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归桐_斑之【完结】(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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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刻钟后,听着消息的郭圣通长舒了口气。

  她站起身来,目光越过连绵宫阙,直到天际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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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定下要治理huáng河后,整个汉室便如同一只能吞噬天地的巨shòu般有条不紊地运作起来。

  四月,王吴至huáng河,率十万军民开始治水。

  他认为,huáng河之所以频繁决堤,是因为huáng河中上游水少沙多,导致洪水期淤滩,枯水期淤积河槽。

  时日一长,导致下游河chuáng上升,形成了地上悬河。

  河水超过河堤,逢着bào雨天,怎么能不决堤?

  王吴因此提出要在两岸新筑和培修大堤。

  huáng河入海因此会比原河道缩短大约一半的距离,下游的压力会变小。

  河水流速和输沙能力相应提高,河chuáng淤积速度就会大大减缓。

  huáng河主gān能低于地平面,就能减少决堤的可能xing。

  按照计划,王吴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修筑自荥阳东至千乘海口千余里的huáng河大堤及汴渠的堤防。

  这会固定huáng河第二次大改道后的新河chuáng,使得huáng河能够长期安流。

  堤成后,王吴将治理汴渠。

  汴河自河南荥阳的板渚出huáng河,至江苏盱眙入淮河,是沟通huáng河和淮河的骨gān运河。

  经过反复试验后,王吴决定让huáng河和汴河分流,复其旧迹。

  即从渠首开始,huáng河和汴河并肩齐驱,主流行北济河故道,至长寿津转入huáng河故道,以下又与huáng河相分并行,直至千乘附近注入大海。

  在济河故道另分一部分水“复其旧迹”,即行原汴渠,专供漕运之用。

  这个计划,须凿山阜,破砥绩,直截沟涧,防遏冲要,疏决壅积,绝水,立门。

  不光工程量大耗时良久,还极其有难度。

  推演时,王吴便发现如何选择取水口位置是关键。

  倘若水口选择不当,不是huáng河北迁引不过来水,就是huáng河南徙,渠口被淹,河、汴混流,汴渠淤塞。

  王吴为此费尽了心血,最终决定十里立一水门,令更相回注。

  在汴渠引huáng段的百里范围内,约隔十里开凿一个引水口,实行多水口引水,并在每个水口修起水门,人工控制水量,jiāo替引河水入汴。

  渠水小了,多开几个水门;渠水大了,关上几个水门。

  虽然麻烦了些,但从根本上解决了在多泥沙善迁徙河流上的引水问题。

  至于荥阳以下huáng河的支流,如濮水、济水、汴水和蒗汤河等。

  王吴选择将这些支流互相沟通,在huáng河引水口与各支流相通处,同样设立水门。

  这样洪水来了,支流能分流、分沙,削减洪峰。

  分洪后,huáng河主流虽然减少了挟沙能力,但支流却分走了大量泥沙,

  如此自然大为减缓了河chuáng的淤积速度。

  而后还要凿山阜,破砥绩,直截沟涧,防遏冲要,疏决壅积,清除上游段中的险滩暗礁,堵塞汴渠附近被huáng河洪水冲成的纵横沟涧,加qiáng堤防险工段的防护和疏浚淤积不畅的渠段等,从而使渠水畅通,漕运便利。

  huáng河长有千余里,汴渠也有七八百里,合计约二千里的筑堤、疏浚工程。

  国库为此一次xing便提出了三十亿钱,郭圣通想再来三十亿只怕也打不出。

  至于施工时间,虽有十万军民参与,但保守算来怎么也要一年半的时间。

  而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最起码能换来长达百年温和的huáng河。

  定陶以北大面积废弃的土地能得到充分利用,沿岸农业生产会恢复过来。

  无数被迫背井离乡的人能回到家乡,没有比这更叫人高兴的事qíng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教女

  郭圣通想,即便她不在乎身后名,但不论出发点是什么,她切切实实地做了件好事总是让人愉悦的事qíng。

  王吴走后,她卸下了心头巨石,开始全身心地陪伴卫国成长。

  卫国理所当然地成为了皇室的掌中明珠,自刘秀开始到刘huáng、伯姬再到刘疆、刘辅、刘康都对这个唯一的公主溺爱非常。

  卫国被宠的过了些,郭圣通很快就发现她任xing骄纵的过分。

  谁都不能对她说不,哪怕是刘秀,哪怕是郭圣通,都不能对她说不。

  但有不如意的地方,卫国就以哭闹和不吃饭来要挟大人。

  郭圣通也是打这时候过来的,一发现她的抽泣中没有悲伤后她大为光火,怎么都不肯再顺着她。

  她极力控制着自己不对卫国说出什么过分的话,只克制冷静地:“不吃饭就不吃饭,饿的是你自己。”

  卫国很是意外,立刻止了哭声。

  她望了郭圣通一眼,倔qiáng地跑了出去。

  这天,她真没吃午膳,也没吃晚膳。

  刘秀回来后,心疼的不行:“卫国还小,又是女孩子,娇贵些再正常不过了。

  你不让她吃饭,把孩子饿坏了怎么办?”

  她正在气头上,听了这话连他也骂:“就是你带头,才把她惯成这样。

  卫国长这么大,认认真真规规矩矩地行过一次礼吗?

  没有!

  好好吃过一次饭吗?

  没有!

  无法无天地胡闹,一个怕的人都没有。

  还有,是我不让她吃饭吗?

  是她恃宠生娇,要让长辈们心疼她、屈从她。

  如果不尽快把她这脾气改过来,将来大了你叫她嫁给谁?

  应声虫一样的驸马她瞧得上吗?

  有骨气的驸马又瞧得上她吗?

  你不能不为她的将来想。”

  这一番发自肺腑的话终于说得刘秀沉默了。

  其实,他又何尝不明白这些道理?

  只是身为人父,宠爱幼女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不是吗?

  他如何能对那双湿漉漉纯真的眼睛说不呢?

  从前总觉得孩子还小,以后再好好教养就是了。

  可叫桐儿这么一说,他发现前人说宠子如杀子这句古话是真没错的。

  卫国现在能因着长辈们的宠爱而耍脾气闹xing子,那再大点呢?

  他闭了闭眼,不再说话。

  郭圣通叹了口气,好笑地道:“行了行了,别心痛了。

  慈父你做,严母我做,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被她逗笑了。

  她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步走了出去。

  卫国把寝殿内砸的一地láng藉,宫人们怯怯地站在一边,不敢多劝。

  郭圣通深呼吸几下,努力压下汹涌的怒火。

  孩子就是张白纸,卫国变成这样刘秀有责任,她同样有责任。

  因为全身心投入治理huáng河,她对卫国来说起缺席了太久。

  她平静地望着气的大哭的卫****后十月怀胎才生下你,没有人会比母后更疼爱你。

  假设你现在病了,要用母后的ròu做药引子,母后也绝对不会犹豫。

  可卫国——

  正因为母后如此爱你,才不能如此骄纵着你。

  等你再懂事些,你如果还能记得现在的自己,一定也会讨厌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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