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叶莲_璞玉难负【完结】(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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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景昭趁机又说起了话:“你既说你是高家人,我便也信了……”看高云长又要瞪眼,他忙接着说下去,“只是我总觉得,你二叔比你更像高家人。”

  高云长知道武力解决不了问题,此时只背对着项景昭坐着,听到这话,冷笑一声,骂:“放你娘的屁!”

  项景昭被他这孩童般的任xing险些逗笑,堪堪忍住,才继续说:“我曾也同你说过,你二叔倒向陆啸,极大的可能,是因为陆啸许以重利,你们家钱财如此之多,高家又是江湖人士,没什么入仕的心思,这重利,十有**怕就是对漕运有利的了,且你想想,一个皇帝,看着十分厉害,可除了水运权利官府便利,他又能赏什么你们高家没有的东西呢?”

  “在你没注意的地方,你二叔或许早已同你父亲谈过许多次,否则昔日兄弟突然买凶杀自己,你父亲怎么能做到如此平静?”

  高云长思及父亲遇刺时的反应,暗暗心惊,却只觉脑中如有一团浆糊,理不出头绪来,只能由着项景昭说。

  项景昭看了一眼高云长的脸色,这才继续道:“你二叔既能与你父亲商议,或是bī宫,或是这事真对高家有利,缘由只能在这两者之间,不过……你且仔细想想,在你父亲遇刺之前,他可有提醒过你小心你二叔?”

  高云长登时愣了——不仅没有提醒,他反而照常跟着二叔到处跑漕,关系一如往日般亲密。

  项景昭叹了口气:“你父亲膝下只有你兄妹二人,又怎么可能知道你置身危地却不加以提醒?若你二叔真是bī宫,他又怎么放心你还跟着你二叔?”

  高云长咽了口唾沫,虽他心里百般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项景昭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你的意思是,父亲与二叔在这件事上产生分歧,二叔气不过……”

  “不是气不过,你二叔是觉得你父亲在耽误高家的发展。”

  高云长骤然攥紧了拳头,不过这次他没有骂出声,只是艰难地闭上眼睛,问:“照你这么说,我们现在又是在做什么?耽误高家?”

  项景昭又摇摇头:“我倒赞同你父亲的观点,江湖之人,还是不要跟朝廷搭上关系的好,你们高家照现在的势头发展下去,虽不至于突飞猛进,好歹能做到高枕无忧。”

  “可是朝廷这摊浑水,比江湖要深多了,你们一参与其中,命立刻就掌握到了大皇子的手里,日后若你们败了,自然身死骨枯,可即便是胜了,大皇子登基,仍然紧紧捏着你们高家的命门,又怎么能与现在这般的自在相比?”

  “这件事,是你二叔做错了,他目光短浅,要陷高家于沼泽之中,又雇凶杀高伯伯,还与你差点有杀父之仇……”说到此,项景昭看见高云长的手又攥了起来。他虽背对着自己,可背影自有一番萧索之意。

  有好几次项景昭都不忍再说下去,却又不得不说下去……

  “只是他背叛了你父亲,却没背叛高家,以后你做了大当家,他自然还是你的一番助力,此刻就且放过他吧……”

  高云长的手松了又紧,几番周折,终于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两人再出去,看到满厅的歌舞美姬丝竹声声,虽还是如初见时那般悦人耳目,却依然失了味道。

  项景昭原要回去,高云长却拉他坐了,一副懒懒的模样自嘲道:“你且先陪陪我吧,说来可笑,我刚刚恨得差点就要捏断你的脖子,如今却只有你一个人能说得上话。”

  项景昭却觉自己已劝好了人,万分不耐烦这美女环绕的场景,坐不到片刻就嚷着要走,哪里管高云长此刻正伤神?

  高云长又气又乐,身上却已如被人抽尽了jīng气,动弹不得,只能嘴里骂:“果然是个冷心冷qíng的,先说那些话来激我,这会子眼看将我折腾得有气无力,你倒甩甩手要走,全然不管自己整下的烂摊子了。”

  项景昭笑看他一眼:“若真如此,这高家未来的当家人未免也忒弱了点,只叫人说了几句话就失了斗志,依我看,这继承人的位子还不如让给云锦来做,恐怕做得还比你好呢!”

  高云长终于有了动作,却是拿了一个银酒盏扔了过来,嘴里还骂:“云锦也是你叫的?”眼睛咕噜噜一转,突然坐起身子倾过来,紧张地问:“你不会见过云锦了吧?说的这样清楚。”

  项景昭奇怪地看他一眼:“你的宝贝妹妹被你藏那么紧,等闲人等如何见得着?不过你整日将她chuī得如天仙般,我倒是真想看上一看,若姿色不够格,且看你如何下台。”

  高云长哼了一声:“等你见了自然知道我所言非虚。”将要躺下,忽又想起一事来,眼睛先在厅前歌姬身上转了一圈,又落到项景昭身上,脸色变得暧昧起来。

  项景昭看他模样就知道这人又浑想些什么了,冷笑着揶揄:“你倒也心大,先还那副死狗模样,如今又脑袋转着什么泼皮事了?”

  高云长却不理他语气中的调笑,自觉拿住了项景昭的痛处,心里高兴着,面上却不显,只凑近了问:“你与你家那戏子又出什么事了?”

  ☆、第五十四章 谈云起子衿懒散,后花园笑语嫣然

  项景昭原看见他打量歌姬,知道这人脑子里想的不是个好的,没防备却突然提起了云起,脸色顿时冷了下来。高云长难得见他尴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项景昭本就不是任人取笑的,可一提到云起,他总能如变了个人般,整个人都懒下来了,也懒于回嘴了。忽又想起一事,忙坐直了身子问高云长:“这事你又是从哪里听到的?”

  高云长又卖了会关子,见项景昭急了,这才慢悠悠说道:“你倒别急,不过是我家人同你家一个管事有些关系,平时来往勤了些,这话便传了出来,正传到我耳朵里。我已jiāo代下去了,不会有什么人乱说的。”

  项景昭这才安心,又躺了回去,眼睛却甚是无神。

  高云长又何曾见过他这副模样,甚是新奇,因说道:“我虽知你与云起jiāo好,却不知能好到这个份上。看你平日里那般假笑的模样,我还当你什么都不在乎呢。”

  “这倒是奇了,那云起到底给你灌了什么**汤,把我们的项大少爷也弄成这副德xing了?”

  项景昭自然懒得理他。高云长又想起那日下人说的话,言语之间甚是轻浮,再见项景昭如今这般模样,心里暗惊,只道该不会正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故而有意刺探一番,因问:“我平日虽爱拿他调笑,但也知他是个好脾气的,你又做了什么,惹起人家那么大气xing?”

  项景昭哪里听不出他试探的意味,只避重就轻地回:“别看他好脾气,骨子里却犟着呢,我不过稍稍奚落了两句,他便受不住了,如今正跟我闹呢。”

  说到这又瞪高云长一眼,骂道:“如此说来竟是因为你们,我才遭的这份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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