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君灏很想说,他根本就对那个皇位没有一丁点的兴趣。
然而,谁都没有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
那次下毒,他自然没有痴傻。说起来也是他命大,因那个毒丸实在是太苦,所以他含在了嘴里,然后游湖的时候,想要趁人不注意吐到湖里去。
谁知就是那么凑巧,有人帮了他,将他推到了湖里。他顺势便在湖里将那毒丸吐了出来,也顺势装起了傻。
然后,便是颜诗画,嫁到了他的太子府里。
颜家地位根本就配不上他太子的身份,能坐到太子妃的地位,她身后的人,自然很容易便想得到了。
君灏轻叹一声,实在是很想与老皇帝说,他根本就不必防他如此。
于是很多事qíng,便这般顺理成章了起来。布局多年,所牵扯的脉络错综复杂,事qíng也如他所愿那般,朝着他所期待的方向走着。
其实他本来没有那么急迫的,直到凌子寒成亲之日的逃婚,直到楚青之名响彻天下。直到从地狱归来的楚青,在君清宸的庇佑下,踏着鲜血而来。
一切,都变了。
“君清宸当年所中的踏雪无痕,是你下的。”楚青轻咳一声,她垂于身侧的双手有些微僵,就连说话似乎都费了些力气:“文潄也不过是你的幌子。”
“二弟多日无所作为,本宫只好bī他一bī。”君灏笑道:“说起来这事,他也应该感谢本宫才对,否则,又怎会遇见你?你们之间,又怎会有个儿子?”
楚青瞳孔微睁,就听君灏笑道:“放心,你的儿子,一直被君清宸保护的很好。即便是本宫,有的时候,也是不太愿意与破釜沉舟的宸王拼个你死我活的。”
天陆形势还未稳定下来,于此时发动战争的话,无异于自伤一千损敌八百。若是君清宸最后疯狂反噬,最后的结局,还真说不准。
君灏有些感慨:“没想到本宫布局这么多年,到了最后,却仍旧要使些小计谋才行。你说,若我们不是敌人,那该有多好?”
楚青轻笑一声,心下了然,很多不明白的事qíng,此时也无比的清晰起来。
“进宫那日,你一直都蹲在那里不肯走,是因为你听到楚璎珞与小郡主之间的对话。”一直噤声的颜诗画忽然开了口,她怔怔的看着君灏,喃喃道:“你是故意让我听见的,你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计划了对不对。”
他是故意让她听见楚璎珞的话,故意让她知道楚青的事qíng。难怪她那么快就寻到了京城里最快最大的画坊,难怪一夜之间,楚青的千万张画像便瞬间画成。
如今想想,那画坊不过十来个人而已,千万张画像,不眠不休,也断然不可能完成。所能解释的,就是那画像,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她往坑里跳!
“你都知道了,”颜诗画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崩溃:“你什么都知道了,你是故意的,原来你竟是故意的。我竟没有看出来,我没有看出来。”
君灏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来:“你没有看出来,不过是因着这心思,不在本宫身上而已。”他看着楚青,淡然一笑:“这一次,似乎是本宫赢了。”
楚青看着他:“太子殿下未免将话说的太满了些。”
君灏忽然哈哈一笑,淡漠的看着楚青道:“若非你已非清白之身,本宫倒是很有兴趣将你收于自己的宫中。可惜,你的心不在本宫身上,本宫要你,也没有一丝的用处。”
“你与君清宸之间的谋划,确实算是棋高一招。只可惜,”君灏低声道:“你心中顾忌太多,没有将所有的一切都告知君清宸。”
以楚青的聪慧,该是知道当她将这一切所有的事qíng都告诉君清宸的时候,君清宸定当不会让她来冒这个险。
她也会失去唯一一次能够进太子府让他君灏暂时昏睡的机会。
这机会太过于难得,所以楚青在权衡利弊之后,才会选择对君清宸隐忍。直到今日大婚,这个关键的时刻,忽然发难。
“你当真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早就存了在大婚之日揭发本宫的心思?”君灏淡淡笑道:“你倒是聪慧,可惜自信过了头。”
楚青嘴角泛起一丝笑来:“是不是自信过了头,太子殿下还言之过早。若我猜的没错,那盗走军令的李茵,是在你的府邸之中吧。”
她直直的盯着君灏:“李茵持着军令投靠北国太子修彦圣的事qíng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修彦圣却是用退兵表明了军令并未在他的手中。那么,持有军令的李茵究竟去了哪里。君清宸与我说过,那军令虽未能调得动百万大军,却是边城之处大开城门的至关重要之令。有它有手,无异于决定边关之地的命运。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将你痴傻的面目给揭发出来。只不过想将李茵给找出来而已。”
“所以你才会让君亦佑答应了与那东祁四公主的亲事,”君灏微眯着眼睛看着她:“你的目的,不是闯进太子府,而是让那李茵出现在太子府。界时,所有的一切都会指向太子府。而即便痴傻的本太子的真面目,也会随之浮出水面,是吗?”
楚青不语。
君灏说的没错,她的目的,确实如此。
她明白,越是到关键的时刻,越是危险,然而越是危险,才越能够抓住对方的弱处。才能够一击必中,给予对方最为沉重的打击。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三章 十年之剑
“本宫装疯卖傻逃得你的医治,没想到,却是成了你确定本宫有异的试探。”君灏抚着楚青堪称绝色的颜面:“你若再生的美一些,不比倾国,算上倾城,本宫倒也觉得尚可。”
楚青轻咳一声。
身体僵直之感越来越甚,隐隐的,似乎还有一丝的痛感自脚心处窜上了心口,痛的她微微拧起了眉头。
君灏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抚平了它:“你猜的没错。李茵,确实是在本宫的牢笼之中,也是由chūn娘看管。她手中的令牌,就在本宫的怀中。”
他伸手将怀里的令牌掏出来,轻轻的把玩着:“其实这令牌于本宫来说,也没多大的用处。你们都以为那个女子是想将这令牌jiāo给北国太子修彦圣,以求得一丝的庇护。其实你们都想错了,那个女子,本来就是想将这令牌jiāo给本宫。”
楚青眸子微微睁大。
君灏垂着眼睑,遮住他眼底所有的神色:“毕竟东宫之中,只有一个太子妃。比起二弟和小皇爷,本宫的chuáng帷,确实容易掀开一些。”
“她是想将令牌给颜诗画。”楚青微闭上双眼,似乎有些疲惫:“原来,修彦圣退兵,并不是想要撇清军令在不在他的身上。是想趁着混乱,去真的拿令牌。”
“不过他最终改变了主意,”君灏微微可惜:“想必是那个天师大人的功劳。”若非傅晟睿,想要临死之前争一番天下的修彦圣,是绝对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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