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公子不必多礼。”巫烨浅笑着坐到主位之上,卿颜送上热茶,倚雷是硬要跟着进来的,而南啸桓则惯常的半步在后,面无表情的守在巫烨身侧。
“呵,今日来访,在下知道这确实不是个好时间,还望王爷不要怪罪。”任宗锦今日一身浅色长袍,黑发松松挽起,浑身上下溢出柔和儒雅的气息,“只是时间紧迫,在下也无可奈何。”
从刚才进来,南啸桓就一直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一旁的任宗锦,原本滴水不漏的面孔上居然泄出几丝疑惑和恍惚。察觉到的倚雷疑惑的扭头,却被男人无事的眼神给打发过去。
“时间紧迫?……莫非任公子近日要离开玄京?”巫烨哦了一声,微眯了眼问道。
“正是。”任宗锦点头给予确认,“处理完玄京这边的生意,还有北边的需要在下亲自去一趟……”
“就是临走之前,尚有一事放不下。”男人低叹一声,抬眼看向巫烨。
“可是寻找令弟这事?”巫烨笑着回应任宗锦的视线,摩挲着手中的瓷杯边沿,“……说来这事已经有一些眉目了……卿颜。”
“主上。”侍立一旁的女子会意的走上前来,将手中的线装小册子递到任宗锦面前。
自巫烨说完这话就一直楞楞的男人这才反应过来,急急翻开手中的册子。不过短短一会,男人就看完了只有十几页的小册子。
捏着纸页的手在剧烈的颤抖,任宗锦失神的从书册中抬起头,清亮的黑眸竟有几分恍惚,刚才还红润的脸颊突然间变得苍白无比,豆大的汗珠从他额上不停的滚下。仿佛费尽了全身的力气,男人艰难吐出口的话语细微而低哑,几乎难以辨清:“……阿铮……阿铮……你果然还没死!”
巫烨和卿颜默默jiāo换一个眼神,却没注意到听到任宗锦低语的南啸桓不自觉放大的眼瞳和那一瞬仿佛遭遇电击空白停滞的面部表情。
“少爷!”任赫忽然大喊出声,急迫担忧的少年嗓音一下将房中各怀心思的众人注意力吸引到了任宗锦身上。只见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深深的垂下头去,单薄瘦弱的身体在瑟瑟发抖,紧捏在把手上手青筋凸现,关节发白,甚至发出咯咯的响声。
“任秋,药!”对着一旁被这一幕吓得完全呆住的任秋低吼,任赫快速上前从背后扶起任宗锦。
“……啊……是!药呢……药呢……我把药放哪了?……”反应过来的任秋急的满头大汗在自己身上四处摸索,可就是找不到由他保管的东西。
“可恶!你在磨磨蹭蹭的做什么!你想害死少爷么?!……”眼见少年翻来翻去就是没拿药来,任赫急的眼睛都红了。他放下怀里的人,转身一把抓住制住任秋,另一只手粗鲁的拽下他腰带带钩上的所有东西,扔到椅旁的桌子上。
在一堆乱七八糟的随身物品中终于寻得了熟悉的蓝色瓷瓶,任赫一个箭步冲回任宗锦面前,倒了好几次才倒出瓶中的药丸。
……
任宗锦服下药丸,又闭眼靠着椅背静静躺了一会,那煞白的脸色才慢慢恢复之前的血色。
任身边的任赫拿着手帕给自己擦去脸上的汗水,任宗锦虚弱的睁着眼睛,看向上侧静观了这突如其来插曲的人轻声道:“……抱歉……让王爷见笑了……”
“你中毒了?”倚雷满脸好奇之色。
“……不是。”任宗锦苦笑,“是宿疾。”
看得出眼前人没有再谈下去的欲望,倚雷瞄了几眼就收回了目光。
“……如无意外,任公子很快就可以和亲人团聚。只是听任公子言下之意,似乎未来几月行踪不定……”巫烨抿了一口热茶,不对眼前一幕发表任何看法,提出任何问题。
“王爷不必担忧此事。”休息了一会,任宗锦慢慢恢复了几分力气。他朝任赫示意了一下,少年便转身去了外面,过了一会,拿着一个鸟笼朝众人走来。
望着jīng致的鸟笼里那只浑身雪白,鼻泡很大的鸽子,巫烨一时没有说话。
任宗锦笑着解释:“这是我们庄里驯养的信鸽……无论我在哪里,无论什么时候,它都能找到我。若有了消息,王爷便可用它通知在下。”
“原来任公子早就未雨绸缪,想好了一切。”巫烨轻笑着挥手示意让下人将鸽子收下,黑眸里浮上几分不常见的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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