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况就和郭圣通奇道:“母亲可真怪,我从前不读书时她担心,现在肯读书了她又不叫我读。”
郭圣通笑笑,柔声解释道:“种种思虑,百般爱护,全都是为了你好,为了你着想。”
她感慨道:“母亲是天底下最疼你的人,你万不可伤了母亲的心。”
郭况连连点头,“姊姊我知道——”
他搂住郭圣通,墨玉般的眸子中写满笑意,甜甜地道:“我知道姊姊和母亲是最疼爱我的。【零↑九△小↓說△網】”
郭圣通一愣,旋即笑容在脸上止不住地蔓延开来。
她满是自豪地想,她的弟弟虽然顽皮了点,但比起同龄人来不知道懂事了多少。
但等下午大舅母打发来邀母亲立夏节出去游玩的人一走,郭况就为了要一起去和母亲撒泼耍赖。
母亲不说话,他就在地上打起滚来。
“我要去!我也要去嘛!”
郭圣通站在一旁无奈扶额。
去岁时弟弟被母亲拘在府里进学,也就只有在大舅、大舅母和二舅生辰时才能出门。
现下又逢着能出门的机会,也就难怪他会这样。
她刚要上前为弟弟求qíng说话,就听母亲好笑地道:“谁说不让你去了?你近来念书刻苦,正好也出去走走。”
郭况立时喜出望外,爬起来就滚进母亲怀里撒娇。
又不放心似地,再三要母亲保证,“您是大人,大人说话就得算数。
子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
母亲失笑,连声应好。
等到立夏节前一天时,母亲才明白郭况为何要她再三保证,因为今天是郭况的休息日。【零↑九△小↓說△網】
她不禁讶然失笑,唤过郭况来:“你早就算到了?”
郭况一脸警惕,“您答应了我的——”
满屋子人都笑起来,母亲也笑了。
“是,阿母答应了况儿的,哪会反悔?就是问问。”
郭况这才放下心来,那样子又可爱又好笑。
郭圣通回了漆里舍洗漱后躺在榻上时,想起弟弟来都还有些忍俊不禁。
这些日子,她都没有再做梦,自然也就没再梦到那个奇怪的男子。
仿若那个缠人的梦境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
一夜好眠后,郭圣通神清气慡地醒来。
她洗漱梳妆后换了一身海棠红的绕襟曲裾深衣,便往锦棠院去。
正当暮chūn初夏之jiāo的四月,花繁叶茂,绿意大片大片地泛滥过去。
空气清新湿润,叫人深吸一口气后心旷神怡。
温暖和煦的微风拂过来,chuī落了一地落花。
她到锦棠院后,简单地同母亲和弟弟用过了早膳便乘车往城外去和大舅母汇合。
他们要去去苍岩山登山赏景。
郭况闹着要和郭圣通坐一俩车,母亲见郭圣通应了便也笑着答应了,只是到底忍不住叮嘱。“况儿,不许胡闹,要听姊姊的话。”
郭况胡乱应了声诺,就由侍女抱上了马车。
车行了没一会,郭况就嫌闷嚷着要开窗。
郭圣通顺着他的意思开了车窗,清慡怡人的风一下就席卷进来。
风中满载着绿糙的清新味道,细细闻来似乎还裹着些不知名的香味,就像是什么被烤熟了一般。
郭况扭过头来问郭圣通:“姊姊,这是什么香味?”
郭圣通刚要笑着告诉他是大麦和小麦穗烤熟的味道,就猛然意识到这是民间习俗,出生钟鸣鼎食之家的她应该是不知道的。
于是她摇着头问常夏:“常夏知道吗?”
常夏笑着答道:“是熟小麦和大麦穗在火上烤熟的味道,这是民间风俗,谓之尝新。”
郭圣通心道果然又是先知的同时又庆幸没有回答,不然就该惹人怀疑了。
郭况点头道:“就好像大舅他们在今天要去南郊迎夏祭赤帝祝融一样。”
郭圣通嗯了一声,摸摸他的脑袋,和他一起凑在窗边赏景。
碧空如洗,白茫茫的日光透过枝叶fèng隙,洒下一地圆斑。
四月不冷不热,正是一年中最舒服的时节。
姐弟俩趴在窗边撩开窗纱赏了一路的景,倒也不觉得无聊。
在城外见着了大舅母同表哥后,寒暄了一番便继续乘车往苍岩山去。
约莫午时时,他们到了苍岩山山下。
午膳极富节日气息,饭吃的是用赤豆、huáng豆、黑豆、青豆、绿豆等五色豆拌合白粳米煮成的五色饭,还有一道苋菜huáng鱼羹,都是立夏日才吃的。
用过饭后,大舅母同母亲唤过人取来胡桃壳煮成的立夏蛋,用五彩丝线编织成的蛋套装了挂在各自的孩子胸前,用来祈愿健康和福气。
郭圣通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但到底还是屈服在母亲的殷切目光下。
一向嚷着是大孩子的郭况笑嘻嘻地由着母亲戴了,转过头去找表哥刘得玩立夏蛋。
是日,孩童以拄立夏蛋作戏,以蛋壳坚而不碎为赢。
只是,刘得还没由着大舅母戴上夏蛋,正涨红了双脸和大舅母小声说着些什么。
郭况蹭蹭地跑过去,好奇地问刘得:“表哥,你怎么不戴立夏蛋?我们一起来玩立夏蛋啊。”
一时间,所有的视线都投注在刘得和大舅母身上。
刘得的尴尬更甚,却坦dàngdàng地解释道:“我都十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一阵善意的笑声中,刘得微微侧过脸来仔细地打量着郭圣通的神色,见她并没有讥笑之色方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第二十章 游山(1500推荐票+)
似乎是感受到了刘得的注视,郭圣通扬起脸冲刘得微微一笑。
已然显出清丽模样的少女肤色白皙如玉,清眸流盼中灵气流转,轻轻一笑间风华初现。
这一瞬间,刘得竟有些目眩神迷,他听见心底有什么东西在裂开。
还是姑母出声才拉回了他浮散来的心神,他忙垂下眼帘不敢再去看郭圣通,生怕叫她发现。
“得儿说的没错,他也是大孩子了,还戴立夏蛋做什么?
回去了挂在chuáng帐上不也一样吗?”
母后于是笑着道:“说的也是,朱碧——”
朱碧应声而上后,接过立夏蛋退到一边去。
歇过午后,一行人便坐了肩舆往苍岩山去。
一路上重峦叠嶂,美不胜收,宛如入了水墨山水画中。
行到苍岩东峰断崖时,一行人下了肩舆在半腰伸出西转的山坡与西峰断崖之间形成的山口间驻足赏了好一会的景。
大舅母连连同母亲赞道:“可真是鬼斧神工。”
可不是吗?
居高临下地望去,绿意盎然的葱茏山林全收入眼底,直叫人生出无限豪qíng来。
转头朝山上望去后,却又什么都望不见,宛如其后所有的风景全被一道屏风挡住了般。
母亲便和大舅母商议道:“坐在肩舆上虽省了劲,但却失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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