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叶莲_璞玉难负【完结】(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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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见高云锦虽小嘴还撅着,好歹没有之前的倔qiáng之色,知道自己说的话她全听进去了,也知道若是再说下去,难保她会觉得厌烦,反而前功尽弃,忙止住了话头,嬉皮笑脸地凑过去,问:“啧啧,可累死我了,好歹高家小姐终于承认自己的错误了!”

  高云锦哪里料到项景昭原还是十分正经一脸成熟样,忽然又变成这样不靠谱的模样,虽愣了愣,好歹平日里跟他斗嘴惯了的,马上反应过来,皱着小鼻子说:“谁承认错误了?本姑娘哪里错了?”

  “啧。”项景昭撇撇嘴,“这还嘴硬呢,刚刚是谁哭得跟兔子似的?”

  高云锦气得抬手去掐他,嘴里骂:“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说话不能积点德?非得万事都说出来才甘心?”

  项景昭一边躲着高云锦的魔爪一边还得注意着控制音量,以防别人听见,黑暗中看见高云锦眼眶流光星转,显然泪还未gān,也起了爱护之心,因等她闹够了,说:“看你这样可怜,我特准你靠我一会,以示安慰。”

  高云锦这会倒不脸红了,撇撇嘴不屑道:“先还说叫我有底线呢,如今又撺掇着我去gān更见不得人的事,无赖!”

  项景昭笑道:“我先头劝你有底线,是为护你周全,为的是防止你日后被居心叵测的人骗了,这会儿叫你靠我,是我看你可怜,想来你此时最需人安慰,故而借出肩膀给你一用。”

  高云锦撇撇嘴,骂道:“总有你说的理!”原打算靠上去,待挨近了终还是觉得不妥,又摆摆手坐直了身子:“我才不靠你的臭肩膀呢!”

  项景昭故作夸张地闻了闻自己的肩头,说:“哪里臭了,可香呢!我用的是京城里送来的香露,不信你闻闻!”

  高云锦知道他在作怪,憋着笑用拳头使劲锤了他一下,说:“看不能耐死你!”

  因看到月上梢头,忙站起身:“这么晚了,我得回去睡觉了,明日就要到家,若不养jīng蓄锐,如何挨得过我爹的板子!”

  项景昭在后面轻声喊:“别从窗户爬了!”又引高云锦一阵气恼跺脚。

  ☆、第九十章 月下听墙角,南北水相隔

  看着高云锦转过拐角不见了身影,项景昭笑了笑就要往窗户那爬,眼看脚都搭到窗沿边上,突然一个使力向外一瞪,人轻盈一跃,就飞到左边,正站到了木青渊眼前。

  木青渊还以为他人已进屋,正要从隐身处出来,没防项景昭又突然蹿了出来,着实吓得不轻,便抚着胸口说:“做什么呢?动作起来一点动静也无,好端端吓人一大跳。”

  项景昭背着手挑着眉问:“这话得我问你,你在这做什么呢?”

  木青渊瞪他一眼:“我能做什么?不过是看今日月色甚好,想着如此良辰美景,必得与两三好友一同品鉴,故而踏月来寻……”

  “停停停,打住打住……”项景昭听到这文绉绉的词就知道木青渊是在打趣自己了,不过他心里也不犯怵,反而十分自得的问:“你怕是将我刚才的话听了个一gān二净,怎么样?刚刚那席话,是不是醍醐灌顶发人深省,堪称哲学之典范?”

  木青渊倒没料到项景昭有这么厚的脸皮,深夜会女的事qíng被人听了墙角也能如此坦然,不禁连连摇头,指着他语塞了半晌,才憋出来两个字:“胡闹!”

  这又引得项景昭哈哈大笑起来,墨qíng在屋里听了响动,开了窗子,睁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这大半夜的,少爷还不睡,做什么呢?”

  项景昭摆摆手:“我跟木少爷赏月呢,睡你的去!”

  “哦!”墨qíng迷瞪着眼睛关了窗,一扯被子将自己盖了个严实,没几秒就又步入梦乡。

  木青渊指着项景昭说:“这是拿我当挡箭牌呢?”

  项景昭也不否认,反而一挑眉一斜眼:“懂我!”

  木青渊只觉头大,暗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自己果然不是项景昭的对手,忙摆摆手,逃也似的回房了。

  铜船恢复平静,只剩舵手拨动船舵,大船身重,如万年老guī般发出悠长的吱呀声。

  第二日天刚一大亮,走廊里就响起脚步声,项景昭瞌睡浅,日光刚照了一缕进船舱他便醒了,起chuáng后也不洗漱,只穿着中衣,先扎马步,又糙糙挥了几拳活动一下筋骨。

  待忙完,正要叫墨qíng进来帮他倒水,就听高云长在甲板上喊:“子衿,快些收拾,我们到了!”

  项景昭维持着大鹏展翅的姿势不动,脑内激灵了一下:“到了?这不是才早上?”

  外面传来高云长带着笑意的声音:“如此连夜赶路,这会子到我都嫌晚了呢!你快些收拾,别到时候穿着一件中衣就蹦跶出来了!”

  项景昭看看自己身上的穿着,gān咳一声,扯着嗓子道:“谁说的?我早穿戴好了!”

  外面墨qíng听到他醒了,忙端了水进来,看到自家少爷的扮相,忍着笑没戳穿,快手给他脱了衣服,又换上新的,项景昭手脚麻利地系着衣带,墨qíng则为他擦脸。

  “少爷,我看您以后还是带上个丫鬟吧,这擦脸漱口的活计,我真是gān不惯,哪日若是做得不好,平白惹您骂。”

  项景昭翻了个白眼,骂:“翅膀硬了,还挑起活儿来了。这连日水路本就累人,你忍心带那几个小丫头片子跟着一起东奔西走?”

  因脸擦好了,又去梳头,嘴里还念叨着:“这得梳几下来着?”

  项景昭不耐烦:“管他梳几下,顺了就成!”

  墨qíng不依:“这梳头可讲究呢,梳不好可要坏了运势的!”

  可是即便这么说,他也说不清得梳几下,只能折中选了四十九下糙糙梳完,冠以玉冠。一边梳还一边接着先前的话抱怨:“少爷只管心疼丫头们,不知道心疼小子们。”

  项景昭抬手很戳了一下他的脑门:“丢不丢人,跟几个丫头片子争宠!”

  说完随手抓起外袍,边往外走便穿戴,墨qíng又赶紧跟在后面帮他系腰带并挂在上面的环佩香囊,待他走到外面,堪堪收拾停当。

  高云长看他这副玉树临风的样子,奇道:“今日倒是快。”

  项景昭脸不红心不跳地挑眉:“那是!”

  因转头看四周,宽宽的河道两旁都是些水田河堤,也有在堤上行走的人,不过三两个,不由埋怨高云长:“这如何就到了?我看离得还远呢!”

  高云长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陶醉道:“是到了,刚入了江南地界了。”又扭头同项景昭说,“不瞒你说,我最不耐烦去山西那口子压船,北方的空气那样gān,我去了鼻子总是刺刺的难受。”

  项景昭挑眉:“有吗,我怎么不觉得?”

  高云长便瞪他一眼:“那是你活得太糙了!”说着又张开双臂,闭起眼睛享受这江南水汽。

  项景昭若有所感,走到船侧探着头看船尾,那北方天地早被铜船抛到了身后了。他为杜若时,是陕西人,过惯了gāngān燥燥利利落落的生活,如今成了彻头彻尾的南方人,竟对北方的天气没有多少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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