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二倒是尽心,为琉鸢找了一份儿好工。
虽然条件差点,不过不用与人打jiāo道,免去了说错话办错事,丢了脑袋的危险。
看着马厩里的马儿,琉鸢不禁想起她的红尘,因路途遥远,柴忘当初便将红尘、白隙都留在了柴湛府里。现在想想若是一起去了绣望山,说不定也会难逃一劫吧?
若柴忘是早有计划,为何不能早些言语,定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就算拼尽xing命,琉鸢也不会让柴忘与那柴曜同归于尽。
此刻想来,不是柴忘太过谨慎缜密,就是琉鸢心思不在于此,疏忽了柴忘的心qíng。若说后悔那是一定。
☆、他乡
“刘元,这是要送到大王子那里的马匹,千万不要疏忽了,明日定要再三检查,若有差错我们都是要掉脑袋的。”
琉鸢连连点头。早听说了那宿勇是个火爆脾气,光是下人就踹死三个了,要是真让他抓住把柄,还不是被踹回到楚国去?
huáng沙漫天的日子,真的很难熬,选来选去竟然到了这么一个地方,可惜盘缠用完了,早知道就该跟怀连岳多要些的。
这个地方要攒够去夏国的盘缠,至少需要半年,喂马半年不是很难,难就难在一定不能出错。这马厩的看守关的关,杀的杀,都是因为给宿勇送去的马儿出了毛病。
这人都难控制,更何况是马了?那宿勇根本不听解释,真是太不讲理,他若当了大王,岂不是要民不聊生?
那宿杰名声不错,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在楚国待久了,什么人是真的分不清,但什么人是假的倒是能看出一二来。
马场管事是个欺软怕硬,又口蜜腹剑之人,每每有达官贵人来,都会让这些个手下忙到吐血的程度。
好在这一批的马还算不错,送到宿勇那里没有被大呼小叫一番,琉鸢安全的回来,也算是幸运的很。
宿杰坐在之前,喝着茶,杨老板招呼琉鸢过去。
“刚刚送去大王子那批马都是这小子挑的,不如也让他给您挑?”
“你懂马?”
“略知一二,混口饭吃。”
“那就jiāo给你了,我只要十匹马,要跑的快又有耐力,jīng壮的最好,去挑吧。”
这么临时的要马?好的都给宿勇送去了,这会儿挑出来的也不够那样的程度,这不是在为难人吗?这杨老板一边给他扇风一边赔笑。
来了这地方已经有一个月了,这里的人都有些冷漠,混了这么久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各个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问了阿古师傅,下一批马什么时候到,他就跟听不见一样,委实让人生气。
不知今天这大风是不是刮错了地方,把这公主也给刮来了。
琉鸢一边头疼不已,边看那公主比比划划,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才挑出五匹jīng壮的马来,剩下的真是一个不如一个,这怎么jiāo代啊?
“怎么就五匹?”
“回二王子,这马场后天会一批非常好的马,不如且等等?小的没用也就挑出来这五匹还算jīng壮。”
薇雅公主二话不说,随意挑了一匹,翻身上马策马扬鞭,很是威风,琉鸢心中却在打鼓,都说这薇雅公主骑术了得,又是个刁蛮任xing,不讲理的主儿,这要是不满意,岂不是要找琉鸢的麻烦?
在楚国别的没学会,看眼色倒还可以。
薇雅才刚回来,面色凝重,下了马,气呼呼的朝着这边过来。
琉鸢立刻跪在地上俯首:“小的有罪,没有尽心挑出让王子公主满意的骏马来。”
杨老板见状,也战战兢兢,他是见惯了薇雅威风的,也只好跪在一旁等待薇雅发威。
薇雅是个喜欢反其道而行的人,琉鸢如此一来,她偏要假装对这马非常满意。
“我觉得这马不错,还差五匹,若是二哥急用,从我那里先挑过去?”
“真的?我们的公主竟然说满意?”
“怎么?不行吗?”
“当然可以了,就是太过容易,二哥意外罢了。”
薇雅撇撇嘴,转头看看琉鸢:“你们都起来吧。”
“谢二王子、公主。”
琉鸢随着其他人一起离开,薇雅却叫住了她。
“你去给我拿壶好酒来。”
琉鸢看看杨老板的眼色,杨老板点了头,她才敢去。
回来伺候这两个纨绔子弟,还真是觉得不如去喂马。
“你说你要去楚国?”
“对啊!都拖了这么久了,我要去看看。”
“你一个姑娘家,又是堂堂辽国公主,怎么能这样上赶?”
薇雅扁嘴道:“那我也不能这样耗着吧?我都二十了,都成老姑娘了,他们都怎么说我的,你不知道吗?”
“但你的婚事关乎国运,怎能如此轻率?”
“不都订好了吗?那太子是有什么隐疾吗?一拖再拖?”
“你就安心等着吧,未来楚国的皇帝就是你的夫君,是谁不重要。”
“可他们都娶了正室,我堂堂辽国公主,去了只能当侧室,想想就觉得可气!”
“那有什么?我妹妹可算辽国第一美人,去了以后那未来的储君肯定会被迷倒,想当皇后还难吗?”
薇雅嫣然一笑,这话可说到她的心坎里去了,她从小就自视甚高,又目中无人,也都是这辽国的大王和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哥哥给宠惯出来的。
以为能听来什么重要的事,岂知是一个少女怀chūn的私事。
跟红尘比起来,这里的马都差远了,不过倒也是各个都挺通灵xing,很是好驯服。看着驯马师的也不算很难,虽然他们都很冷漠又不容易亲近,但想想办法多学一样,也是好的。
落木是这里最好的驯马师,在他的面前,没有驯服不了的马匹,因为他真的很有魄力,有很有技巧。
他是个很沉默寡言的人,平时也不和大家一起吃饭,总是自己一个人在一旁吃饭。听别人说起他,都对他颇有微词,大多都是嫉妒的言辞,说他心高气傲。
辽国huáng沙漫天,心也随那huáng沙变得起起伏伏,很不痛快。晚上最是舒服,没有白天里的毒日头,慡利的风轻轻拂过脸颊,一天的疲倦都会被chuī散。
琉鸢提着酒走到远处落木的木屋前,落木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拿着木头攥着脚下的沙。
“这是梅花酿,我托人带回来的梅花,才半个月味道还没有那么足,但梅花醇香已然渗进酒中,不如一起尝尝?”
落木闻道酒香,不自觉的抬起了头,琉鸢莞尔一笑,倒了一碗塞到了落木的手里。
落木半点犹疑都没有就一饮而尽,酒香婉转千回,五脏六腑都清香流过,好似久旱逢甘霖,又似他乡遇故知。
落木依旧没有说话,伸出手递出碗,琉鸢心领神会,又倒了一杯。
这个夜晚是落木最难忘的一夜,这是他第一次喝梅花酿,从未想过这世上还有这么好喝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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