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伤到根本皆大欢喜,可最让季然接受不能的,还是‘红萝卜’被绷带缠裹成粗壮的一根木乃伊,那造型,简直不忍直视。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就路上回来这点功夫,陆臻原本就透明的身体愈加稀薄了几分。这样快速的变化,看的季然心焦不已,可他现在被缠成这样,就是想自撸都有心无力。
第88章 天子无赖
“我说,你这真的不会被化掉吗?”季然盯着陆臻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怕这一眨巴眼的功夫人就彻底化作光离子消散了,“你这魂体还在淡啊,我这都看不清你的脸了。”
可不是,感觉前一刻还能看到脸色的血泪痕迹,这会儿脸就糊的啥都看不见了,也就身子还能看出衣服的颜色和轮廓,可也模糊的开始发毛边。
“照你这个淡化速度,说不定等不到我撸啊撸,你自个儿就没了。”季然因为受伤部位特殊,包扎后就只能双腿大开的靠坐chuáng头,他也没盖上衣摆遮丑,就盯着那一根独树一帜的‘木乃伊’兄弟发愁,“哎,这破皮怎么也要两三天才能结痂吧,结痂后小心点应该不影响,可是你这等不起啊,这可咋办呢?臻哥,你别闷着,倒是说句话啊,搞得我跟皇帝不急太监急似的。”
“别担心。”陆臻不止人看着淡成了烟雾,连声音都缥缈了几分。
“我这能不担心吗?再不想办法你就没了!”季然急得大吼,“你敢消失试试,你特么马上消失,小爷我就立马改……不对,小爷我立马娶妻纳妾,小爷我左拥右抱你信不信!卧槽,那个狗屁破铃铛到底是个什么奇葩玩意儿,怎么就这么厉害?!妈的,那牛鼻子道士肯定知道咱们那啥,所以才故意踹老子命根儿的,这心肠歹毒的混蛋玩意儿,最好别落我手里,否则小爷定要在他那根东西上刻乌guī!我……”
季然越骂越激动,越说越离谱,陆臻忙咳两声打断他,“好了好了,我真没事,我要护住魂魄,就必须将状态降到最低,这样灵力耗损就会少点,挺个三五日不会有问题,不过回头报复可以,但给人命根儿刻乌guī就别想了,你这手要真碰了,我想我会忍不住让他变太监,再说那一根gān瘪老huáng瓜也不够恶心的,还不如直接一刀砍了来的gān净。”
季然:“……”
还能撂狠话,看来是真不用自己cao心了。
“你,真能撑得住?”即便如此,季然还是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声。
“嗯。”陆臻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复,季然就稍微放心了。可这心是放下了,却不代表他能消气,一想到那玉宁公主几次三番不要脸不要皮的跋扈作为,季然就恨不得把那女人给灭了,同时也因为那是皇帝的妹子,难免就开始迁怒,连带着对皇帝都各种不满了。
这一不满,他就没心qíng为这狗屁皇帝卖命了。
左想右想,都压不住想要辞官的念头。因为这狗屁仕农大夫gān着实在是太没意思了,这会儿自己还有用于大南朝呢皇帝妹子就肆无忌惮的作妖,这要是没利用价值了,那还不得兄妹一起卸磨杀驴啊?
与其等到那时候悲惨收场,还不如现在就辞官开溜,实在不行,找个地方隐居一样可以过好日子。
然而,不等他把这想法付诸行动,皇帝就上门了。
一听皇帝上门,季然二话不说躺平装死,“就说我重伤昏迷,没法接驾。”
“呃……”老刘面色一僵,为难道,“大人,这样不好吧?”
陆臻也在一边道,“是不好,天子威仪,怎容臣民冒犯。”
“可我……”季然想想也对,但再看自己这造型,实在是丢不起那人,“可我这样也没脸接驾啊。”想了想,季然还是道,“那我还是得装虚弱点,这样他进来,我就顶多下chuáng给跪跪,至少不用学螃蟹横着走。”
老刘下意识的看向季然下三路,抬手抹了把汗,深觉这也是无可奈何,便哈了哈腰,出去了。
老刘前脚出去,季然就立马拉来被面盖腰上,眼皮耷拉转瞬化身奄奄一息病娇男。
陆臻在一旁看的忍俊不禁,“浮夸了。”
“那我应该怎么样?”季然想了想又坐起来,垂着脑袋倚靠chuáng头,有气无力的耷拉着眼皮,“这样呢?”
“咳咳。”陆臻gān咳两声,“其实,真不用这样。”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敲响了,没给季然继续摆造型的时间,房门便吱嘎推了开来,打先跨进门来的,便是一身明huáng龙袍常服的皇帝,身后跟着任长福,而老刘则弓腰站在了门外。
时间紧促,季然没能事先摆好造型,只能即兴演绎。
“皇上……”季然作势就要掀被下chuáng,“微臣……”
果然……
皇帝及时出手阻止了他,“季爱卿身体抱恙行动不便,行礼就免了吧。”
“谢皇上。”季然心里暗喜,面上却黯然又恭敬,“皇上,今日铜雀台一事,臣这心里苦啊!当初与陆将军这桩冥婚,乃是皇上御赐,我男儿之身却下嫁亡灵,本已是……可眼下玉宁公主却几次三番……臣这处境,qíng何以堪啊?”
季然这话半真半假,但心底气愤却是真的。皇帝特地过来,肯定不是体恤臣子那么简单,想必是为了玉宁公主来的,毕竟妹子再不像话那也是亲妹子,岂能真大义灭亲把妹子给办了,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过是说给人听的。
“这……”皇帝还的确是给玉宁要人qíng来的,季然这么一说,他还真就有点开不了口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玉宁这次的确是过火了,季爱卿放心,朕绝不会包庇姑息,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此事正一定给季爱卿一个jiāo代,玉宁xing子顽劣,也是该找个好婆家好好管束了,朕已经给物色了门亲事,择日便让他们完婚,还季爱卿一个清净,至于那妖道,爱卿也放心,朕已经下令斩首示众,看以后谁还敢妖言惑众。”
这……就是把责任全推牛鼻子道士身上了,而罪魁祸首,反而屁事没有。嫁人又怎么了,那是公主,只要她想,一样可以作天作地没人管得着,真要论身份公婆还得给公主儿媳下跪呢,又岂能指望一个婆家管束?
“皇上说的是,臣的确喜欢清静,不适应这京城是非喧嚣,这京官儿,看来并非谁都能做的,半路出家又岂能与人寒窗苦读的莘莘学子比。”季然低眉顺眼,嘴角勾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爱卿这话言重了……”
“皇上。”季然打断皇帝,抬眼直视其眼眸,神色坚定,“季然不是做官的料,有负皇上厚望,请皇上恕罪。”
皇帝听出弦外之音,眉头微蹙,“那依季爱卿之意?”
“这仕农大夫一职,臣受之有愧,唯有辞官谢罪。”季然如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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