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只有几位小姐,她曾经见过一两面,那些夫人更是一个都不认识。想来应该是朝中重臣们的女眷。
原来在朝中,武勋集团和文官集团的矛盾,已经摆到明面上来了。徐婉真在心头暗暗思忖。
她朝庄夫人见了礼,庄夫人拉过她的手,低声道:“好孩子,不用紧张。等进了宫,你跟在我身边便是。”
庄夫人的手温暖gān燥,让徐婉真心头一暖。
陆续又有轿子在门前落下,夫人、小姐们下了轿都安静的等着,偶有jiāo谈也压低了声音。
到了时辰,宣政殿前的晨鼓被擂响,鼓点激昂,宣告着新的一天到来。
着鼓声中,守门的宫中侍卫用力绞起门链,端门的两扇红漆huáng铜铆钉大门,在众夫人的眼前徐徐打开。
众人很有默契的按品级高低排成两列,武勋女眷一列,文官女眷一列。
武勋这边,排在最前面的,是太子妃、昭阳公主、齐王妃、楚王妃,然后是庆隆帝亲自分封出宫的郡主、县主、乡君,这些都是皇室宗亲,哪怕品级低一些也在众夫人的前列。
其次,便是超一品的国公老夫人、夫人等等。
人虽然多,但这是多年的规矩了。每逢朝觐,肖太后寿辰、曹皇后千秋、皇帝圣寿等大日子,众内外命妇都会前来皇宫觐见贺喜,有旧例可循,忙而不乱。
徐婉真跟在庄夫人身后,和石静玉、石静芙一道,默默跟随众人往前走去。
到人门口,自有安国公府的下人向侍卫递上宫中发放的通行玉牌,侍卫验明身份后,才放几人进去。
等进了宫,石静芙悄悄吐了吐舌头,在徐婉真耳边轻声道:“二姐姐,每次进宫,就这时候最紧张。”
“这是为何?”徐婉真奇道。不过是几名守门的侍卫,又不是见到皇上皇后,有何紧张?
石静玉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走了盏茶功夫,离那宫门远一些之后,她方才压低了声音道:“二妹妹有所不知,这进门的时候最是严格,只认玉牌不认人。若是玉牌和进宫的人对不上,便不管你是哪一家府上,是如何的权势滔天,都不会留半点qíng面。”
徐婉真诧异的瞪大双眼,轻声问道:“对不上会如何?”
“会被当场揪出来,发落到宫中禁狱中去,等朝觐结束后,才慢慢审理。”石静芙cha话道。
石静玉解释道:“我听府中嬷嬷说起过,这个规矩是因为之前有一次混了贼人进宫,意图行刺,才立下的这个规矩。这个时候,侍卫就是权力最大的人,没有玉牌,连公主都不能进。”
徐婉真点点头,几人继续前进。她在心中暗自思忖,怪不得郑嬷嬷说,各府都需提前几日将要进宫的人呈报上去,一个人都不能错,原来是为了这个。
在高芒王朝,没有花样百出的科技手段,这样的安保措施,确实也足够严密。
到了前方一座门殿,有宫女站在殿门前迎接,将众位夫人迎进去,稍事休息。又根据品级,安排宫中软轿接走众位夫人小姐。
这么大的皇宫,这些娇养着长大的女眷,靠她们的双腿不知会走到什么时候,身子也吃不消。
因此,从肖太后做皇后之时,便立下了软轿这个规矩。
她说:“这些尊贵的夫人小姐来到宫中是做客的,我们的待客之道难道是要让她们劳累吗?”
肖太后一句话,从此免去了命妇们的腿脚之苦,沿用至今。
从端门到这处歇脚的门殿,只有两刻钟的距离,在皇城中已经算足够近。但纵然如此,也有身娇ròu贵的女眷大呼吃不消,进了门殿,纷纷四处落座。
举目望去,倒也看不出她们的láng狈,从小的规矩礼仪已经刻在了她们的骨子里,容不得半点错误。
轮到庄夫人几人上软轿时,天色已经大亮。软轿行走在红墙碧瓦的宫墙之中,徐婉真安静的端坐其间,似乎闻到了厚重的历史尘埃。
……
延庆宫中,难得的热闹起来。
宫中各妃前后陆续到来,受宠的要来争个脸面;那些不受宠的,也要紧紧抓住这个能见天颜的良机,露上一露脸。
太后寿辰,按惯例庆隆帝罢朝一日,这日将全程陪伴太后,以示孝顺。
庆隆帝、曹皇后相偕到来,殿中袅袅婷婷跪拜了一地,一时间莺声燕语:“臣妾拜见皇帝陛下、皇后娘娘。”
在这样喜庆吉祥的日子,庆隆帝难得的带着些许笑意,挥手让她们起来,和曹皇后一道走到肖太后身前,就要行礼。
肖太后身边侍候着的丁嬷嬷见机,忙拿出两个厚厚的锦垫放在两人身前,庆隆帝、曹皇后先是将两手jiāo叠于头顶,再缓缓跪伏于地,双手平放在地上,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同声道:“儿臣恭祝母后福寿绵长,凤体康健。”
有帝后带头祝寿,刚刚才起身的各妃又重新跪拜在地,口中道:“臣妾祝太后万福金安,千岁千岁千千岁!”
肖太后坐在凤椅上,看着底下跪拜的子孙,不禁眼眶有些湿润。
多少年过去了,她总算是熬出了头,熬死了先帝,熬到德哥儿登基为帝。坐到了太后这个位置上,方得享这无上荣耀。只要朝堂安稳江山牢固,她这份荣耀便不可撼动。
☆、第446章 求qíng
肖太后的心腹丁嬷嬷上前,亲自将庆隆帝搀起,曹皇后也随之起身。众妃也纷纷起身落座。
“你们这份孝心,哀家知道了!”肖太后笑道:“这生辰每年都过,按哀家的意思,毋须如此兴师动众。”
庆隆帝走到她身侧的位置上坐下,温言道:“只是儿臣的一片心意。眼下四海祥和,内库充盈,母后不用担心。”
曹皇后呈上一件亲手制作的衣裳,笑道:“皇帝时常与儿臣说起,母后抚育不易。儿臣想着,母后这里是万万不缺金银珠宝的,那些个俗物怎能入了母后的法眼?儿臣思来想去,才动了为您做衣裳的心思,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心意?”
肖太后笑着打趣道:“谁说我不爱那起子俗物?金银珠宝自然是越多越好。”
曹皇后作出一副受伤的神色,委委屈屈道:“原来儿臣没有摸准母后的心思,真是该打!”
“不过么,”肖太后话风一转,道:“既是你亲手所制,那自然是比俗物金贵的多。快打开来,让哀家好好瞧瞧。”
曹皇后笑逐颜开,捧哏道:“母后老人家的眼光自然是不错!儿臣只觉面目生辉。”
她这一番彩衣娱亲,使肖太后大笑不已,对着庆隆帝道:“瞧瞧,你这媳妇打蛇随棍上的本事真是不错!这哪是这夸哀家,明明就是在夸她自己!”
庆隆帝面目柔和,看着曹皇后的目光更加温和了几分,笑道:“她有什么不是,母后只管处罚便是。”
“哀家才不做这等丑人。罚了她,皇帝该心痛了!”
在他们说话的这当口,曹皇后已经走到中间,亲自将那件叠好的衣裳从托盘中拎起,呈现在太后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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