之名,还叫墨qíng,另两个分别派名:司妄、司嗔,管他书房中的笔墨纸张,自此他身边几个贴身人才算彻底定下。

  丫鬟分别是:莲华、珠玉、紫云、鸣蝶。小厮分别是:墨轩、墨qíng、司妄、司嗔。并管事妈妈雀儿一个。项景昭的奶母刘妈妈几年前因照顾不周被遣回乡,老太太新给他一个嬷嬷,只管外院洒扫,并不值得提及。

  闲言少叙,只说这日正是云起要过来的头一日,项景昭早早让人给书房小隔间熏了香,又嫌香太浓,又忙忙地叫人把香气扇出去,还惆怅如今正是深秋,寻不来不熏人的果香,总怕云起那恬淡的xing子,寻常味道他不喜欢。

  吵吵攘攘过了半天,到云起来时,屋内自是如往常一样,丫鬟小子们各司其职,那处处jīng致点点奇思,藏得十分jīng巧,且云起又是那样的心不在焉,自然难发现项景昭的作为了。

  ☆、第二十九章 qíng深深不知其缘,意漫漫寻不到归所

  只盖被子的时候闻见一股淡香,觉得好闻,问项景昭是熏了什么香,却不知他从来不喜欢将自己贴身的物件也熏香,也好奇云起到底闻的是哪路香味。

  两人凑到一起耸着鼻子辨了好一会,云起突然反应过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知道是什么香了。”

  项景昭忙搡他让他快说。

  却见云起高深莫测地坐了一会,终耐不住项景昭推搡,这才缓缓说道:“这便是大爷你身上的奶香了。”

  项景昭登时楞在那里,半晌找不到嗓音,云起先还哈哈笑着,看项景昭不似自己想的那样恼羞成怒,才止了笑,犹豫地凑上前问:“可是生气了?我也是说着玩的。”

  项景昭却狠一推他,拉过被子将自己的头脸都盖住,闷在里头不说话了。

  云起这才急了,忙上前讨饶,项景昭觉得如此下去折腾得两人都睡不好,才微微从被下露出双眼睛,小声解释说自己没气,只是困了,需得睡了。

  这借口找得蹩脚,云起却不计较,复盯着他露出来的眼睛并光洁额头看了半晌,啧啧赞道:“大爷这双眼睛,待长大了不知要勾了多少少女qíng思呢!”

  忽又反应过来跟项景昭说这话十分不妥,忙打个哈哈过去,自己也闷头睡去,自然也看不见身后项景昭愣怔的目光了。

  隔了半晌他才凑过来,却不再羞怯,直钻到云起怀里,云起显然还未睡熟,伸手就将他揽到胸前,闷声问:“怎还不睡?可是我在一旁不习惯?”

  项景昭忙摇头:“不过是想起一些事罢了。”

  云起睁眼:“想起什么了?与我说说。”

  项景昭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因换了话题问云起:“……你如今都十七了吧?”

  “十八了。”

  项景昭一个翻身做起来惊到:“竟十八了?”

  云起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瞪他一眼,说:“十七十八有何分别?怎么听说是十七你那样坦然,听到是十八反这般模样?”

  项景昭不回答,闷闷地躺下,好半晌又问:“那你怕是得娶亲了吧。”

  云起揽着项景昭的胳膊明显僵了一下,项景昭忙抬头看他,却只看到他的下巴,他虽日日净面,可下巴上依然有浅浅的胡茬,要凑得很近才能看见。

  看不清云起的脸,也辨不清他的内心。项景昭只好奇,这问题有何难回答的?竟让云起的反应如此之大。

  因说道:“你若没想过这些就罢了,我还想多留你几年,若现在就送你出去,平白便宜了别人。”

  云起被他逗乐了:“怎么说得好像要嫁了我似的。我就算娶了妻,也是可以待在项府做事,少爷若有什么差遣,只管唤我,绝不会怠慢半分的。”

  虽这样说,项景昭却还高兴不起来,先将脑袋蒙在云起胸前好半晌,云起都以为他已睡熟了,却不想他突然抬起头来问:“那你可有钟意的女子?”

  云起又是一阵轻笑,胸腔震得起伏不止,项景昭脸贴在上面,只听见心跳振振,十分稳健。

  “虽说我这身份,说不上这样的话,可到底我虚长你十多岁……”

  “九岁。”项景昭抬头纠正。

  云起笑叹一声:“是是是,九岁,到底我虚长你九岁,有些话还是说得的。且说这钟意不钟意,你不过一个垂髫小儿,如何能懂?”

  话还未说完,突觉得圈在自己腰间的手勒得紧了点,便止住话头,听项景昭怎么说。

  “我自然是懂的。”

  云起就起了逗弄之心,假意惊奇,问:“哦?那你且说说,如何才算钟意?”

  项景昭抿起了嘴,还未开口,脸先红了个通透,好在他早埋首于云起胸前,所以这一异样并未被旁人发觉。

  总算缓过那过快的心跳,他才悠悠开口:“就比如……我就很是钟意你。”

  云起更乐了,单从他胸膛起伏就能看出来了,他缓了好久才止住笑意,却没了谈话的兴致——到底是童言稚语,与他深究又能有什么结果呢?

  故而轻哄了项景昭几句,劝着他睡了,这才能得半刻安宁。

  却不知待他呼吸悠长起来,项景昭那边却睁了眼,他是第一次,又恨自己太年幼,又恨自己男儿身。又一个劲儿撇嘴,自己好歹是现代人,没的如古代人那般深陷qíng网无法自拔的,想来上天让他穿成男儿身,就是为了让自己不染红尘qíng事吧?也是怪了,自己并不是多qíng的人,怎么第一眼见到云起就陷下去了呢?

  这么一想,把云起叫来陪自己睡,反倒成了一招昏棋,若任由自己沉溺其中,岂不大事不妙?

  如此想来他愈发睡不住了,轻手轻脚地起了身,也不出去叫人服侍,只坐在书桌前临摹窗外景致,却是真临摹,未加半点巧思心意。

  云起醒来,便看见项景昭独坐窗前,笔下呆愣愣胡乱划拉着,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心思不在那上面,不禁一阵惊奇。

  “怎起得这样早?可是我扰你了睡觉?”说着俊脸一红,解释道,“我原不是如此嗜睡的人,怎么在你这处每次总能睡得香甜,我睡梦中未做什么无礼的事吧?”

  项景昭听了这话,脸上突然有了喜色:“你说你在我这睡得香甜?”

  云起更尴尬了,讷讷地点点头,又不自在地补充道:“我果然是爱慕虚荣的小人了,想是这书房布置得富贵,我才睡得如此熟。”这是他在自嘲了。

  项景昭却懂他断不是话语中所说的那类人,只看他恬淡的目光便能懂了。他看着云起那张脸,笑意更深了。不管怎样理智的决断,都只能在云起不在的时候才能做出来,只要一见他这张脸,被那眼神一笼罩,再多的理智,也要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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