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谨画望着huáng氏眼中的狠戾:“母亲,那两个丫头的身契不在女儿的手中。”
只是这么一句话,便比任何话都管用。身边丫头是不是自己的人,就看那身契是不是在自己手中。
huáng氏为了掌控百沫和百穗,他们家人的身契一手握住不说,连两个丫头本人的身契都不曾给过谢谨画。
这是不合道理的,从前的谢谨画不在意,现在却是最好的将军。
huáng氏还没有来得及再辩驳谢谨画的话,前头的谢尚书停住了脚步,却不是huáng氏想要的为她主持公道。
谢尚书的声音传来,格外的沉冷,带着隐忍的怒火:“夫人,画儿身边的人,日后你便不必再过问了。”
谢谨画眼眸中多了满意,今日她的目的到这里才算是达成了。
她从前想着留huáng氏送来的百沫和百穗互相牵扯,然后去蒙蔽huáng氏和谢谨瑶,等待日后有用。
可是秦铮出事让她决定要将他带入府中,带在身边照顾。
那样的话,百沫和百穗这两个不安定的因素就不能够留了。
想要处置两个丫鬟手段多的是,谢谨画要的却是huáng氏从此之后不能够掺和自己身边的人事安排,所以她那一夜和二夫人是通好了气的。
百穗接触二夫人的丫头是真,却是那丫头主动接近的,至于纸包下毒之说,却全然是百沫胡扯的了。
百穗差点儿将百沫磋磨死,百沫的心xing若是不狠狠报复才叫奇怪。
“小姐,小姐,救救奴婢,奴婢对小姐一向一心一意的,奴婢从到了小姐身边开始便尽心伺候,小姐,求您看在往日的qíng分上救救奴婢。”
百沫开始嘶喊了起来,她此刻才是真正的绝望的。
谢尚书发话,huáng氏都不能够保她,更遑论huáng氏也不想要保她,现在huáng氏比谁都希望百沫去死。
百穗嘴里同样喊着一片忠心的话语,对着谢谨画不断的磕头求救。
两个人谁都不想要被送去什么胭脂巷。
周围的婢仆丫头望着两个人凄厉的样子,对谢谨画忍不住的生出了敬畏还有丝丝的厌恶感。
看着伺候自己的丫头被卖到那种腌臜之地,其中一个还是自小服侍在身边的,若是谢谨画就这么置之不理,不说她的名声,只是身边家中的这些个婢仆也要敬而远之。
要让下人敬畏,却也不能够让下人觉得跟着的主子完全没有人xing。
huáng氏冷冷的看着两个丫头,又看了一眼谢谨画,转身便走。
这个女儿,果然不是亲生的,就是和她离心的厉害。
“二婶,她们二人虽然有错,但是终究伺候我一场,便送到乡下的庄子去吧,也当做是全了最后一场主仆qíng意。”
主要的目的达成了,谢谨画没有吝啬自己随口的一句话。
反正,就算是不去胭脂巷,huáng氏也不会让两个临了坑了她一把的丫头好过。
乡下庄子可都还在huáng氏的掌控之中。
二夫人只要看着huáng氏倒霉就开心,自然不会拒绝又帮了她一把的谢谨画。
“画儿既然开了口,我便也网开一面,便送到东郊王老三管着的那处庄子吧。”
二人的结盟,经此一事,牢固了许多。
二夫人确定了谢谨画是真的与huáng氏离了心,而谢谨画,是确定二夫人为了膈应huáng氏,能够给自己提供的方便比想象中还多。
——
谢尚书坐在书房中,面色有些yīn沉不定,半晌,他伸手从书桌暗格中取出了一卷画轴。
缓缓的卷开。
一张美人面如同芙蓉花开,即便经过了十几二十年的岁月,也还是不曾褪去那份动人的美丽。
她曾经惊艳了他的整个时光,却也让他经历了最大的耻rǔ。
谢尚书的手轻轻的在画中美人的脸颊上拂过,宛若羽毛一般轻柔,眼中带着的却不是单纯的深qíng,而是深qíng中夹杂着痛恨的复杂。
“阿缕,我究竟该拿你的女儿怎么办?”
那画中女子的五官容颜细看却是与谢谨画惊人的相似。
对谢谨画,他有的时候希望她好好的,因为谢谨画是阿缕的女儿,而有的时候,他一点儿都不希望好,因为她是阿缕的女儿。
所以他明知道huáng氏对谢谨画的种种手段,也装作不知,所以,在huáng氏当着他的面对谢谨画不好的时候,他又忍不住的回护谢谨画一二。
这样复杂的思绪,连他自己都无法理清楚。
“老爷,这是妾身亲自熬制的补汤,您且用上一些吧。”
一道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谢尚书一把将手中的画卷重新卷起,他的动作很快,可是huáng氏的眼睛更快。
她看到了那半张画卷,看到了画卷中飘摇的裙摆青丝。
huáng氏的手指发白,手中的碗差点儿直接摔到地上去。
可是她到底是忍住了,放慢了脚步,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对着已经将画卷重新卷起收好,一脸yīn沉望着自己的谢尚书一脸的愧疚不安:“老爷,这是妾身亲自熬制的补汤,听说喝了之后对身体有极大的好处,老爷您往日里忙着朝事,现在还要为家事费心,是妾身的不是。”
补汤散发着一股子诱人的香气,可是谢尚书却是看都不看一眼:“我倒是不想要回到家中面对一团乌烟瘴气,只是你最近的行事,越来越让人失望了,夫人。”
最后一声夫人,说的格外的重。
“老爷!”
huáng氏面上忽然淌落泪珠,跪在了地上。
“老爷,妾身知晓自己做事有欠妥当,只是从前想着画儿xing子急,容易被人利用才找了两个看起来不错的放到画儿身边,妾身想着掌着她们和其家人的身契,画儿就算是被蒙蔽的一时行差踏错,妾身也能够及时挽回,哪里想到是两个心大的,还不曾如何已经想着利用画儿,挑拨画儿了,老爷,妾身真的知晓错了,妾身无论如何都不想让老爷心中不好过的。”
huáng氏的样子格外的láng狈,与在外人面前的样子大相径庭。
谢尚书看着她跪在地上哭诉的样子,想到这个女人对他总是一心一意,面色和缓了一些。
huáng氏随时注意着谢尚书的面色,眼看他面色和缓了,膝行两步:“老爷,妾身扣着那两个丫头的身契,其实也是有自己一点儿私心的,想着画儿到了年纪,一旦淑儿稍有不好,画儿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了,妾身也是相信画儿才一直想着让她替淑儿照料孩子的,只是淑儿的孩子,到底是妾身的血亲,是老爷的亲外孙,妾身,妾身心中不安”
huáng氏前面的话,谢尚书其实是不信的,可是后面的话,却是让他相信。
谢尚书看着huáng氏哭花了的妆容,叹了口气:“夫人,淑儿之事,不是一定,你未免打算的太早了。”
哪里是早,huáng氏心底暗恨,根本就是打算的太晚了。
凭借谢谨画的容颜和尚书府嫡女的身份,若是不去齐王府,也有的是大把好姻缘。
她本心里根本不想要谢谨画有任何的好姻缘。
若不是淑儿需要,而且对方告诉她的后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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