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楚的右手被林栖迟轻柔的执在手心中,她怔怔的微仰起头来望着此时正在含笑看着她的林栖迟,本来平稳的心跳倏然之间就乱了节拍。
一阵寒风从他们二人jiāo叠的手掌间钻过,带来的阵阵冷意让萧楚楚不禁打了个寒战,林栖迟察觉到了她的颤抖,于是更加用力的将萧楚楚的手掌握在手里,让寒风无法穿入:“你好像很紧张?”
萧楚楚还是那副灵魂出窍的模样,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像不会转了一样,就是直直的盯着林栖迟看,林栖迟也不急,饶有兴趣的弯着眼等待着萧楚楚回答。
萧楚楚过了许久才磕磕绊绊的回道:“没,没有。”她仿佛被灼伤一般的别开目光,低垂着眼睫含糊道:“王爷,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楚楚盯着地上的几块顶着积雪的石头出神,本是飘雪的冬季,她愣是出了一身的汗。
其他的地方还好,冷风一chuī就gān的差不多了,真正让她觉得要了命的是此时此刻她那正被林栖迟捂得严丝合fèng的右手,滚烫的好像在火炉里一样,萧楚楚都不用去看,现在自己那手心估计已经湿透了。
林栖迟应该是被她问的这个问题惊到了,半天都没有回答,只是在喉间发出了低低的笑声,萧楚楚一听这笑声,顿时更觉无地自容,脑袋垂的越来越低,恨不得一头扎进雪堆里,她忿忿的闭了眼小声道:“笑个屁。”
林栖迟多半是听到了萧楚楚这句弱如蚊鸣的吐槽,虽然面上还是一副憋出内伤的表qíng,但是还是将空闲着的左手攥拳抵在唇边清了清嗓,然后敛去了满脸的戏谑神qíng,轻声说:“楚楚,看着我。”
萧楚楚顿时心跳如鼓,她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说几句调侃的话,但是舌头就好似是打了结一样,嗫嚅了半天最后只是从喉间发出了一声:“恩。”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抬头,正撞进了一直默默等待着她的那双深邃眼瞳,比常人要浅淡些的眼眸被昏huáng的火光映衬得更加明亮,流光溢彩,而现在,这双眼睛里正闪烁着说不清道不明,但却让萧楚楚再也无法忽视的热烈qíng愫。
萧楚楚突然间很想哭。
但是林栖迟却是并未给她这个机会,因为下一瞬,萧楚楚就被突然发力,将她整个人都举起来的林栖迟吓了一跳,心中刚酝酿出来的那点感动顷刻之间灰飞烟灭,她伸出双手牢牢的抓着林栖迟的肩膀大叫道:“林栖迟你又抽什么风!”
林栖迟并未理会她的大吵大嚷仍是自顾自的走着,终于,在空中滑行出了十米距离左右的萧楚楚又一次的感受到了脚踩大地的感觉。
她惨白着脸惊魂未定的喘了几口气,才刚回过血来便瞪着一双眼睛恶狠狠的抬头正对着那双眼眸骂道:“你是不是要疯了,吓唬我好玩……么……”
她即将脱口而出的一连串谴责仿佛被按了终止键一般戛然而止,萧楚楚平视着林栖迟举在她眼前的雪玉疑惑道:“什么意思?我怎么这么高了?”她奇怪的低头看了看,发现现在的她脚下踩得并不是厚实的大地,而是一块突起的巨石。
林栖迟将她放在了这里,萧楚楚本身的身高再加上这块巨石的厚度,不多不少,正好是林栖迟的高度。
萧楚楚低头看了看脚下的那块石头,然后平视着林栖迟笑道:“我还是男人那会好像真的就是这么高,跟王爷你差不多高……这块雪玉怎么了?”
林栖迟含笑不语,轻轻执起萧楚楚的手然后将那块雪玉放在了她的掌心,望着她柔声道:“送你了。”
萧楚楚看着掌心里泛着流光的雪玉只觉有千斤重量,她愣了许久,还未做出反应,就见林栖迟将他的右手也覆在了雪玉上,继续道:“人,也送给你了。”
这句话就好像是投入了池水的巨石,轻飘飘的就搅乱了一潭平静,萧楚楚有些慌乱的抬眼看着林栖迟。
林栖迟却还是一如往昔的那副淡然神qíng,迎上了萧楚楚诧异的目光有条不紊的说:“我生来就有着荣华富贵,是人人尊敬的王爷,但是那都是些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有了,自然是幸运,但如若是多了的话,那便又没有任何意义,但是,这块雪玉不一样。”
林栖迟包住萧楚楚的手,让她将雪玉握在手里,含笑着继续道:“这是我要赠与伴我共度一生之人的。”
他虚虚的环绕着萧楚楚瘦削的手腕,好似对待珍宝一般的不敢用力,柔声道:“我喜欢你,不管你是白富裕还是萧楚楚,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不管你来自何方,是天上还是huáng泉,我都会认定你,不变。”
这句话好像一柄利刃直直cha入了萧楚楚的心上,五脏六腑翻狡着疼痛的同时,足以融化冰雪的热血也泊泊而出,顷刻之间就将一个人从风雪jiāo加的黑夜拉到了有着艳阳的夏日之中,萧楚楚蓦地咬住了嘴唇,不受控制的,泪水也纷纷跌落。
他生来就是被人所抛弃,赤条条的自己一个人,看过了多少虚qíng假意,见证了多些人心冷暖,他本以为自己就会一直这样一个人孤单过一生,可是现在突然有一个人在他想要把他推远的时候,将他放在了与其比肩的位置上,以一种“平等”的姿态告诉他;“不管你怎么样,我都认定了你。”
白富裕一向不信神佛,但是现在他突然想要跪在地上,感激涕零的朝着上天,叩首叩首再叩首。
他何德何能?得此真心。
她忽然一把抱住林栖迟,用力的想要把他勒进自己身体里,默默咬紧了嘴唇把呜咽的声音锁在咽喉,泪水不住地流着。
林栖迟将她拥在怀里,轻轻的安抚着她的背脊,总是显得有些薄qíng的桃花眼此时此刻也微微的泛着红。
萧楚楚感受着林栖迟脖颈上如鼓的心跳,更加悲从中来,含糊着说:“原来,原来你也紧张了啊…”
林栖迟将她抱得更紧,无奈笑道:“我当然紧张,毕竟,我也是第一次跟人表明心迹……”
萧楚楚一听这话不禁哭的更大声了,她呜咽道:“你,你放心吧,跟了我,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林栖迟转过头来轻轻的吻了吻她的脸颊,“恩。”
林栖迟拉着萧楚楚回到营地的时候正好赶上诸位公子在挑选马匹检查箭羽,魏正泽一转身就看到了脸蛋冻的红扑扑的二人,他的目光定格在了林栖迟和萧楚楚相握的手上,嘴角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不过下一瞬他又重新挂上了那个吊儿郎当的笑脸招呼道:“快来,夜猎马上就要开始了!”
林栖迟立刻点了点头,可谁知刚前进了几步头中就是一阵晕眩,他摇晃了几下停在了原地,萧楚楚伸出手扶住他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她伸手覆上林栖迟的额头,此时已经烫的灼人了,她皱眉惊呼道;“这么烫?发烧了怎么不告诉我?”
她仔细一看林栖迟现在的脸色,果然惨白的像纸,心中不免又急又气,头脑一短路,直接将林栖迟打横抱了起来,此刻的她根本无心考虑其他事,高喊了一句“大夫”便在众人目瞪口呆的场景下直接奔着林栖迟的住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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